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的接管進行得很順利。
至少在小約翰中士衝進一座平平無奇的宿舍樓之前是這樣的。
約翰中士端着斯登衝鋒槍,一腳踹開宿舍的大門,衝進了樓道。
他迎面看到一名穿普洛森空軍制服的男人,當時就愣住了。
對方也愣住了。
因爲這時候沒有交火,普洛森人用蹩腳的昂薩語說:“進入這裡要得到許可!”
約翰中士擡起衝鋒槍就掃,雖然斯登衝鋒槍的準頭相當糟糕,但是這個距離這個火力密度,準頭已經不重要了。
普洛森人連中四槍,整個人向後砸在牆上,在牆上定了幾秒纔開始向下滑。
約翰中士沒有耽擱,直接往旁邊傳達室甩了顆手雷。
警衛正好開門出來,看着手雷飛過自己頭頂眼睛瞪得老大。
下一刻,手雷爆炸,普洛森警衛被炸出了傳達室,腦袋撞破對面半開的窗戶,昏死過去。
約翰中士對着警衛的身體補了個點射,正要拿手雷炸第二個房間,就看見前方第四個門伸出一把MP衝鋒槍。
射手人沒有露頭,就這樣盲掃起來。
約翰中士躲得快,只有貝雷帽被打飛了,子彈噼裡啪啦的打在大門門框上。
中士摸出新的手雷,拔掉保險銷,一勾手扔進走廊裡。
衝鋒槍掃射聲中能聽見手雷在地上彈跳的聲音。
爆炸過後,衝鋒槍啞火了。
這時候約翰中士這個排的排長從黑暗中冒出來:“怎麼回事?”
中士一邊換斯登衝鋒槍的彈匣,一邊喊:“普洛森人!這樓裡都是普洛森人!情報部的雜種又出岔子了!”
執行特種作戰的科曼達部隊就經常對軍情六處的情報支援“讚不絕口”,而且還是在報紙上公開“讚賞”,所以紅魔這種特戰部隊對軍情六處的信任就和普洛森國防軍對普洛森空軍的信任一樣。
排長一聽有普洛森人,立刻對通訊兵伸手:“步話機!”
下一刻磚頭一樣的步話機就被塞進他手裡。
“查理查理,我們發現了一個宿舍的普洛森人!”
他說話的當兒,宿舍二樓的窗戶窟嚓一下開了,架在裡面的MG34機槍瘋狂的掃射起來。
排長:“你聽這聲音!我們的布倫機槍可打不出這動靜!”
剛說完一名戴紅貝雷帽的傘兵雙手拉開,用力一擲,一枚手雷落進了二樓的窗戶。
投彈手立刻趴下。
緊接着二樓窗戶就炸了,機槍也啞火了。
排長手裡的步話機問:“敵人到底有多少?我知道敵人的數量才能決定給你們多少增援。”
排長:“我不知道!我的排還在外面——”
這時候他看見一枚煙霧彈從二樓扔下一樓,白色的煙霧一下子擴散開來。
緊接着有人從一樓的出口衝出來。
約翰中士擡槍掃射,當時就倒下了幾個身影。
下一刻,普洛森士兵衝出煙霧,張牙舞爪的殺向拿着步話機的排長。
而排長非常淡定的默數了他們的數量,報告道:“敵人至少8個!”
那可不是至少八個麼,畢竟對着排長衝來的人就八個了。
這時候布倫輕機槍的聲音響起。
排機槍手把兩腳架架在宿舍門口停的桶車的發動機蓋上,對着門口掃射,火力覆蓋了衝向排長的敵人。
前面八人還沒倒地,更多的煙霧彈就扔出來。
普洛森人喊着“爲了帝國”“爲了阿斯加德”,藉着煙霧衝出來,殺向紅色貝雷帽。
排長還在淡定的報告:“敵人向我們反衝擊了,煙霧的阻隔我們無法發揮火力優勢!”
說時遲那時快,一名普洛森人衝出煙霧,竟然就在排長跟前!
排長掄起手裡的步話機,就給了這人一個大逼兜,把他直接幹回了煙霧裡。
“喂!”他收回手,對着步話機嚷嚷,“情況危急,我們需要增援!我們需要增援!”
結果喊了半天步話機沒回聲,連之前通話的時候那種沙沙的靜電底噪都沒有了。
排長拉開距離,看着步話機,這時候通訊兵說:“也許是被您砸壞了。”
排長罵道:“所以新大陸人造的東西就是不靠譜!要是我們本國產的步話機,就算掄死十個普洛森人也能照樣使用!
“不說這個了,你快派人去指揮機報信,我們這裡發現了精銳普洛森士兵!”
這時候一陣大風颳來,煙霧一下子被吹散了不少。排長髮現肉搏戰接近尾聲,十幾個“紅魔鬼”掄翻了二十多個普洛森國防軍士兵,大獲全勝。
最開始接火的約翰中士喊:“敵人退回建築裡了!怎麼辦?”
排長看了看眼前建築,覺得真清繳建築可能時間就不夠了,便說道:“拿炸藥來!我們把這個房子給炸塌!大學學建築的那誰呢?讓他來指揮裝炸藥!”
————
“喂?喂?說話!”第一傘兵師特遣隊指揮部,隊長查理上校對着步話機狂喊一輪後,終於相信第一排的步話機壞了。
他扭頭對副手理查德中校說:“機場有普洛森人!而且有機槍!該死的軍情六處又坑我們!”
理查德中校:“這是怎麼回事?普洛森已經參戰了?來之前我看下發的情報,巴拉斯還和普洛森保持着若即若離的關係呢。”
查理上校:“不知道。但這就能解釋爲什麼巴拉斯國王膽子越來越大!原來是有普洛森人撐腰。不管了,就算普洛森人在機場有一個營甚至一個團,我們也能解決!”
話音剛落,一直傳來激烈槍聲的宿舍區突然騰起橘紅色的火球,爆炸聲稍晚一點傳來。
緊接着就是大量的煙塵。
理查德中校:“這是把敵人守的樓炸了?”
查理上校:“還可能有別的普洛森軍,讓所有人打起精神——”
突然,他看到一架戰鬥機發動了引擎,正在滑出停機坪。
上校指着戰鬥機喊:“快!攔住他!運輸機還在降落,他可能會撞上運輸機!”
戰鬥機開始加速。
一輛三輪摩托出現了,騎摩托的傘兵一扭油門,摩托車一溜煙衝向飛機。
車斗裡的傘兵把帽子摘下來,插在腰帶上,一腳踩着車斗的椅子,另一腳踩着車斗邊緣,純靠驚人的身體素質保持平衡。
摩托車衝到飛機旁邊的時候,他高高躍起,落在了飛機的翅膀上!
他的體重讓飛機劇烈的搖擺。
飛行員回頭,看到他的時候大吃一驚,接着打開窗準備用手槍射擊,結果傘兵再次一躍,落進了機艙裡,一拳打暈了飛行員。
緊接着傘兵把油門拉到底,再拍下了起落架機輪剎車的按鈕。
飛機急劇減速,然後在慣性作用下整個機尾翹起來,插在了機場滑行道上。
查理上校:“把飛機推開!降落的運輸機不一定看得到滑行道上有這玩意!”
話音剛落一架運輸機就離開跑道,沿着滑行道向停機坪開來。
查理上校抓起步話機:“天吶,隨便誰都好,去把戰鬥機推開!去把戰鬥機推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上校的命令,七八個傘兵從斜刺衝出來,剛剛運載截停飛機勇士的摩托車也到了。
衆人七手八腳把飛機尾巴拉回地面,整個飛機放平。接着他們放開了起落架剎車,推着飛機往旁邊走。
運輸機正沿着滑行道開過來,完全沒有察覺到路上戰鬥機的意思。
一名傘兵拿着繩索跑過來,捆在戰鬥機起落架和摩托車之間。
於是在摩托車的助力下,戰鬥機終於被推出了跑道,扔進了草叢裡。
累壞了的戰士們全都一屁股坐地上,看着運輸機從他們面前滑過。
查理上校鬆了口氣。
這時候通訊兵過來說:“電臺準備好了,是否發送暗語?”
“發出暗語!”上校說,“不光是暗語,告訴遠征軍司令部,普洛森人來了!目前不知道有多少普洛森人已經進入了巴拉斯,但最好提醒登陸部隊,讓他們小心。”
“是!”
————
莫哈以北海面,登陸羣。
水兵們正在順着繩網爬下船,進入登陸艇。
裝滿水兵的登陸艇發動馬達,離開艦隊加入正在兜圈航行的登陸艇大隊。
001號登陸艇上,阿羅梅耶夫准將正在對士兵們說:“敵人沒有大規模的岸防工事,但是依然要小心機槍火力,登陸艇衝灘之後,要儘快離開!不能給敵人集火的時間!
“我們接受過很多訓練了,就照着訓練來就可以了!30秒內,一定要離開登陸艇!”
這時候阿羅梅耶夫准將看到有人拿出扁酒壺,喝了一大口,便罵道:“別喝酒!待會伱們可能要游泳!喝醉了會直接淹死的!我不能帶着一堆淹死鬼去佔領海灘!”
喝酒那位一臉抱歉:“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只是緊張,外加隨軍主教不在這艘船。”阿羅梅耶夫說,“沒關係,你是第一個犯這個錯誤的人,我會當沒看見。第二個就沒這麼好運了,我會報告給隨軍教士。”
就在這時候,開船的海軍下士大聲說:“旗艦那邊有旗語!我們要組成隊形開始前進了!”
“知道了!”阿羅梅耶夫大聲迴應。
登陸艇的引擎聲驟然提高,甲板出現了明顯的傾斜。
儘管內海沒有多大浪,但還是有海浪打進了登陸艇裡,水花濺了阿羅梅耶夫一身。
很快,排成隊形的登陸艇超過了負責提供炮火支援的驅逐艦。
驅逐艦的艦橋上,信號燈不斷的閃爍着。
海軍步兵大部分都是高中生,有人會摩斯碼,直接讀出了燈光信號:“祝你們旗開得勝,奮勇殺敵。驅逐艦在祝我們奮勇殺敵!”
所有人都擡起頭,看着驅逐艦的方向。
阿羅梅耶夫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