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黛是在疼痛中醒來的,隱約間她聽見婦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聲聲呼喚着女兒,這聲音讓李黛不舒服,心臟似被誰握住了一般難受。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這聲音在耳邊不絕於耳,而她身上尖銳的抽痛終於讓李黛腦子清醒了一些,她睜開眼睛,猶如還在夢中,就看着帶着風‘呼哧呼哧’的鞭子朝她招呼過來,方向正是她的臉。
李黛倒吸了一口氣,待看清那女孩的模樣,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心裡忍不住臥槽,這麼丁點大的孩子什麼仇什麼怨想讓她毀容?
李黛顧不得多想,也顧不得小姑娘口中開口閉口的‘賤人’在罵誰,她一個翻滾,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氣,躲過了那鞭子。
‘啪’的一聲,鞭子打在了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跡,濺起了一地塵土。
這一躲,李黛才感覺渾身撕裂般疼,她全身上下的衣服鞭痕累累,全是血跡,慘得不能再慘了。
而她也震驚的發現,自己二十歲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沒了,變成了一顆乾巴巴的豆芽菜。
李黛倒吸了一口氣,她只是在自家暖綿綿的大牀上睡了一覺,怎麼就什麼都變了呢?!
看見李黛躲開了,李月兒更加生氣,本還漂亮的臉露出猙獰來,“賤人,還敢躲!”這就是被母親藏起來的,父親和別的女人生的小雜種,哪怕父親不知道她的存在,那個女人也在母親的算計下失了寵,可李月兒還是氣不過,她應該是父親的唯一纔對,憑什麼多出這麼一個廢物妹妹來礙母親的眼,母親說這妹妹的娘是狐狸精,曾讓她爹當初差點不要她們母女了,那狐狸精生的女兒,自然是小狐狸精了,沒看見那瘦巴巴蠟黃的臉眼睛卻像狐狸一樣勾人麼,她要毀了這張臉。
也不知李月兒從一個七歲豆芽菜身上哪裡看出勾人了,下手更加狠厲,之前母親說留她們的性命也許將來有用,才讓她們苟活着,如今看着小狐狸精那雙黑漆漆大眼睛倔強沉冷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鞭子上第一次用了靈力,她要抽死她們。
“不——”
見到這一幕,薛麗華目眥欲裂,以凡人之軀猛的撲倒在李黛身上,壓得重傷的李黛連連吐了好幾口血,暈死了過去。
而那致命一鞭落下來之際,薛麗華生命受到了威脅,她脖子上什麼東西炸開,形成了巨大的光圈,將李月兒的攻擊反彈了回去。
李月兒一聲慘叫,鞭子反彈在她身上,落下了痕跡。
薛麗華臉露震驚之色,苦笑着摸着脖子上的東西,這是父親留給她的寶貝,可惜她爲了愛情離家出走,不管不顧的跟了李策,本歡歡喜喜的同他回了家,沒想到天堂掉到了地獄,李策爲了家族,早和金家女成親了,她痛苦悲憤要離開,卻因爲沒有修爲不能修煉被囚禁了起來,同李策鬧,金家女卻大方的讓她給李策做妾。
她堂堂薛家嫡女,哪怕不能修煉,如何會給人做妾,可她走不了,李策被鬧得也心煩,冷落了她,把她交給‘大度和善’的金家主母管教,這一管就被關了起來,關了十年。
期間她尋死覓活,金家主母不斷羞辱她,折磨她,一次意外,金家主母不甘被冷落,給傷痛之下的李策下了藥,李策發了瘋般躲開了金家主母,找到了她,睡了她,自己卻不知道,她本想一死了之,卻發現自己懷孕了,生下了女兒,有了如此軟肋,金家主母捏住她女兒的命,她曾還能反抗的羞辱再也不能做什麼,
只能咬牙忍耐。
十年了,李策已經不重要了,她只想女兒好好活下去,哪怕李策信任金家主母,對她不管不問,她卻只能苟活着,任由自己和女兒被人欺負,除了忍還是忍。
她想爹了,多麼希望強大的爹可以救自己和女兒脫離苦海,可自己當初的所爲定是傷了爹的心,她最後同李策的離家出走爹再也不會來找她了。
想到這些,薛麗華痛苦的哭了出來。
如今管不了,李月兒已經對她們母女動了殺心,要離開,她必須送她的寶貝離開,她不應該因爲自己的錯讓女兒承擔這一切。
想到這些,薛麗華顧不得其他,看着李月兒充滿了同歸於盡的狠勁,李月兒畢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被這樣的眼神嚇到,又見李黛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惡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離開。
她好痛,得先把反彈的傷治好再說,這對母女之後再收拾,爲了她們讓自己留了疤就得不償失了。
李黛再次醒來,已是半夜,在婦人‘嚶嚶’哭泣聲醒來的,此時她還是渾身疼,見她醒了過來,婦人停止了哭泣,一把將李黛抱住。
李黛還有些懵,不知今夕是何夕。
待消化完小女孩腦中殘留的記憶她才知道自己穿越了,穿成了一個七歲小豆芽李黛的身上,同她一模一樣的名字。
“寶貝,孃的寶貝兒,你要好好活着,離開這裡!”
李黛似有什麼感應,看着婦人,她憔悴的臉色也掩飾不住傾城之色,這就是這身體的母親,她仍記得自己被鞭打時的這個聲音,如今她似察覺到了什麼,恐性命不保,要送自己離開麼?
李黛心情複雜,哪怕她不是原主,也爲這樣的母愛敬佩,因爲她有個同樣愛她的媽媽,自己突然不見了,不知媽媽會怎麼樣,肯定傷心死了。
想到這些,李黛心情無比低落起來,下意識抱住眼前這個婦人,“我們一起走。”
婦人目光閃了閃,摸着李黛的腦袋,輕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