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感覺無比疲憊,斜靠榻上,一夕之間像是老了十歲,臉上褶子更深了,嘶啞的聲音問:“給夏候府的帖子送去了嗎?”
嬤嬤恭敬應道:“回老夫人,天不見亮已經百里加急送去了。”
“她…吃飯了嗎?”
嬤嬤頓了頓,“聽雨馨那丫頭說,自少夫人醒來後便以淚洗面,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也不見…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天了,米水未進,老夫人……要不要?”
“那個孽障呢?”梁氏輕輕嗯了一聲,沒有理會對方後面的話,自顧的問。
“……已經醒了,鬧了一會,賀大夫施了針,又睡過去了。”
“那個小廝呢?”梁氏眼中寒光閃閃,面色陰沉的可怕。
嬤嬤禁不住打個寒顫,儘量讓聲音保持平和,“…因爲是強行割開取出,人…恐怕是要廢了……”
“啪——”梁氏猛地一拍桌子,嬤嬤身體禁不住哆嗦一下。
“廢了?!竟然敢蠱惑主子做出這等違逆倫常之事,饒他不得!”
也不想想,這主僕二人搞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是他兒子玩弄人家,沒出事便默許了。現在出事了就是別人勾引她兒子…
等他們打算將那小廝拎出來狠狠折磨一通時,發現已經自個兒在柴房裡吞了幾塊石頭下去,活生生將自己臟腑磨爛,痛苦扭曲而死了。
……
夏華比梓箐提前三天出嫁,所以三天前就回門了,本來在孃家待三五天就可以回去的,她藉口想念母親,愣是又多待了幾天。
實際上就是想等着梓箐回門時好好看看她的笑話而已。
報復嘛,背後使陰招也要當面驗收,才能體會到將對方踩在腳下的報復的快感嘛。
哪知等了幾天,卻聽到雷府傳來消息說:夏青偶染風寒不適,要再遲幾天再回門。
話說這段時間,夏華嫁到九王府,日子過得也蠻“充實”的。
雖說九皇子嬴銘的正妃之位一直虛着,可是普通大戶人家的男丁長到十二三歲都要專門送丫鬟過去“開導”和熟悉“人事”,更何況王府呢。
九皇子現年快二十歲了,已經納了三個側妃,還有四五個侍妾,兩個貼身侍婢…
夏華前世嫁入王府也是這般,不過因爲她妹妹夏青正獲盛寵,所以她就跟妹妹一個女人爭寵搶男人就行了。可是現在,她卻要跟這許多女人爭寵。
她剛剛使出點手段將幾個狐媚子收拾掉,那德妃便招她進宮敘話。
德妃便是嬴銘的親生母親,兜兜轉轉說來說去就只一個意思:既然身爲大婦正室,就應該有大婦的風範,應該大度點。
還能怎樣,只能恭順地應着咯。
夏華心中憋足了勁,利用自己前世記憶,便開始各方走動,“未雨綢繆”,開始爲嬴銘網絡人才,暗中聚集勢力。
其實這些人以後都是會站到嬴銘這一邊的,她這般急躁躁地佈局,反而讓一想在人們心中淡泊而閒散的九皇子逐漸進入人們的視線中了。
這就叫做弄巧成拙。
索性,她這次回孃家正好藉機避避風頭,同時好好踐踏一下夏青。
沒料夏青竟是連回門都不回,這讓她怎樣顯擺自己的成功和榮耀呢?讓她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心中憤懣更重。
另一廂,嬴銘與夏侯爺在書房密室商談了整整一宿,而後,老侯爺面色凝重地出來。
嬴銘藉口還有應酬要現行離開,讓夏華在家裡好好陪陪父母。
夏華嗅到不一樣的味道,她意識到莫非自己這段時間的動作讓原來的劇情發生了變化?
她想要細細追問,不料嬴銘竟是直接說一句讓她做好自己本分就行,以後定不會負她。
這話放其她任何女人身上都非常受用,畢竟男人跟你說,以後絕不負你,便是最高的承諾了。
可是夏華不是普通女子啊,她可是一個重生的知道未來事情的人,而且先前那一切佈局都是她去牽頭的,現在眼看着有了眉目就要一腳把她踢開,以後她最多也就只能成爲一個擺設,只能仰仗嬴銘鼻息而等着對方封自己爲皇后。不,既然重生而來,那般費盡心機爲自己人生布局,她可不想只是成爲一個擺設然後仰人鼻息的生活。在她真正認識到嬴銘的生活後,她心中說不出的失望。
的確,在各方面他對她都表現出超越所有丈夫對妻子的尊重關心呵護寵愛等等,而且兩人心有靈犀很默契,可以說達到所有女子對另一半夢寐以求的程度。可是當每次看到他“不得不”到其她女人房裡睡覺,一想到跟自己纏綿繾綣深情無比的男子前一刻還在另一個女人肚皮上翻雲覆雨,她心中就有說不出的噁心。
她也知道自己這樣想不對,按理說重生一世,對這樣的男女之間相處法則更深入骨髓,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她卻在潛意識中很反感。
此刻,嬴銘竟然要撇下她單幹,所以腦海中一下子就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她要成爲太后,她要垂簾聽政!
不過想要建立一支自己的勢力,除了人脈外,更重要是財富。或者說人脈也是建立在財富上的。
她知道母親自己有一個小金窟,還有田莊和商鋪,每年獲益不少。她母親金氏也是個心思深沉的了不起的女人,這些財富她並沒有向夏府公佈,也正是依仗了絕對強大的財富才讓她在夏府中立於不敗之地!
現在,她打算讓母親幫自己。
夏華乾脆就以思念母親爲由在夏府住下,母女倆商量好久。金氏並沒有立馬答應,畢竟那筆錢不是小數目,對她而言意義重大,是她在夏府立足的根本。
就在她剛與女兒商議後,夏侯爺把她叫去,原來嬴銘也是想讓夏候府“出力”幫他鞏固勢力,夏侯爺便是想讓她將嫁妝的財產暫時借支出來,他一定會記着她的好。
金氏愣了愣,也說要考慮考慮。
她當然要好好謀劃一通咯。一邊是她一生都要依靠的夫君,而另一邊則是嫁出去的女兒。她在想自己究竟應該將自己的嫁妝押到哪一邊纔能有真正的保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