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加衝上去抱侄子的同時,別林斯基留在王忠身邊,壓低聲音說:“雖然你剛剛有兒子,說這話不太好,但是巴拉斯的事情你還是儘快動身。現在從巴拉斯過來的補給已經大大減少了,你剛從前線回來,知道我們需要那些補給。”
王忠點頭:“是的,我知道。我會以最快速度打穿補給線,推翻巴拉斯現任國王。”
別林斯基:“九月開始行動,12月之前能搞定嗎?”
王忠:“我在來的路上一直在看聯合王國軍情六處提供的巴拉斯情報,我認爲要征服巴拉斯全境兩個月時間肯定來不及,太多山了,基礎設施也太差了。
“我們的部隊會像陷入泥潭一樣,舉步維艱。但我們可以沿着公路前進,只攻擊他們的經濟發達地區,迫使巴拉斯皇室退位,然後靠我們和聯合王國對地方勢力的滲透,建立比較穩固的代理人統治。”
別林斯基:“聯合王國那邊的意思,是扶持現任國王的弟弟,比較進步的巴衛當國王,我看過檔案,巴衛比較贊同我們世俗派的理念,可以爭取,所以同意了聯合王國那邊的方案。”
王忠:“那不就更簡單了,我們沿着公路閃電推進,摧枯拉朽一般消滅敵人所有的抵抗,把那位進步的皇弟扶上位,然後班師回朝。”
別林斯基:“伱首先要在巴拉斯進行一場登陸戰,我們和巴拉斯的陸地通路很難走,公路水準和南安特草原差不多。所以你只能走水路,發動一場登陸作戰,我會調動海軍步兵來幫助你們。”
王忠大喜過望:“多少海軍步兵?幾個師?”
“兩個海軍步兵師會協助你們。但他們只負責奪取灘頭,攻佔港口城市要靠你的部隊。你的第一機動集團軍目前損耗較大,需要整補,所以我從其他戰區調動了一些有戰鬥經驗的生力軍給你。”
王忠:“海軍步兵爲什麼不和我們一起進攻?我要去跟海軍司令科茲涅佐夫鬧。”
大牧首聳了聳肩:“你能要到海軍步兵自然好,我也樂見其成。你們陸軍和海軍的事情,我一個聽人禱告的神甫可干涉不了。”
王忠咋舌。
這時候,臨時產房裡,奧爾加想把小列夫像獅子王動畫電影開頭那樣舉高高,房間裡的女僕都嚇壞了,只有接生婆不懼皇威奪下了小列夫。
柳德米拉笑道:“陛下沒有壞心眼,她不會摔自己的侄子的。”
奧爾加吐了吐舌頭:“抱歉,我得意忘形了。”
奧爾加在柳德米拉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這個姿勢有點像剛剛的王忠。
王忠看着這一幕,暫時忘記了和大牧首的聊天。
別林斯基:“詳細的事情等明天——也許後天再說,今天你估計會很忙。”
這時候米哈伊爾過來了,在王忠耳邊小聲報告:“羅夏公爵來了。”
王忠:“他特麼的是誰?”
別林斯基:“貴族派的核心人物,現在號稱是個鐵桿世俗派,審判官暫時沒有抓到馬腳。”
王忠:“審判官還能抓不到馬腳?”
“只要有馬腳,審判官一定能抓到,所以對於那些抓不到馬腳的人就要謹慎對待,因爲很可能他真的無罪,沒有馬腳。”別林斯基說。
有道理啊。
王忠:“那我去見見這位忽然大徹大悟的世俗派。”
別林斯基:“那我就不方便出面了,就留在這裡看看未來的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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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仔細端詳這位羅夏公爵,然後他十分確定,自己從未見過他。
也就是說,這位公爵可能並沒有擔任軍職,這在安特的貴族中比較少見。
安特的貴族體系有借鑑普洛森容克貴族體系的地方,一般貴族男性都會在軍隊中謀個一官半職。
寒暄過後,羅夏公爵直奔主題:“將軍,聽說您馬上要去巴拉斯作戰了?”
王忠:“消息傳得挺快啊。”
“您的司令部沒有和您一起回來,這點您回到葉堡那天晚上,社交場上就基本都知道了。之後再結合這樣那樣的小道消息,自然就能得出您要遠征巴拉斯的結論了。”
王忠:“什麼樣的小道消息?我覺得審判庭會很感興趣。”
“啊,只是社交場上流傳的一些沒頭沒尾的說法罷了,審判庭對此不會感興趣的,證據就是我現在還坐在這裡和您聊天不是嗎?”
這傢伙居然用了和別林斯基一樣的邏輯。
王忠:“您要問我是不是要去巴拉斯作戰,我只能說無可奉告。但看您這麼熱情,一個字不說也不好,您會不高興。我的司令部確實沒有回來,他們有別的任務,言盡於此了。”
羅夏公爵:“我的要求很簡單,我妻子是巴拉斯的皇帝的妹妹,她也有巴拉斯的繼承權,我希望將軍您在推翻巴拉斯皇室之後,能……”
王忠:“您妻子離開巴拉斯多久了?”
“不到二十年。”羅夏公爵聳了聳肩,“這有聯繫嗎?”
“有的,您妻子都離開巴拉斯快二十年了,怎麼能保證巴拉斯的本地人信任她?她作爲女皇真能服衆嗎?”
羅夏公爵:“我也會跟她一起過去,巴拉斯的規矩,女性不能繼承皇位,但是女婿就可以。至於和當地人的關係,我們只是掛名,安特帝國在這種新獲得的領地上一直實行羈縻統治,幾乎不干涉當地人……
“實在不行您可以駐軍嘛,到時候我封您一個監國大將軍……”
王忠站起來,把手中的杯子扔到地上:“做你的春秋大夢吧!你以爲這是中世紀嗎?還繼承皇位!醒醒吧,就連沙皇陛下的皇冠——總之這種時候,就別再做夢了!
“爲了你這個夢,將來我們可能要在巴拉斯駐軍,然後駐軍會陷入永無休止的治安戰!”
這個我見過,地球上這種事情發生了那麼多次。
王忠繼續道:“不,我不會這樣!你還好意思說你是鐵桿世俗派,就你剛剛這個想法就不可能是世俗派!我應該現在就向審判官舉報你!但今天我兒子出生,我心情好,所以放你一馬,給我滾!”
羅夏公爵屁滾尿流的滾了。
王忠剛剛一通怒吼,嗓子有點幹,伸手想拿杯子結果杯子已經碎了,只好走到客廳邊上的酒櫃,拿出酒瓶對着猛幹了好幾口解渴。
喝上了他纔想起來:媽的用烈酒解渴,我特麼越來越像個真正的安特人了,不對,光從身體素質上看,我就是個真正的安特人!
他放下酒瓶,靠着酒櫃思考着。
得知客人已經離開的女僕進入房間,開始打掃地上的碎玻璃碴子。
米哈伊爾又進來了,依然是在王忠耳畔低語:“將軍,又有客人來了。”
王忠嘆了口氣:“這次他也有個巴拉斯的親戚?告訴他們,這事兒已經沒得商量了,來多少都沒用。”
米哈伊爾點點頭:“瞭解。那我就去勸說他們回去。”
王忠揮了揮手,示意米哈伊爾快走。
等管家離開,王忠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一天會比想象的要漫長和難熬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