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看過書，知道鳳梧最後是選了曲清染沒錯，可爲什麼選中的她還真不曉得其中緣由。視線轉移到曲清染被包紮住的雙手，她愣了幾秒後，恍然大悟的伸手捅了下曲清染的後背，眼神和下巴同時指向她受傷的雙手。
曲清染也頓悟到了什麼，一個沒憋住就脫口而出：“霧草！”
“什麼？”
荀翊一直看着文素，把她兩之間的互動都盡收眼底，原本心裡還在誇讚這兩個人還不算太遲鈍，突然就聽到一句陌生的詞語，他疑惑的看向那二人。
“沒什麼。”
異口同聲，否認的極快。
文素來不及去管被荀翊聽見爆粗口的事情，所有人都在看着曲清染和她手裡的鳳梧劍，尤其勢曲清悠的那個眼神，不可思議再加上無法相信。
這也難怪她會這樣，之前人家還在安慰自己，跟衆人解釋說鳳梧看不上她是因爲她和流雲飛雪劍先對上了眼，哪知曲清染這麼快就狠狠用現實打了她的臉。
“鳳梧再加上式微，丫頭，你可滿意？”
對於晁悅來說，這纔是她的最終目的。鳳梧劍必然是選了曲清染的，但看在她和幺兒交好的份上，又孝敬了這麼多曇花凍給她，再幫她一把也無妨。
顯然晁悅這一番話就像一石激起了千層浪，大家都看明白了，鳳梧劍並沒有選擇曲清悠，反而看上了曲清染。儘管一個普通弟子獲得兩件神兵利器是從未有過的事情，但雨施掌門沒有發話，晁悅掌門又明顯是站在曲清染那邊的。一時之間，衆人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
這時候，曲清悠的死忠小跟班又開始發光發熱，爲女主燃燒生命了。她義憤填膺的指着曲清染手裡的鳳梧劍怒喝：“這不可能！雨施掌門，晁悅掌門。百年來，崑崙八派上下都沒有出過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有弟子能同時擁有兩件兵器？其中一個還是仙劍鳳梧！”
饒是這番話說得再有理有據，一衆弟子們也抱有同樣的疑惑，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就敢在兩派掌門人面前造次。
這回晁悅沒說話，反而是雨施先開了口：“我碧玉百餘年選劍大會，講究的便是一個緣。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便無須妄想。清染與式微之間是有感應的，大家都親眼看到了。而鳳梧也選擇了她，衆目睽睽之下，難不成曲清染還有瞞天過海的本事不成？”
這話說的就重了，輕點當你不懂事，重點就是質疑掌門的權威和挑釁碧玉百年傳統，後果可大可小，當即把小跟班噎得說不出話來。而這番話同樣讓其他的弟子們也唏噓起來，曲清染被鳳梧式微同時選擇，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們就是有緣分，說破天去也是曲清染佔着理。
“嘖嘖~這一張張嫉妒的面孔可真不好看，真該讓你們家掌門都過目一下。區區一把武器就跟照妖鏡似的叫你們現了形，這等小人心境如何能修仙問道？”
“弟子惶恐！”
一衆弟子們羞愧的低下了頭。
晁悅不像雨施那般，說句重話還繞個彎，一番話直戳的人面上無光。
文素咧嘴笑了笑，果然無論在什麼地方，人就是人，總免不去一些劣根性。明明自己也不差，可偏偏就是見不得別人更好，這種毛病或許在這種仙俠界就更是放大了無數倍吧。
“你們惶恐不惶恐，本座可不清楚。小雨，將你的寶貝都擡回去。一個個的，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你們很閒嗎？”
聽到晁悅開始趕人，一幫子臉皮薄的弟子們被她涮到不願意在此地多留一刻鐘，齊齊作揖告退，四散離開。不出片刻，原本滿當當全是人的劍林一下子空曠起來。
雨施也低聲吩咐着弟子們把所有武器和落兵檯安全送回，她回頭看了看晁悅，見到對方微微頷首，也淡笑着轉身離開。外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只剩下文素她們這些人和玉英的弟子們，全都啞巴似的不說話。
“幺兒，跟爲師走吧。”就算眼前的氣氛再怎麼沉默，也不會影響到晁悅，在她看來，現在的年輕一輩就是愛瞎折騰。
“師父等等，讓徒兒跟她們說說話吧。”文素哪能這個時候離開，曲清染現在的處境尷尬得很，瞧瞧現在的站位就知道了。
曲家姐妹就這麼面對面看着，誰也不說話，曲清悠身後還是跟着她那羣小粉絲們。柏未央之前和曲清染說話，所以按照地理位置來說，他離着曲清染更近一些。至於男弟子們，眼前這兩朵嬌花美人都是自家人，偏幫誰都覺着不妥當，於是圍站在中間。
荀翊和卿子燁就跟場外援助一樣，這兩人就站在文素身後不遠處。文素自然也是站曲清染身旁的，只是她的身後還有一個晁悅。所以哪怕曲清染這邊看起來勢單力薄，但氣勢上完全不輸對方什麼。
文素擔憂的神情被晁悅盡收眼底，原本也沒在意什麼的她，又仔細看看這架勢，冷笑一聲道：“怎麼？雨施掌門之前說的話，還有人有異議？”
“回晁悅掌門的話，弟子們並沒有。”
柏未央作爲玉英弟子的代表，硬着頭皮也得上，他拱手作揖，很是恭敬的樣子，其他人也不敢做聲，只同樣彎腰認錯。只有幾個不服氣的玉英女弟子，頭雖然低着，但還是拿餘光去看曲清染，眼底□□裸的表達出她是個強盜的鄙視信息。
只有曲清染纔是最無奈的那個，她不是沒看到那些女弟子們的眼神，只是她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然而就算再來一遍她也不會後悔跟鳳梧劍扯上關係，她只要文素沒事。
對面的曲清悠突然長舒了一口氣，她動動脣，笑得極美，也十分動人：“恭喜妹妹找到了自己的佩劍，很適合你。”
她的語氣溫柔平和，好像真的是在衷心祝願對方，如果她的眼眶不要泛紅，大概文素還會相信她這會兒是真的豁達了。
曲清染扯了扯嘴角，只能輕聲迴應道：“謝謝姐姐。”
曲清染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笑容俏皮的對她眨眨眼道：“你要好好使用，姐姐就靠你保護咯~”
曲清染聞言點了點頭，卻不知道怎麼接她這話。
一旁的文素看着這“姐妹好”的畫面有些皮笑肉不笑的。之前還那麼堅決，被燙得皮肉都要熟了一層也不肯撒手，她會這麼快就能放下了？也許是因爲文素心理年紀一大把，再加上劇情的先知，她總是沒辦法真的把曲清悠當成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不甘心肯定還是有的，看開了估計也是事實。畢竟眼下這種情況，除了看開點也沒別的選擇了。
姑且不論曲清悠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至少她這一番做派已經成功贏得了大部分人讚賞的目光。看着那些男弟子們和女弟子們崇拜的眼神，她果然是圖樣圖森破啊~
再看柏未央，雖然他已經和正劇中一樣不是那麼迷戀曲清悠了，可他那副表情也已經說明了他很欣賞曲清悠的心情。不出所料的話……文素的視線移到卿子燁身上，到底是高冷型男主，她完全看不出他的那張面癱臉上有什麼信息可尋。
還沒多看上兩眼，卿子燁就被另一個身影擋了個結結實實。煙青色的道袍，精緻的側臉，那斜過來的目光正對上文素的眼。
雖然風景很美麗，但她已經沒膽子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