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用烏爾班猛攻紹斯特卡,營造出在這裡突破的假象,真實的意圖是從薄弱地方進入麼?”
“沒錯,這次我有足夠的騎兵了,雖然中部的地形樹林更多,騎兵馳騁起來沒有在可薩莉亞和南安特那麼順當,但依然可以有效的破壞敵人的後方補給和連通。”高爾基大將憑空比劃着。
王忠:“可是敵人在奧博斯克的預備隊怎麼辦?根據空中偵查,那裡可能有一到兩個裝甲師。”
高爾基大將:“他們只能反擊一兩個方向,我們則四處突破,他就那麼多救火隊,我們要像野火,漫山遍野!
“而且,在紹斯特卡的攻擊也不完全是佯攻,烏爾班炸出戰果之後,完全可以轉換成主要突破方向。
“就算所有進攻都沒有效果,也能吸引他們的兵力,減輕你的壓力。”
高爾基兩手一攤:“就像冬季戰役那樣。”
王忠:“冬季戰役如果沒有你吸引敵人大量兵力,我們恐怕很難守住,我跟別林斯基抗議過,說戰報上一定要有你,可是他沒同意。”
高爾基大將:“是我主動要求從戰報上隱去名字的,因爲說得好聽是吸引了敵人注意力,說得不好聽,就是沒有攻動。我會繼續優化我的計劃,讓我的指戰員也進一步熟悉計劃!”
高爾基大將雙手按着桌面,盯着其實沒有擺地圖的桌面,雙眼彷彿正凝視着地圖上的山川河流。
他斬釘截鐵的說:“下一次,要讓敵人就算增兵也擋不住。做到這,我才能允許我的名字上戰報。”
王忠盯着高爾基大將,有些尷尬,畢竟冬季戰役的時候人家確實分擔了很多壓力。
這時候奧爾加說:“別林斯基跟我說,理解高爾基大將想要追上你的想法,尊重他的決定,所以我也批准了他的要求。”
王忠盯着比自己年長許多的高爾基大將說:“我還是學生的時候,您已經是將軍了,您是我的前輩。得到您如此的尊敬,我……只能竭盡全力拿出對得起這份尊敬的戰果了。
“普洛森尼亞見!”
王忠伸出手。
高爾基大將毫不猶豫握住了他的手:“普洛森尼亞見!那麼,六月份我先行進攻了。”
“我稍後便趕上。”王忠迴應,“爭取今年之內,光復可薩莉亞。”
高爾基大將:“只光復可薩莉亞嗎?”
王忠:“北方和中部城市羣,周邊的情況您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高爾基大將開戰前曾經擔任了很長時間的西方面軍司令,那時候西方面軍的防區就是現在敵人中央集團軍羣佔據的地方。
高爾基笑了:“確實,易守難攻的城市羣,還有我修的工事,我修的!當時我們竟然這麼快就丟掉了這些地方,事實證明,沒有做好準備、沒有士氣的軍隊,就算有工事也沒用。
“真正堅不可摧的防線,其實在每個士兵的心裡啊。”
王忠:“是啊。要攻克這些築壘地帶,估計要大量的傷亡。所以我認爲,今年我們抵達可薩莉亞的國境線之後,明年的進攻方向……”
高爾基大將:“從可薩莉亞出發,直奔波羅的海,大包圍,大殲滅。”
王忠:“敵人也會想到我們將會這樣打,估計不會順利。”
“那時候就看你的騙術了,你每次都把他們糊得團團轉。不提了,先把今年打好。”
說完高爾基大將轉身要往外走,柳德米拉開口道:“大將不留下來吃飯嗎?我丈夫有個賽里斯廚子……”
高爾基大將:“我馬上要坐飛機趕回司令部,就不領略賽里斯廚子的手藝了。”
王忠:“不用害怕,吃完回不來那是謠傳。”
“我纔不是擔心這個,我真的要趕飛機。”說完高爾基大將向外走了幾步,纔想起來沙皇還在坐着,轉回來對沙皇行禮,“陛下,臣告退了!”
“嗯,去吧。”
高爾基大將這才離開了房間。
奧爾加看看大門,又看看王忠,說:“你們對着沒有地圖的桌子比劃,還能把對話繼續下去啊?”
王忠:“當然,我們天天看地圖,早就把地形啊、關鍵的城市啊背下來了。就像我的家鄉。”
阿格蘇科夫是王忠對這個世界產生“感情”的起點,所以說家鄉也沒錯。
王忠看向妻子。
柳德米拉沒有開口,只是用溫柔又堅定的目光迴應着他。
奧爾加來回看着兩人,輕輕嘆了口氣,隨即打起精神:“我們會回去的!一定會回去!”
王忠:“嗯。”
————
普洛森第301裝甲偵察營第一連。
連長施密特率領了排級別的特別偵查支隊,配屬了兩輛美洲獅裝甲車,兩輛二號坦克,一輛無線電車在草原上疾馳。
這是他們第三次執行偵查任務了,主要的目標是確定安特人的防線的位置。
就可薩莉亞這大草原,不確定防線位置,連炮火準備該炸哪裡都不知道。
施密特連長下令美洲獅停下,然後在炮塔上站起來,高舉望遠鏡觀察着前方的草原。
“什麼都沒有,至少我什麼都沒看見!”
他剛說完,耳機裡就傳來二號車車長的聲音:“可是飛機偵查表明,安特人曾經在這裡實施工程,還有照片。”
施密特:“照片反而可能是故意擺出來的假象,安特人完全可以在夜間施工,白天隱蔽好,其他地段就是這樣的,必須要偵察隊用生命把他們的防線探出來。”
目前空中偵查,只能在一些大型工程建造的時候確定它們的存在,比如用鋼筋混凝土修築的重型永固支撐點,在建造的過程中基本無法做到躲避空中偵查。
但是當工程結束,這些支撐點就會迅速消失,完全被茫茫草原淹沒,普洛森的參謀們只能大概標記這些支撐點的位置,並且根據之前的偵查照片,大概畫一下這些支撐點的構造。
除了這些,其他像是戰壕之類能一晚上就挖出來的東西,空中偵查基本失效了,根本看不到,只能讓偵察兵過來探虛實。
而這種探虛實,基本等同於用命來探路。
施密特又觀察了一分鐘,嘆了口氣,下令道:“派出敢死隊,悄悄摸過去。”
“是。”
伴隨着幾聲口令,兩名敢死隊員趴進草叢裡,匍匐前進。
施密特緊張的用望遠鏡注視着兩人,結果兩人很快就沒入春末夏初瘋長的牧草中,只能通過草的搖晃隱約看出來兩人的位置。
很快,就連草的搖晃也看不分明瞭,因爲起風了,草原上出現了一波一波的綠浪。
施密特連長有種不祥的預感。
突然,有地雷被引爆,草原上突然出現的泥土噴泉把鋼盔和武器衝上了幾米高的天空。
緊接着遠處出現了閃光和煙霧。
施密特立刻意識到是什麼,大喊:“直射火力!”
他直接從美洲獅偵察車頂部縱身躍向旁邊。
幾乎同時,穿甲彈打中了美洲獅,製造出一連串的火花,美洲獅後方大約十米遠的位置,騰起一股泥巴,明顯是穿甲彈命中地面再次彈起帶起了這些泥。
安特人使用的穿甲彈引信設置錯誤,把美洲獅打了個對穿還沒有激活。
施密特摔得滿眼冒金星,但還是努力爬起來下令:“釋放煙霧!記錄反坦克炮的位置!還有,能照相快照相!”
然而更多的反坦克炮打過來。
二號美洲獅已經被幾發炮彈擊穿,雖然所有的炮彈都沒有激活引信,但二號車還是燃起了大火。
而兩輛二號坦克就沒這麼好運了,第一發擊穿的穿甲彈就爆炸了。
施密特:“無線電!快報告後方敵人防線的位置!釋放煙霧!”
倖存下來的偵察兵投出了身上的煙霧彈,無線電兵大喊:“我們確定敵人防線位置!在座標……”
施密特一瘸一拐的爬上摩托車:“快快快!撤退!敵人的機動部隊很快會來剿滅我們了!”
倖存的普洛森士兵跳上還能用的載具,因爲倖存的人比較多,幾輛摩托車都擠滿了人,彷彿去找三哥進修過一般。
車隊奪路而逃的同時,施密特扭頭向後看去,果然看見敵人機動部隊揚起的煙塵。
“敵人追過來了!看這個機動速度可能是威利斯吉普車!”
普洛森人已經很習慣安特人大量裝備的威利斯吉普了,實際上普洛森人自己也很喜歡用威利斯吉普,要不是開這玩意在戰場上亂竄容易被自己人打,普洛森人恐怕早就淘汰掉他們的奔馳桶車了。
跑了一會兒,追擊的人逼近了,竟然不是威利斯吉普,而是一種六輪機動的裝甲車輛,炮塔上不但有重機槍,還有一門口徑不詳的炮!
施密特發誓,統帥部下發的識別圖冊裡,完全沒有這種裝甲車的影子。
(其實是M8灰狗裝甲車,武裝是37毫米主炮和12.7毫米的M2重機槍)
敵人開火了,重機槍打出的曳光彈在草原上追逐着普洛森人。
施密特把身體趴在車斗裡,大聲催促:“快走快走!回到我們陣地就能擺脫敵人了!”
話音未落,敵人開炮了。
炮彈打在了摩托車前面,炸出了小坑,在這種高速下,足夠讓車子人仰馬翻。
施密特感覺自己騰空了,緊接着他的意識就完全斷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