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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他們曾經居住的那棟別墅,院中草坪依舊猶如綠絨毯般漂亮,一個女主人帶着幾歲的女兒在玩鞦韆,時不時傳來歡快的笑聲。
多麼美妙的場景啊,勾起一家人在這裡留下的回憶……曾經他們也在這裡那麼無憂無慮地生活過,可是現在,誰也回不去了。
不過他們現在過的更美好更充實。
凱文下意識放低了車速,前面就是威利和安娜的家了。
曾經兩家人是那麼的要好,可是曾經卻又因爲一個誤會讓兩家人成爲仇敵般,再後來便不再是誤會了,而是傷害,其實到現在,凱文心中都不願相信威利是這樣的人。
他故意放慢了速度,是想多看一眼曾經逼迫他們背井離鄉的人,亦或是想知道,在勝訴後的他們過的怎樣了?
還沒走近,如同被孩童摳的斑駁的地毯一樣的草坪印入眼簾,房子周圍雜草叢生……一個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讓他下意識的有些舒心,緊接着便是一種深深的悲切。
一聲如同野獸般的嚎叫從房子裡傳來,車上幾人禁不住身體瑟縮一下。
這時,一個穿着*長筒靴,畫着濃妝,披撒着頭髮的女人從旁邊斜刺刺走來,伸手隨意搭在降下的車窗上,探過頭,塗着猩紅蔻丹的手指夾着一支菸湊向凱文,“喂,有火嗎?”
車裡幾人視線和注意力回到女子身上,女子貌似也才注意到車裡還有其他幾人,癟了癟嘴,表情悻悻的,“呵,是外鄉人啊?是想找人住宿還是打算買房子安家落戶啊?我認識很多朋友,說不定能幫上什麼,不過到時得給點……”架在車窗上的手順勢做了個數錢的手勢,另一隻夾着煙的手朝旁邊那棟發出野獸嚎叫的房子指了指,“喏,那就是我的家,要不進去坐坐?”
凱文下意識的給對方點燃煙,女子深深吸了一口,左手夾着煙,右手抱在胸前抵着左手手肘,微微仰起頭,更顯欣長白皙的脖子,迷醉般地朝凱文吐了個菸圈,習慣性地拋了個媚眼。
凱文神情從驚愕到難言的痛心,帶着難以置信的語氣脫口而出,“麗絲——”
麗絲愣了一下,“你——”厚重眼影下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凱文,神情驀地變得驚訝,激動,最後是不知所措“不,不你你認錯人了,我我不是麗絲我,我我不是……”一邊說着一邊後退,幾次差點因爲高跟陷進草坪裡而摔倒。
麗絲搖着頭,嘴裡不停咕噥着“不,不不……”然後逃也似的穿過衰敗的草坪,鑽進那棟看起來最陳舊和破敗的屋裡。
不過一會,裡面便傳來叱罵和激烈的爭吵聲……依稀能變出威利和安娜的聲音夾雜其中。
凱文他很想下去看看曾經昔日的恩怨難分難計算的鄰居,還有他一直都很關心的麗絲,不過看這情形,對麗絲來說,不去或許比去更好。
車子略作停頓便重新發動,從這棟房子旁緩緩駛過。
麗絲靠在窗前默默看着車子離開,看着那個依舊面容親和而慈祥的男子離開。
十年,所有一切都變了,可是他卻如記憶中一樣的美好…
眼淚無聲滾落,暈染了妝容,像在臉上印了幾道溝壑一般。
“對不起……凱文老師,對…不起……”
她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竟然會給他們帶來那麼大的傷害,而她,隨着成長,隨着生活給她的“饋贈”,她終於知道,即便是小孩子,即便有“童言無忌”和“稚子童言”做藉口,有些話也是不能亂說的。
人們用自己的善良和道德不會去追究和責備孩子的謊言,但是生活總會在適當的時候將所有一切,原原本本地回報到她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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