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箐感覺腦袋傳來一陣輕微的鈍痛,有些眩暈,因爲長期任務讓她時刻保持極高的警覺性。
如果剛進入原主身體就感應到不適,那麼原主多半處在非正常情況,如此就更需要小心行事了。
強大精神力讓她很快就讓自己的靈魂完全佔領原主身體的主導權。
憑着對周圍氣息極其敏銳的感應,她立馬判定自己處在一個狹窄空間裡……身上綁着安全帶…所以她是在一輛車裡,行駛中的車裡。根據手指傳來的觸感,以及行駛中的平穩,不難判斷這是輛高檔轎車。
剛纔應該是原主腦袋撞到旁邊的車窗上,她順勢手肘抵在把手位置撐着腦袋,本能地弓下腰,不僅降低自己的中心還稍稍隱藏自己在對方後視鏡中的動作。
無數次經驗告訴,任何一次任務的時間切入點都不是系統隨隨便便安排的,一定有其特殊和關鍵點。
在還沒有完全捋清原主所處狀況之前,她需要對所有人都保持安全距離,最好是獨處。
當然現在原主在別人車上,獨處是不可能了,但是能儘量隱藏自己肯定比現在就張揚出去更好。
只是須臾間,梓箐的思緒就已經飛快地開始整理剛從原主記憶中獲取的信息了。
女郎,這是原主的身份。
原主的記憶飛快在梓箐的識海中過了一遍…不過她沒有去捋那些深埋的意識,而是將自己切入劇情的時間節點之前的事情迅速整理出來。
——夜店,突兀出現的豪車客人,同伴突然生病,上車,手機被奪,礦泉水……
這對於一個做皮肉生意的女郎來說,每天上不同客人的車,帶客人回自己出租屋或者跟客人去對方指定地點,並不足爲奇。
可是無數次任務經驗讓梓箐練就對危險來臨時異常敏銳的直覺,
她總覺得車廂裡有種很奇怪的味道,混雜着高級香水中的……福爾馬林的氣味!
梓箐幾乎被自己這個洞悉結果嚇一跳,不管如何,這個男人,甚至整輛車都給她一種非常危險的氣息,她絕不能跟對方走。
還有另一個原因,在捋原主的記憶時她也整理了自己帶入這個劇情世界的特權。和上一次一樣,只是一個普通劇情,所以她只帶來了自己的技能,而技能都是需要靈魂和身體的契合和熟練度的。這些都需要時間。至於仙術……在上一個任務中她終於體會到身爲普通人的掙扎真是太艱難了,即便如她,把各方面屬性值提升到幾百點,那麼刻苦地修煉了,十年如一日,最後修煉得來的結果也只勉強夠她做一次精微手術而已……
所以唯一能依靠的仍舊是技能,至於仙術,也就強身健體而已。而這些……都是需要時間的啊。
梓箐的手本能地放到安全帶的卡口上……
嘔——咔嚓——
梓箐突然乾嘔了一聲,成功將那聲極輕微的卡口脫離聲音掩蓋了過去。
嘔——嘔——
梓箐用眼角餘光瞟到對方視線正看着上方的後視鏡,帶着明顯的不悅,“你怎麼樣啊……”
嘔——
梓箐用手捂着嘴,“…實實在是對不起,剛剛纔大概是不小心撞到了腦袋,現在頭好暈哦……嘔……不不行了,你你快打開車門,馬上就要弄到車子裡了……”
剛纔梓箐在偷偷解下安全扣時就試探了一下旁邊車門,果真是被鎖起來的。所以,如果對方不開門,她兀自去拉把手是沒有絲毫作用的。反而會打草驚蛇。不覺中,她已經給對方貼上“危險人物”的標籤。
事實證明她的預感或者說預判非常正確。
男子皺着眉,帶着明顯的厭惡,而後將方向盤一甩,車子倏地滑向公路旁邊停了下來。
車子剛一停下,梓箐便啪地打開車門,飛快地跳下車……
眼前場景卻讓她很是驚愕了一下……這,這是哪裡?在原主記憶中竟沒有絲毫與之相關的印象。
迷濛的夜色中,入眼竟是一片長滿萋萋雜草的荒野。
他竟然把她拉到這荒郊野外?稍微有點腦子都知道對方絕對不安好心。
從原主身體隱隱傳來一陣陣顫慄的恐懼。
就這愣怔剎那,鴨舌帽立馬注意到她的異常,心中立馬警覺起來。
到口的鴨子飛了,今晚上的消遣還沒有着落呢。
他幾乎是立馬就打開車門朝梓箐這邊走了過來,“你怎麼樣?沒事吧?”一邊說話一邊靠近,想用言語分散梓箐的注意力。
梓箐剛跑出兩步就意識到不對勁……自己踩着尖尖的高跟鞋,剛跑進荒草叢裡,後跟兒立馬就陷了進去,差點把腳葳了。
她毫不猶豫脫掉鞋……剛踏出一步就發現要從這裡跑出去很不現實。
因爲她感覺腳底被什麼尖銳物割破,頓時傳來鑽心的痛,而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大腿也被不知名的荊棘藤曼割的生疼,若是這麼跑下去,即便她可以用絕對的意志力忍受下這份疼痛,原主的腳鐵定廢了,而且以原主的體質也絕跑不過一個壯年男子……
鴨舌帽見對方竟脫了鞋往廢棄的垃圾場裡跑,不由得冷笑一聲,呵,沒想到這次倒遇上一個調皮的小野貓。
如此也不錯,那些女人千篇一律都是隻想着往自己身上湊,想自己的錢,隨便給一瓶飲料就喝下去了。就像死豬一樣,想在那骯脹的軀殼上怎麼割就怎麼割,完全沒有一點挑戰。
正合適,這裡方圓幾裡都沒有人煙,那就好好玩玩。還免去拎袋子扔垃圾的功夫了。
手腕一翻,一柄精巧的手術刀落在手中,在昏黃的路燈下反射出森冷的光。
手指一動,手術刀便像一隻精靈一樣在指尖輕盈轉動,跳着舞。
黑色蹭亮的皮鞋一步步朝梓箐走去,即便只是走,也比梓箐光腳在佈滿碎玻璃和廢棄鐵絲等的垃圾上瘋狂掙扎快許多。
不一會就將兩人距離壓縮到五米。
梓箐眼睛一下子就看到對方手裡閃着寒光的…手術刀。
她一邊後退一邊恐懼地叫道:“別,別過來。你你要幹什麼?你……”
鴨舌帽咧嘴一笑,露出白而整齊的牙齒,正要說話,“嘿嘿,幹什麼?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霎時,卻見一個物件突然朝他面門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