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戈羅夫看到第一顆煙霧彈炸開的時候，就罵起來：“又是煙霧彈！我煩死煙霧彈了！將軍怎麼不讓他們開發一點對付煙霧的東西啊！”
尤金准將也放下望遠鏡：“普洛森人也是被逼出來的嘛……差不多該讓殲擊車轉移了吧？”
葉戈羅夫點頭：“是啊，渦流可是珍貴玩意兒，渦流轉移到位之前就讓坦克部隊和反坦克炮部隊拖住敵人——嗯？”
尤金准將還奇怪呢：“怎麼了？”
葉戈羅夫沒回答，舉起望遠鏡對着西南方觀察。
尤金准將也向同一個方向看去。
幾秒鐘後他說：“是不是……煙霧沒遮上？”
而敵人正在包抄，數量不明的突擊炮已經佔領了14裝衝擊正面的北側，正在一個接一個的給14裝的坦克“開罐”。
就在這時候，卡爾少將聽到自己正面也傳來引擎轟鳴和變速箱齒輪的咔咔聲。
這時候通訊兵高呼道：“將軍！14裝師長高呼，說有數百輛坦克向他突擊！”
————
尤金准將注意到了這點：“是不是讓渦流停下來？”
葉戈羅夫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阻擋自己視線的煙霧。
葉戈羅夫：“不行！你們是雙人炮塔，一旦運動起來戰場感知能力不行，進入混戰會被敵人坦克手佔便宜！”
所以葉戈羅夫才“懇求”，而不是命令。
16裝甲擲彈兵師參謀長點頭：“是的。我們作爲裝甲擲彈兵師，本來裝甲力量就不如14裝，讓我們和敵人在草原上搞坦克大決戰，還是有點難了。”
通訊車上的通訊員高聲應答了一句，就開始用無線電傳達命令，不斷的重複：“近衛一機步殲擊營不動……”
舒爾茨皺起眉頭：“數百輛？不可能吧，空軍的偵查根本什麼蛛絲馬跡都沒看到啊！昨天的空中偵查照片上，還一切正常呢！這麼多坦克不可能拍不到！”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好幾發煙霧彈落在缺口位置，但是炸出來的煙團太小了。
因爲煙霧彈不足，安特軍得以充分發揮遠距離火力的優勢。
兩位師長都在一線指揮特殊戰鬥羣打伏擊，兩個師其他部隊就交給師參謀部來指揮了。
葉戈羅夫嘟囔道：“難道他們沒有足夠的煙霧彈？”
尤金准將：“確實。失去煙霧彈的掩護，我們的殲擊車在長距離上的優勢盡顯。可惜我們這邊的視角看不太到敵人丟盔棄甲的樣子。”
“命令炮團，就地展開，裝填煙霧彈。”舒爾茨說，“座標嘛……”
所以剛剛葉戈羅夫只能下了個比較籠統的包抄命令，怎麼包抄就交給225師坦克營和殲擊營的營長來決定了。
王忠看向巴甫洛夫：“我沒記錯的話，舒爾茨是16裝甲擲彈兵師的師長？”
葉戈羅夫繼續用望遠鏡觀察戰場：“就算是北側這片煙霧，也非常的稀薄，敵人絕對煙霧彈不夠了。剛剛那些小塊的煙霧應該是三號坦克打的。這下我們要吃一波大的了！”
卡爾少將焦急的看着戰場的情況。
柯西科夫：“哪裡的話！只要能勝利，誰指揮都行。羅科索夫將軍在去年反攻的第一階段，不也指揮了很多軍銜高於自己的人嘛！我這就投入進攻。”
又過了大概十分鐘，葉戈羅夫看見側翼機動的渦流停下來，轉向，並且開始射擊。
雖然葉戈羅夫和尤金都是將軍，正在無線電通話的柯西科夫還是中將，但顯然第一機動集團只有一個人能以“將軍”一個詞來指代。
問題是根本繞不到。
葉戈羅夫：“不，我說你們應該投入進攻。柯西科夫中將，我以伏擊戰鬥羣指揮的名義，懇求你投入進攻作戰。”
葉戈羅夫放下望遠鏡，扭頭下令道：“近衛一機步的殲擊營不動，繼續在原地狙擊敵人，225師殲擊營放棄原本計劃，向敵人側翼機動，繞開北側阻擋視線的煙霧。
————
畢竟柯西科夫是個中將，只是因爲羅科索夫的鼎鼎大名，才接受了葉戈羅夫一個少將的指揮。
王忠聽着無線電裡的聲音，雖然他聽不懂普洛森語，能翻譯的瓦西里又在外面玩泥巴，但他莫名的就覺得這句話很耳熟。
葉戈羅夫看了一會兒，調轉望遠鏡，看向225師的殲擊營和坦克營。
普洛森語翻譯說：“這句意思是：‘拉兄弟一吧！’前面是人名，叫舒爾茨。”
怎麼會有這麼不講道理的東西？
卡爾少將想來想去，覺得這玩意可能側面就是一層紙，只有這樣才合理。
葉戈羅夫：“不行，將軍希望的不光是勝仗，還有優秀的交換比，交換比懂嗎！所以……”
倆師的參謀長估計現在頭上的毛數量在飛速向巴甫洛夫看齊。
本來渦流的機動速度就比T34W型更快，於是渦流大隊拖着濃煙已經跑了很遠。
王忠：“這個舒爾茨能有什麼辦法立刻幫到要被我們重創的裝甲師呢？”
然後這天殺的玩意兒還跑得很快，看起來可靠性也不錯。
他看了看地圖，最後用馬鞭在地圖上戳了三下。
尤金：“可惜我們看不到敵人的動向，要不我們也移動一下？”
葉戈羅夫想了想，點頭：“你說得對。” 柯西科夫從頭到尾沒聽到尤金的話，此時很懵逼：“我說得對？你是說戰士快按耐不住了？”
“就打這三個位置吧，具體能覆蓋到多少，就看14裝的造化了。我們已經盡人事。”
葉戈羅夫：“祝你們好運！”
卡爾目測自己的師已經損失過半，要是敵人繼續投入裝甲部隊，那情況就糟糕了。
四號的長管炮雖然輕鬆對付T34坦克，但架不住人家坦克之外的火力異常兇猛。
雖然葉戈羅夫自己看不到射擊的成果，但他相信渦流的成員組。爲了在1800米的距離消滅普洛森的坦克，所有的成員組都進行了艱苦的訓練。
敵人的煙霧確實沒辦法完全遮擋住南北兩片“狙擊陣地”的視線，卻把葉戈羅夫和尤金的視野擋了個結實。
柯西科夫的聲音從步話機裡傳來，有點走樣：“我的坦克部隊沒有視野，讓我們也加入殲敵吧！讓我們衝過煙霧去！”
“225師裝甲營跟隨殲擊營機動，充當防衛力量。坦40軍暫時不動。”
坦克營剛剛退出坦克掩體，而殲擊營因爲就直接趴在地上沒有掩體，所以已經開始機動了。
卡爾少將現在很確定，自己正面除了突擊炮，還有至少一個營的反坦克炮，以及幾個營的T34坦克。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對視了一眼，同時搖頭：“不知道啊。”
所以只要繞到側面，可以隨便吊打這東西。
“對，敵人被打急了，開始求救了。”
葉戈羅夫：“不，如果敵人針對渦流，剛好會被坦克營打側邊，就這樣。”
坦40軍裝備的是缺陷比較明顯的坦克，他們需要好運氣。
這時候通訊員拿着步話機上前：“坦40軍呼叫。”
此時戰場因爲交火，空氣流動十分的紊亂，加上這個季節草原的風，那些小小的煙霧團很快就散開了，根本無法有效的遮蔽視野。
尤金准將小聲嘟囔：“戰場感知，是將軍喜歡用的詞。”
尤金准將：“有這個可能，運力不足的時候先補充穿甲彈和高爆彈，我也會這麼做。”
渦流的炮聲壓過了其他所有火炮的射擊聲，彰顯着口徑上的壓制力。
葉戈羅夫接過步話機：“我是葉戈羅夫，怎麼了？”
柯西科夫聽不到尤金的話，而是繼續懇求道：“戰功就在眼前，戰士們都按耐不住了，達瓦西里，讓我們參戰吧！”
————
“等一下，”尤金准將說，“我記得將軍傳達指示的時候說過，我們現在需要把敵人注意力吸引過來，好掩護博爾斯克方面軍——也就是梅詩金公爵的部隊！是不是這時候投入坦40軍制造點聲勢更好啊？”
葉戈羅夫：“是的，渦流還在射擊，明顯那裡有視野缺口。怎麼回事？普洛森人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葉戈羅夫明顯猶豫了，但最後他還是搖頭：“不，會在前線開坦克亂衝的將軍有我們老大一個已經夠了。我們要學將軍的話，參謀長要瘋。”
敵人新型突擊炮實在太厲害了，打誰誰死，同時“正臉”免役普洛森軍幾乎所有的穿甲彈。
敵人投入了坦克部隊！
說時遲那時快，一輛T34從正面的煙霧中衝出，向着14裝那已經殘缺不全的隊伍殺來！
緊接着更多的T34穿過煙霧，像一批批鐵騎殺將過來！
卡爾當機立斷，把指揮坦克的無線電調整到對其他部隊呼叫的頻率上，大聲喊：“舒爾茨！拉兄弟一吧！快拉兄弟一吧！”
現在卡爾的耳機裡充滿了慘叫，以及坦克手們歇斯底里的怒吼。
南側的敵人雖然沒有包抄，卻擁有清晰的射界，開戰以後就一直在開火。
參謀長說：“也許……是爲了催促我們救援，故意報了個誇張的數字？”
舒爾茨抿着嘴，思考了一會兒後說：“和敵人坦克集羣正面對衝很危險，命令原地停下設防，準備接應14裝的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