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避免自己在受到美色的蠱惑,文素立刻跟個無堅不摧的硬漢似的,直接搶過荀翊手裡的藥碗一口悶下,仰頭咕嚕咕嚕幾下就把滿滿一海碗的藥給喝了個乾淨。
原本還以爲自己會苦到五官都要打結的文素,正準備強忍着讓自己不要看起來那麼“猙獰”,卻突然發現,這藥雖然苦,但卻猶有一種甘甜在舌尖迴盪,正是這股甘甜沖淡了藥味帶來的酸澀滋味兒。
“這是……”
文素舔了舔脣角,不得不說,她還真有種再來一碗的衝動。
“是回靈草,養靈補氣,最重要的是,它不會影響任何藥的藥性,反而會留下一股回味悠長的甘甜香氣。怎麼樣?是不是好多了?”
荀翊淡淡的笑着,似乎有種求表揚的飛揚神色。
文素下意識的點點頭,又伸出舌頭舔了舔,這確實是一種很奇妙的味道,如果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所謂的“初戀的味道”吧?
這麼想着的她,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清淺的笑容來,配上臉頰上淡淡的紅暈,直把荀翊看得神魂都震盪了起來。
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這是有情男女之間普遍的荷爾蒙反應,現在的荀翊就是這麼個狀態。
他的眼神緊緊盯着文素的兩片菱脣,粉嫩的色澤內深外淺,自帶的天然咬脣妝令得她的一抹紅脣更加的嬌豔欲滴。而隨着她抿脣一笑,荀翊只覺得那一瞬間裡,天地彷彿都變幻了顏色,春色雖美,也比不上佳人的盈盈一笑,暮色雖濃,卻遠不及美人腮邊的一抹緋紅。
彷彿被蠱惑了般,他忍不住向她靠近又靠近,直到文素覺得那熟悉的藥草香過於逼近後,她忍不住一擡頭,正好對上了荀翊幾乎要貼上來的臉。
兩人的鼻尖只差分毫就能碰上,兩雙紅脣也僅僅只有一指的距離,似乎只要誰再動上一動,就能立刻一親芳澤一般。
她瞬間就僵硬到石化,只覺得腦袋也當機,連呼吸都跟着徹底停止了。任誰突然這麼近距離的看見一個美人,還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尤其是一個老是惹得她想要犯罪的傾國傾城的美人,這簡直就是一場酷刑!
腦子裡,理智在不停的叫囂和撕扯着她的神經,可是她的身體卻跟灌了鉛似的,動也動不了。文素覺得,她能控制住自己不去一逞□□已經是極限了,還是等荀翊把臉挪開的好,免得她一個把控不好方向,就非禮了人家。
艾瑪!什麼非禮啊?!文素,你怎麼能想這麼齷齪的事情,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儘管腦海裡被各種吐槽刷屏着,文素的臉上依舊維持着那抹微微震驚中帶着些許驚豔的神色。她以爲這樣的情況不過就持續個兩三秒,誰知道她完全估計錯誤,對面的美少年似乎比她還要控制不住自己。
脣間呼出的氣息帶着誘人的清香,和她的氣息相互交融纏綿,眼前的俊顏似乎更加的靠近了。好像只差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她就要確認丟失初吻了。
“我不同意!!”
一聲充滿怒氣的大喊聲突兀的破壞了裡屋裡兩人的極致曖昧。
文素聽出來那是曲清染的聲音,只是瞬間,對曲清染的擔憂立刻超越了一切。她立刻推開了近在咫尺的荀翊,掀開被子就往外屋走去。
徒留下在原地懊惱的直磨牙的荀童鞋,就差毫釐之距,他就能一親芳澤了啊!外面那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當文素準備掀開簾子走出裡間的時候,外面的六個人也正好走進木屋裡,打頭的曲清染一臉的怒氣衝衝,顯而易見的怒不可遏。
而上一次她這樣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時候,還是爲了白晶晶那檔子事。所以這次又是爲了什麼?
彷彿爲了印證她的疑問,屋子裡的人開始了新的一輪辯論賽,當文素聽到了曲清悠的聲音後,她有些後知後覺的冷笑了一聲,大概也有這位原女主纔有這種能耐,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曲清染了。
曲清悠似乎有些苦口婆心般的勸道:“染兒,你不能這麼任性啊,你忘了我們大家這次下山修煉還身負的重任了嗎?”
“重任~呵,我當然沒有忘記,查探八脈陣眼的安危,但這其中可沒有說要去送死。”
曲清染臉色冷凝的厲害,顯然是毫不妥協的態度。曲清悠雖然心中暗喜,但臉上依舊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她皺着柳眉,一雙鳳眼中隱隱含淚,好似曲清染有多麼任性和不可理喻,而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勸說的模樣。
這要是換個不知情的吃瓜羣衆來看這一幕,分分鐘就要誤以爲是曲清染把她給怎麼了。
“這…這怎麼會是送死呢?子燁師兄和未央師兄都會保護我們的。而且此次的任務非同小可,關係到天下蒼生的安危,實是馬虎不得,我們也該有所覺悟纔是。”
曲清悠緊咬着嘴脣,話裡話外都將自己擺到了道德的制高點上。
曲清染聞言,不怒反笑,連連擺手道:“姐姐,你也不必激我了。不錯,身爲崑崙八派的修仙弟子,時刻都要有着爲大義而犧牲的準備。但是我們現在這種犧牲根本就是無謂的損失,有勇無謀的犧牲那不叫大義,那叫自己作死。當然,也如你所言,子燁師兄和未央師兄的確都會保護我們,但也會有例外的時候,不是麼?”
這聲反問句聽起來輕輕的,但似一記重錘砸進了卿子燁和柏未央的心口上,他們知道曲清染這是還在記恨他們捨棄救文素的事情,哪怕當時的那個決策是正確的。
曲清悠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二人的臉色,尤其看到卿子燁皺着眉似乎也在反省後悔的模樣,她立刻就焦急了起來。
明明當時他的做法的正確的,而且文素不也安全回來了嗎?憑什麼事後都要指責於他!最重要的是——
他就這麼在意曲清染對他的看法嗎?在意到,連自己的決策都要質疑和後悔了嗎?
“那不一樣!當時也是情有可原的!師兄們不是故……!”
“他們當然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那麼!此刻躺在裡屋裡的人,應該就是我了吧?”
曲清染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原本看着所有人的眼神唰一下對上了同樣盯着她的曲清悠的目光,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視着,似乎千言萬語都飽含在那流轉的眼神當中了。
她那種好似猜到了什麼似的表情,也看得曲清悠也有些惴惴不安起來,她有些心虛般的咬咬嘴脣,卻不知道應該反駁些什麼纔好,生怕自己多說多錯。
裡屋的文素聽到這裡,也算是明白了個大概,看來這姐妹兩吵架的源頭估摸這又出在她的身上了。
曲清悠的意思,明顯就是要儘快去尋到那天讓衆人暫時失去靈力的海域裡去尋找離火陣眼,卿子燁和柏未央大概都是贊同的,畢竟已經確定的大致的方向,接下來只要找到了陣眼所在,再去查看一番陣眼的情況,再順便驗證下是否和桑海城的不明海嘯有關,那麼大家的任務也算是更進一步了,
但顯然曲清染是持反對意見的,因爲意外遇到了詭異的局部海嘯,大夥兒的靈力被封,連逃都逃不掉,這倒不算什麼大事了,畢竟都是同門,他們的責任心和道義擺在那兒,有難同當是沒有半點心理壓力的。
但關鍵還是因爲這次的意外差點讓她葬身大海,經此一事,曲清染顯然是不希望她再出什麼事情了,所以此刻纔會這麼堅決的持反對票。
不過……也許還不止這些了吧?
文素捏着自己細嫩的指尖輕輕摩挲着,望着曲清染的目光也有些心疼起來。她那麼粗中有細的一個人,也許真的察覺到了什麼吧?
瞧那姑娘的目光,都銳利的跟刀子一樣,有些恨恨得刮在曲清悠的身上,也就是她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外,真的要缺胳膊短腿的回來了,曲清染一準兒得跟曲清悠當場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