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的師叔姓宋,看着是個中年大叔,實際上已經一百三十多歲。
一百三十多歲還只是築基初期,想在兩百歲壽盡前晉升金丹基本無望。
宋勉清楚自己的資質,倒是早就看開,安安心心地在外門混了個不錯的職位好好當差,也能給家裡小輩多掙幾分資源。
“張師侄,這外門第九峰的峰主雖說不咋管事,但外九峰卻是所有外峰裡頭人最少、資源最充足的地方。只要不犯事,峰主從不約束,可以過得比任何地方都要自在舒服。”
“還有,整個外門只有你們第九峰的弟子每月不需上交固定的宗門任務,就連領取的靈石也比其他外門弟子多出一半。”
宋勉對張依依印象不錯,小姑娘靈根雖不拔尖,可試心路的成績卻是有史以來新入宗測試弟子中排第二的,比着他們這些人不知強了多少倍。
又想着連掌門都額外照顧將人單獨送到外九峰,他自是願意費點心思結個善緣,反正也是順便,一路上主動將宗門需要了解注意的事宜都說得清清楚楚。
張依依聽得很有意思,正想問爲何第九峰的弟子可以搞特殊之際,卻在突然間再次感受到了之前試心路時那股一模一樣的生死危機。
下一刻,一頭似龍似虎的巨大凶獸竟從對面湖中一躍而出,張着血盆大口就那般目標明確地朝張依依飛撲過來。
張依依被那兇獸外放的的境界直接鎮壓住,動彈都無法動彈,眼看就要落入兇獸之口一命嗚呼。
生死一線間,一抹看不見的光暈自張依依腰際儲物袋處盪漾開來,生生將那兇獸震開。
張依依沒來得及慶幸,情況卻更是急轉直下。
被莫名震開的兇獸似突然間受到某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刺、激,竟是掉頭便跑,重重砸入湖底深處再也沒了動靜。
前後不過數息之間,張依依卻是又在鬼門關前實實在在轉了一圈。
她頂着張慘白小臉,一屁股癱坐下來,猛的吐了口血明顯傷得不輕。
等腦子稍微清醒了些,正想找找身上有沒有療傷的丹藥,面前卻突然伸來一隻骨節分明十分好看的手,直接將兩顆丹藥塞到她嘴裡。
“趕緊坐下調息療傷!”
手的主人甩下話便沒再理會張依依,轉身又扔了顆丹藥給不遠處的宋勉後,便徑直去往湖邊察看。
湖中六階兇獸早就被收服成爲了宗門護山妖獸,又有封印加持照理說不該突然發狂跑出來吃人。
更奇怪的是,堪比人修元嬰巔峰實力的虎蛟在最後一刻突然放棄掉明明近在口邊的食物,竟像是被什麼東西嚇破了膽一般屁流尿流地逃走。
喬楚直覺那小姑娘身上定有什麼古怪之處,不然一個區區練氣三層的小傢伙此刻哪可能還有命在。
等張依依將傷逝控制得七七八八後,這才結束調息睜開了眼睛。
擡眼一看,不遠處宋勉正在恭恭敬敬向一長相英俊、氣質偏冷的黑衣男子,也就是好只好看之手的主人,稟告着先前妖獸襲擊的前後經過,聽上去已經說到了最後。
好歹築了基,又不曾正對妖獸的攻擊,宋勉沒有傷得張依依那般厲害,服過傷藥後早已無大礙。
見張依依結束了療傷,兩人一前一後便朝她走了過來。
“外九峰新弟子張依依見過峰主,多謝喬師祖賜、藥相救。”
張依依起身行禮。
經宋勉稍微提示,她便知眼前之人正是她如今所屬的外九峰峰主、修爲已元嬰大圓滿的喬楚,喬真君!
與這方世界第一修真天才姜恆相比,喬楚這個名字在《極品仙嬌》中幾乎不曾被提及。
好在之前宋勉倒是與她大概說道過喬楚生平,與姜恆同年入宗,兩人一併成爲了同一大乘真聖的親傳弟子,資質、起點之高唯他師兄姜恆可比。
五十不到的金丹、百歲不到的元嬰,喬楚最初修煉速度之快與師兄姜恆相差無幾,一門兩天驕不知震驚妒忌死多少人。
但可惜的是,自元嬰大圓滿後,喬楚的修煉便出現了逆轉性大麻煩,七百多年過去姜恆已然問鼎大乘,而他卻仍然還在元嬰大圓滿卡着。
元嬰壽限只有千載,若五十年內喬楚再無法晉升化神,那麼便只能生死道消、再入輪迴。
也難怪如今他在宗門新弟子中名聲不顯,便是偶爾被人提及無非也是嘆上一聲可惜。
張依依倒不覺得喬楚這樣的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
再如何人家也是元嬰大圓滿的厲害大能,有着一個已飛昇成仙的師父,還有一個已經問鼎大乘的師兄,哪裡輪不到她這樣的菜鳥新人操心。
“你身上有何特殊之物?”
喬楚審視着眼前還未及笄的小姑娘,語氣無比篤定:“護山妖獸不會無端發狂專程襲擊你這麼個練氣弟子。”
“特殊之物?弟子也不知,還請喬師祖解惑。”
她身上能夠稱得上特殊兩字的唯有封印於儲物戒中的那滴古神之血,不然也沒機會在妖獸嘴裡撿回一條小命。
但她也的確不知,那隻明明已收服的護山妖獸爲何會對她這麼個弱小得還不夠塞牙縫的目標出手。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試心路上的生死殺意與剛纔護山妖獸散發出來的氣息完全一致。
也就是說,那隻妖獸從一開始便是主動盯上、了她,而不是什麼偶然意外。
張依依幾分後怕、幾分疑惑,還有幾分急迫,真假參半的話倒是成功的打消了喬楚大半的懷疑。
喬楚暗開天眼又細細將張依依掃了一遍,確定這名新弟子本身並無異常後,倒也沒再追問。
“既與你無關,那便算了。本座已重新加強湖中結印,日後不會再發生這等意外。”
喬楚沒打算爲難個小粉糰子,扔下這句話後,轉瞬便離去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