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方的曲清染雖然也被這一圈圈的臺階給繞暈了頭,本想和文素吐糟句句,可是轉頭一見文素和荀翊之間的小互動,她立刻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原地滿血復活了。
感受到那兩人之間帶着點小曖昧的粉紅氣息,曲清染調侃般的衝着荀翊問道:“荀師弟,就素素有,那師姐我的吶?”
她笑盈盈的開口,咧着一雙粉嫩的紅脣,潔白的牙齒彷彿在反着光一樣,狡詐的模樣和寂殊寒真是越來越有夫妻相了。
“染師姐要什麼清心丹,有……不就夠了麼?”
面對曲清染的調侃,荀翊一點兒不怵她,清姿風華的一張俊美容顏毫不吝嗇的露出一抹淺笑來。
在說到停頓處時,他的目光意有所指的從寂殊寒的身上繞了一圈又回來,十足十的欲蓋彌彰之色,加上他的眼神,有時候欲言又止可比直接說出口還要讓人有想入非非的餘地。
眼前的美少年清俊的眉眼間都是淺淡的笑意,明明在使壞,可那一副壞的風流瀟灑,還帶着點雅痞笑容的模樣差點帥瞎了文素的眼睛。
意識到荀翊的停頓點是什麼,曲清染被噎得好一會兒沒提上氣來,她鬱悶的搖搖頭,在看向寂殊寒的時候更是直接瞪了對方一眼,直把寂殊寒瞪的哭笑不得,兩人的視線膠着在一起,進行着旁人無法理解的溝通。
寂殊寒:瞪我作甚?難道這也要怪我?
曲清染:荀師弟總跟你在一起,難免受你影響,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寂殊寒:冤死了好麼?你怎麼肯定就是我教壞了他?就不能是那小子本身就是個不好相與的?
曲清染:這尼瑪好好的孩子說長歪就長歪,懟起人來一點兒情面也不留,不是跟你學的難道跟我學的?。
寂殊寒:…………
寂殊寒VS曲清染,完敗!
連續幾個時辰的螺旋狀爬山之路,累倒是談不上,畢竟修仙者的體力可不是蓋的,再加上又有靈力在體內循環修復,哪怕再連續爬上一整天也不會覺得太辛苦。
可是糟心的是這個螺旋狀的臺階真的是太欺負人,一圈一圈跟沒有盡頭似的,偶爾擡頭看看,明明在山腳下望去的時候還覺得雲層挺低的,真正爬上來才知道不周山的高度當真是要了她們的老命了,眼看着幾個小夥伴們不一而足的都有些犯暈症狀,饒是卿子燁也得妥協暫停休息。
在原地放鬆的時候,文素髮現她們爬了這麼久,雖說離山頂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距離,可是眼下她們的位置也不低了。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幾乎可以望見整個不周山的景色,天還是那片天,遠處的重山和雲層層層疊疊的交錯着,暗沉的大海如同暈染開的墨色波瀾不驚,而原本那些姿態各異,大小不同的山林如今也和一個個小點兒似的鋪滿了整個平原,幾個針頭似的石臺矗立在期間,看起來荒涼而又危險,她們已經在這樣一處不毛之地呆了一個多月了。
“又在看什麼?”
荀翊遞過來一罐水,只看了一眼腳下的景緻便又收回了目光。
“雖然初來乍到之時還覺得很震撼,但是已經一個多月了,日日夜夜都盯着同樣的景緻不變化,再驚人的風光也會覺得麻木。”
尤其不周山的壞境更傾向於暗沉,入眼的只有黑、白、灰幾種單調的色彩,好似這個世間除了他們幾個還能算是新鮮的顏色外,這裡就如同一副靜止的水墨畫一般,看似氣勢滂沱,實則沉悶壓抑。
文素接過水抿了一口,點點頭示意自己贊同他的看法,可贊同也沒法子,震雷精魂就在這裡,而她們一日找不到震雷精魂,一日就不能離開不周山,所以再沉悶,再壓抑的壞境,她們也只能頂着壓力完成任務才行。
視線不斷地在腳下的景緻上流連,文素現在所在的海拔可不低,而且這條螺旋臺階可不像後世的險峻山峰,爬個山還有什麼欄杆保護着,光禿禿的臺階時寬時窄,有時候一腳下去還能聽見碎石落下山的聲音,可見這條路並不好走,如果是上一世的她,打死都不可能爬這樣的山,而現在的她正無所畏懼地坐在邊緣,兩條修長筆直的腿還一搖一晃的,裙襬在裂風下搖曳着,很是有種隨風而去的飄逸感。
她的目光長久停留在某處,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文素頭也不回地拍了拍坐在她身旁的荀翊的膝蓋,伸手指向山腳下她們上來時候的那個位置,問道:“來,少年,發揮你的想象力,告訴我這個像什麼?”
上輩子文素旅遊主要就是遊山玩水,這看山看水看得多了,就把“三分形象,七分想象”的習慣也帶到了這一世,之前在地面上看不出來,現在跑到高處在俯瞰下去,很多景緻就有了不同的看法。
“你說的是那片通往臺階的石臺?”
荀翊順着她的指向看過去,從他們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一行人上山時的那塊巨大的石臺,在山下的時候還不覺得,只知道這石臺的一邊是凹凸有致的曲線型線條,如今俯看過去,曲線型的線條就更明顯了。
“有些像楓樹葉,邊緣就是一高一低一高一低的形狀。”
荀翊說着,便用手上下比劃着。
“你不覺得更像手嗎?”
文素張開一隻手的手掌,一手指着自己的五根手指。
“瞧,上下上下好幾個弧度了。”
“唔…如果說它像手的話,這大概是隻章魚怪吧?”
曲清染不知何時湊到了兩人的身邊,在聽到小兩口的比喻想象後,她忍不住加入了這個話題,就是插話進來的時機太突兀了點,嚇了文素好大一跳。
一旁被冷落了的寂殊寒不甘寂寞,撐着曲清染的肩膀也擡頭看了一眼作爲話題中心的那塊石臺,入鬢的長眉挑起半邊,有些炫耀似的張嘴說道:“你們的想象力未免太乏味了吧?什麼章魚怪?太掉份兒了,能不能有點文化人的樣子?”
曲清染一聽這話就惱火,寂殊寒的學習能力和理解能力都不是蓋的,即使曲清染不刻意解釋,聽她和文素多說幾次,這丫的就能結合情景和上下文理解出正確的語境來,以致於現在寂殊寒都學會用那些流行話來懟人了。
曲清染冷哼一聲:“你是文化人?那你來一個啊,說說看那像什麼?文!化!人!”
最後三個字說的那叫一個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撕了寂殊寒似的。
像是爲了故意顯擺自己的文化程度高一樣,寂殊寒還真的選擇拔母老虎的須了。
“嘖…你自己好好看看,除了連接臺階的一小塊是圓潤的平地外,其餘的位置都是這種高低不平的須狀,兩邊邊緣短而中間長,你不覺得這更像是某種動物的尾巴麼?”
“什麼尾巴?”
三個缺乏想象力的少年少女異口同聲的問道。
寂殊寒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當然是像龍的尾巴啊!你們是不是傻?”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親友團們貌似智商堪憂。
揭示了答案後的三人恍然大悟,文素更是立刻扭頭又望了過去,還真別說,寂殊寒不講的時候她一點兒也不覺得,但他這麼一說後,真的是越看越像了,那一條一條高低不同的曲線,可不就像龍尾上的須麼?
不但看這塊石臺像龍尾,從文素的角度看下去,同時還能看見不周山半邊的螺旋體臺階。都說人的思維是擴散性的,這話一點兒不假,把石臺看成是龍尾後,這條沿着不周山螺旋而上的臺階,直接讓文素聯想到了龍的身體,一圈一圈的纏繞在不周山上,亙古留存……
文素正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曲清染呢,正巧那頭的卿子燁已經站起身來,招呼着大家繼續上山了,被打斷的文素只好默默的將這番話咽回了肚子裡,認命的繼續爬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