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歌抑制住探索這一境界的慾望,屏氣凝神繼續聆聽着。她要抓住的不止是時間,還有一切再進一步的機會。
出竅境界還不夠,達到大乘境界引下大乘劫雷也只是勉強能有與蘇青雪同歸於盡的資格。大乘境界再進一階便是渡劫真仙。蘇錦歌知道即便是晉階大乘對於她來說也是壓天的氣運。
可是,如何就能甘心呢?
她連元嬰回體的時間也不願浪費,直接便以這種元嬰離體的狀態聆聽大道。倒是意外發現以元嬰之體聆聽體悟,更加的神清心明。空前的輕鬆之感令她感覺到她隨時都可以融入天地,與萬物化成一體。
在她全神貫注的沉浸在大道之音時。在她的軀體中,進入到丹田的仙靈之氣開始與靈氣一起順着經脈循環周天。每循環一週,肉身便被淬鍊一次。
時間又不知過去了多久,靈氣凝成的水珠已經化作驟雨瓢潑,在地上聚集起來形成了一個湖泊。水勢上漲的很快,將蘇錦歌的肉身與元嬰一併吞沒了。
被那含着混沌之氣的靈水包裹着,令蘇錦歌體會到了一種重歸母體的玄妙。
那些仙靈之氣幻化的生靈如同一尾尾游魚在水中穿行着,越發密集的混沌鴻蒙之氣中悄然多出了一絲絲的紫色的煙霞。蘇錦歌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當一縷紫色煙霞隨着流水進入到她的體內,她感覺到了一種生命力,滋潤充盈着五臟六腑、筋脈骨膚。
完全不同於修煉和駐顏丹對於身體的作用,那是真真正正鮮活的生命力。
是先天元氣!
修仙,修的是心道,求得是長生道。一個人生臨世間時體內是帶着先天元氣的。隨着歲月的流逝、年歲的增長,先天元氣會逐漸的消耗。當耗幹了先天元氣,人的生命也就到了盡頭。
中元大陸有許許多多的功法都是通過調動體內的先天元氣以求煉體長生。只是人自胎中帶來的先天元氣就只有那些。再好的功法,再具悟性的修士也不過是小心翼翼的維護着那些元氣少被、不被損耗而已。
而現在,修士們夢寐渴求的寶貴先天元氣正接連不斷的涌入到蘇錦歌的體內......。
與此同時,在相隔了十數個鏡界的無間界中。數不清的修士聚集在這裡,齊齊的仰起頭看着上方那越來越黯淡的巨型符文。
符文正中的下方,天英真君緊握着雙拳,努力剋制着暴捶長林真人一通的衝動。
現在捶他,無論時機還是場合都不適宜。可若不立即暴捶他一頓,又實在難消心頭之火。
當年幾位金丹修士發現了多鏡井後,是由長林真人負責上去報信的。結果這貨不知怎麼就掉進了井中,且是在全部的同伴都進入井中之後掉進去的。
當天英真君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原委,心中就更加的明白確定,這位長林真人是個不靠譜的蠢材。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蠢材今天又蠢出了一個新高度。要他去尋找佛子,他尋到了。這本是一件好事。可是這貨尋到佛子的時候,佛子正與烏娘在一起。
因爲天音宗纔剛剛在夜光海域尋到佛子,根本還來不及爲他舉行剃度典。烏娘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許是佛子生的一副好樣貌,許是其他什麼奇怪的原因,總之烏娘這隻鳥居然對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佛子生了心思。
那心思寫在了臉上,明明白白的。是個人就看得出來,可是這個蠢材竟然就沒看出來。沒看出來也就罷了,也不指望他出言點撥。但是、可是,好歹得把佛子的身份告知烏娘吧。
然而並沒有。
天英真君無論怎麼想也想不通,在不提佛子身份的情況下,他是怎麼把烏娘和佛子帶回無間界的。
天英真君的後槽牙直癢癢。他看看了一旁渾身散發着幽怨的烏娘,只覺的那幽怨都快要實化成陣陣黑煙從她身上冒出來。再瞥一眼不遠處那位長林真人,那蠢材猶還不覺此時的詭異氣氛,正沒心沒肺的與一位同階修士說着什麼。怎麼看怎麼覺得一副的蠢相。
佛子尚在不明原因的昏迷中,衆人幾乎是想盡一切能想的辦法,可依然無法喚醒佛子。最近尋出幾位失蹤修士中,有兩位進階到化神境。以化神修士的神通也是束手無策。
天音宗的惠安大師長道了一聲佛號,起身離開了佛子的身邊,向烏娘走去,“還未曾謝過施主施以援手,救了佛子的大......。”
惠安大師的話還未說完,烏娘便更加的煩躁起來,她甩甩手道:“謝不謝的待過了此劫再說罷,老......,我現在沒心情。”
惠安大師面色倒是沒有因爲她的態度而生出變化,他合掌一禮說道:“如此,待劫難過後,天音宗再行登門致謝。”
烏娘長嘆一聲,滿臉憂鬱的仰起臉看着頭頂的符文。這裡面的氣息令她感覺分外的不適,似乎只有那符文附近才適合待人。於是烏娘化回獸身,撲楞着翅膀騰空飛起,在那符文附近尋了處能落腳的地方,蹲上去鬱卒的出起神來。
在烏娘懷疑鳥生的時間裡,符文下方的交談聲不斷的傳上來。
“蘇青雪對她的靈寵和屬下一向愛護有加,這一次竟然同時獻祭上了靈寵和下屬的性命。想來此次她的圖謀不小。”
“本君倒是覺得她的舉動太過反常,反常的古怪。”
“晚輩亦是覺得古怪。晚輩曾見在井底見過蘇青雪一次,她的狀態很是不對勁兒。”
“管她到底想幹什麼,總之不會是好事。她做什麼我們只管阻止就是。”
“阻止?談何容易。若非蘇青雪無心取我等性命,只怕你我衆人今日都無法立在此處。”
“這位道友恁的滅自己士氣。”
“話雖不該說,但事實的確如此。說起來,蘇青雪的狀態的確古怪。她看我們的神情,......。說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麼感覺,總之很不對勁。”
“諸位覺得挖開上面的封土,引下天劫到此如何?”
角落裡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話令得全場都靜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