小詩最初見到阿鬆那會兒她還是個女人,一個漂亮的連她都有些自卑的女人。還以爲是王爺的什麼親信,只是有些太不知禮數了。
動作也有些粗俗,她覺得做爲一個王妃身邊的老人要好好端正一下他的態度,萬一以後要他要長期留在王妃身邊豈不是太不知深淺了,早晚會吃虧。
可是,你瞧他,下車自己走,跟沒有王妃這個主子似的,都不伸手搭一下。
阿鬆後來聽到後沉默了一陣,才說:“我當時要敢搭,現在的手就不能用來抱你了。”
小詩也沉默了,因爲自家男主子的醋勁她是深深知道的。如果哪個侍衛敢多瞧王妃一眼,第二天都不用來了。
當然,這是他們以後的對話了。
當時小詩哪知道這些,所以較平時羅嗦了些,一會兒讓阿鬆注意這個,一會讓他注意那個。不過他還算老實,就是十分容易害羞。
她一拉住他講話他總是臉紅,不停的點頭,也不多說什麼,看的小詩好焦急。
直到後來的有一點,她知道原來他其實是個男子,而且是王爺的貼身暗衛。
一個暗衛怎麼長得那麼漂亮呢?
而且還那麼容易害羞,尤其是在看到她之後,那臉紅的不能再紅。
小詩也臉紅了,總想找機會與人家道歉。沒有辦法,之前在王妃面前的時候她沒少數落他。
於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她悄悄的扯住了同在外面守着的阿鬆。一起來到了王府的一顆大樹底下,這裡沒風燈,很少有人會注意到。
然後她發現,人家一個堂堂的暗衛被她弄得不好意思了,被扯着的手都在顫抖,發熱,燙得她馬上鬆了手。
“你你你……找我什麼事?”
阿鬆是暗衛,第一次被人抓到,當然緊張。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竟然沒有在看到人的時候離開。平時都沒有過這種情況啊?大概是因爲太長時間沒有人與自己講那麼多話了,還是用教訓的語氣。
但出發點,還是爲了他好。
小詩本來不緊張的,可是現在卻給他一結巴弄得非常緊張了。
“我,我就是想和你講,對不起。之前不知道你的身份胡說,你……別在意。”明明是很正經的道歉,爲什麼說着說着就變了味道呢?
氣氛太怪異,小詩決定講完了逃跑。
可是手卻人抓住了,小詩一怔,問道:“還有事?”
“沒沒事事事的的,我我我就想說,很很久沒有人向我道歉了。”
“啊?”
小詩無語了,這是什麼意思?
“那,對不起。”
她又道了歉,以爲這個阿鬆傻了,非常喜歡聽人家道歉。
可是對方沒鬆手,握得很緊。
“那個,對不起?”
握的好疼,瞧他身子纖細,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都道了三次歉了可是他還沒鬆開,小詩急了,大聲道:“你到底鬆不鬆手呢,我還回去有事呢!”
“嗯嗯,那那你回吧!”
阿鬆的手是一點點鬆開的,直弄得小詩急的直接將人甩開才走。可是等回去的時候回頭一瞧,那個黑黑的身影還在樹下站着,一副成爲化石的模樣。
這人是傻了吧,哪有人喜歡聽道歉喜歡成這樣的?
那以後再見面,用不用第一句話先道歉?
不對啊,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大事啊,用得着時時道歉嗎?
第二天,阿詩的手腕是烏青的。而阿鬆則被他的兄弟給批評了一頓:“你當人家小姑娘的胳膊是王府的練功樁子啊,瞧你昨天
握的人家握的那麼大力氣,想想她沒動手扇你,好有修養啊,不愧是王妃身邊的紅人兒。”
阿鬆鬱悶了,他最終拿着用來治傷的藥又去王爺與王妃的門外站崗加班等小詩出現。
等人出現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奔了過去,然後……然後就風也似的跑了。
大家都知道暗衛的是什麼樣的職業,你沒個速度怎麼做暗衛,沒個速度怎麼去暗殺,沒個速度怎麼能躲過別人的視線。
所以,小詩姑娘眼中情形是這樣的。晚上,一陣陰風颳過,結果她剛打了個哆嗦要喊有鬼還沒有喊的時候那陰風就不見了。
小詩快嚇哭了有木有,等人回到了房間裡纔看到,手裡竟然多了個東西,外面還包着個紙條。哆哆索索打開一瞧,寫着:祛瘀止疼,多塗還有。
“……”
鬼給自己送藥來治傷了?這怎麼可能!
不是鬼就是知道自己受傷的人,那似乎只有阿鬆了。
奇怪,送個藥根做鬼似的做什麼,差點沒將她嚇死。
小詩拍了拍胸口決定用這藥了,同時覺得他那個人雖然看起來不擅言詞,但倒也不壞。
小詩一心只想怎麼伺候好自己的主子,多餘的事情真沒時間去想。直到,阿鬆與王爺去寧城之前送給她一隻釵。
這就不是藥的事了,這分明是私相授受。小詩的心開始七上八下起來,更沒有想到主子竟然直接猜到那阿鬆對她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她完全不知道,但卻知道自己的心亂了,竟然盼着他平安無事快點從寧城回來。
這一等就等了很久,王爺終於回來了,他也回來了。
可是,只見了她一面,然後臉紅着跑開了。
小詩就鬱悶了,至少應該和她講句話再跑啊,這臉紅着跑開是怎麼回事呢?
可很快,在他們晚上出發時小詩的窗子敲破,一件東西砸到了她的腳。不疼,
可是嚇一跳。
她忙拿起來瞧,發現是個挺奇怪的飾品。第二天和王妃說過之後才知道是寧城那邊女子帶的東西,不過是,帶在腳腕上。
意思是,跟着送她這東西的那個男人走,不離不棄。
小詩跺腳,這個阿鬆怎麼可以一下子送她這種東西呢,太……
太悶騷了,這是王妃講的話她覺得十分合理。
但是不知道,小詩的生活中多了個等字。直到,王爺再次歸來,那時王妃正在生寶寶她根本沒有時間去想他的事情。等着王妃生過寶寶她出來,在初春中她再次見到了阿鬆。
他仍然是那麼愛臉紅,甚至在見到她後還眼觀四路,似乎隨時準備逃走的樣子。小詩竟然淡然了,向他微微一笑,沒缺胳膊沒少腿的安全回來,這就是極好的。
阿鬆不知道爲何,竟然被這個笑容給閃的站立不住,他準備逃了,不逃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給我站住。”
小詩無語,爲什麼這就跑了,至少要將話說明白吧!
阿鬆馬上就站住了,卻不敢回過頭來。
“回來,離太遠,我講話你能聽到嗎?”
“能……我能,你多小的聲音都能。”
“那也回來,你不回來我走了,再以後不見你……你……回來這麼快做什麼?”
一下子就來到了面前,嚇死了好嗎?
“我……我……”
“你,等過一段時間去王妃那裡,提我們的事吧!”
小詩嘆了口氣,似乎她不這樣講,兩個人永遠只能保持現在糾結的狀況了。
哪知道阿鬆竟然十分開心,他伸出手,又收了回去。
然後低下頭道:“那
個,王爺已經同意將你……許給我了,我……可以在府裡住,你……你不用離開。”
小詩的臉刷下子就紅了,他竟然已經與王爺講了,這樣一個一講話就臉紅的男孩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他是不是真的很想要了自己啊?
“那你,記得請媒人。”
“好。”
“那我走了。”
“小小小小小詩姐……”
“……姐個頭,當初讓你這樣叫是因爲你是女的,現在你是男人好不,而且比我大。”
“嗯,那小詩,你等我娶你進門。”
說完,又不見了。
小詩覺得,這輩子自己似乎要嫁給一個和陰魂差不多的男人了,說不見就不見。
兩人都在等,等王妃做過了月子就提這件事。哪知道王妃剛出月子阿鬆還沒有來得及提,自家王爺就成了皇上,王妃就成了皇后。
一時間她們忙的很,兩人的事情也就放下了。
小詩還好,但是阿鬆開始自卑了。小詩現在是皇后宮裡的女官,月俸比他高上太多,而且後宮不讓男子居住,他們這些暗衛更是隻有個能擠在一起的大房間。
如今小詩的身份高了,就算是要嫁一個小官兒都沒有什麼意外。
再加上很長時間沒見面,他有點想她了。
於是,阿鬆第一次大膽的將端着茶出來的小詩綁架到假山後面去了。然後塞給她一隻漂亮的髮帶,微微一笑。
她以後嫁給別人也好,繼續做宮女也好,自己都會守着她,一直一直守着她的。
可是,小詩卻突然間拉住他,道:“傻瓜,呆子,阿鬆,你這樣……被看到是犯了大忌的。”
暗衛與宮女私通,死罪啊!
“不怕,若是有人發現你就跑,就說我強迫你的。”
阿鬆一急,怕連累她道。
小詩感動,才道:“皇后娘娘說了,月底將我嫁你。你去買房子就好了。”
“真的,真的?”
阿鬆高興得在原地跳了起來,上了假山覺得不對,又跳下來,然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看到他的傻樣小詩也開心,道:“對了,你有錢嗎?”
“有的有的,王爺……皇上打賞我們很多,我攢了四五百兩,夠買房子了。剩下的,全給你,你想買什麼都可以。”
“傻瓜,我能缺什麼。”
小詩在宮裡當差,基本是什麼都不缺的,她自己這裡的私房錢可不五幾百兩。但是聽到阿鬆這樣講就覺得窩心,也不枉費自己大着膽子與皇后提及此事。雖然嫁出皇宮不常進來會想念主子,但是能建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也不錯。
就這樣,小詩在半個月後嫁出去了。
聽聞皇后對下人們極寬厚,送了不少陪嫁。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小詩的洞房有多糾結。因爲,她的相公不會脫女孩子衣服,尤其是嫁衣。
於是,脫了差不多一刻鐘,小詩的臉都綠了。
“你別哆索了,要不我來脫吧?”
“不行,今晚一定要由我伺候娘子的。”
“那你行不行啊?”
“行,肯定行。”
說完,兩人就鬧了個大紅臉,這話爲什麼聽着如此有歧義?
最終,衣服還是脫下來了。第二天小詩想的是,怪不得主子之前總喜歡邊走邊捶後腰,還罵練武的男人是頭狼,如今她終於知道主子的意思了,果然是狼,也果然很行,她昨晚真的不應該講那句話,真的太坑人了。
這不,坑的自己連早飯都沒做,還是阿松下的廚。
不過,看着那男人羞澀的笑,她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圓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