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氣得差點吐血三升,有這麼打擊人的嗎?自己哪裡彈奏得不好了?其餘人哪個不讚嘆有加,這簡直就是故意打壓和報復,嗯,他就是故意的,我不能生氣,我怎麼能生氣呢?
於是他鄙夷地說:“張公子,我本來以爲你即使不懂樂理,但也是一個文雅的才子,哪裡知道你出言如此粗俗?”
小喬小蘭大喬小九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張東今天是怎麼了?竟然信口開河,胡說八道?周公子彈奏得明明絕世無雙啊,怎麼可能如同張東評價的那麼不堪?
“周公子,我本就是一個馬伕,從來不喜歡阿諛奉承,說話很直,也很客觀,絕對不是在故意打擊你,也不是在抹黑你,給你剛纔彈奏的琵琶曲就是這麼兩個字的評價,你難以接受,但還是不得不接受!”張東冷冷說。
周瑜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復了鎮定,問:“既然你認爲我彈奏得一無是處,就請指點出彈奏得不好的地方,也好讓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只可意味,不可言傳。我沒有辦法用語言來表達你彈奏得不好的地方。”張東打着手勢說,“希望你不要再糾纏了,以後多多練習,自然會慢慢地領悟到彈奏琵琶的精髓。”
而實際上,周瑜彈奏得明明沒有錯誤,但就是意境差了,幾乎沒有意境,只是根據曲譜彈奏出來,最多表達了對劉邦韓信的讚歌。
周瑜肺都氣炸了,說:“張公子,你這簡直就是污衊,你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我不會和你罷休。”
四個美女也是面色難看地看着張東,因爲張東太有污衊的嫌疑,簡直讓她們難以接受。
張東摸着額頭,說:“周公子,我的確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所以,我只能再彈奏一回十面埋伏,讓你們比較比較,然後就能明白其中的差別,希望這樣能夠洗脫我污衊你的罪名。”
“他懂得彈琵琶?”
四個美女心中一喜,俏臉上浮出期待之色,敢於評價周瑜剛纔彈奏的是狗屁,那麼他的水平該有多高呢?
周瑜卻是一怔,看怪物一樣看着張東,暗道莫非他又是深藏不露,專門等我露一手然後來打擊我吧?不過,他彈奏的技藝再高,應該也高不到哪裡去,自己彈奏得再不好,也不能說是狗屁,且讓他彈奏,然後我再責問他,用語言擠兌他,讓他無臉見人。
於是他把琵琶遞給張東,意味深長說:“張公子果然是深藏不露的絕世高人,我非常期待你彈奏出來的仙音。”
張東沒有再自吹自擂,在竹椅上坐下來,把琵琶斜抱在懷中,身上流露出一股深深的自信和從容。他獲得了兩個絕世彈琴名家的記憶,自然精通琵琶這種樂器,何況他一直在學習歷史上其餘音樂大家的技藝,試圖融會貫通,而他的確已經走在融會貫通的路上,上次就把迷妖曲、鳳求凰、胡笳十八拍結合起來,創造了一首美妙的琴曲,讓蔡文姬爲之神魂顛倒,心情激盪,發誓再也不生張東的氣。
他開始彈奏,美妙的琵琶聲悄然響起,彈奏的自然還是周瑜剛纔彈奏過的十面埋伏,曲調一模一樣,但是,張東彈奏出來似乎擁有了魔力,瞬間構築出一個栩栩如生的幻境,把他們帶入到了硝煙瀰漫的戰場上,如同一個個旁觀者,見證着血與火,悲壯和淒涼,笑聲和悲鳴。
他們看到,韓信意氣風發,一步步把西楚十萬大軍圍困垓下,絕世美人虞姬爲了項羽拋開包袱殺出重圍,毅然自殺,項羽痛斷肝腸,突圍之後,卻無顏面對江東父老,自刎烏江……
他們聽到,兩軍決戰時聲動天地,瓦屋若飛墜。徐而察之,有金聲、鼓聲、劍弩聲、人馬辟易聲,俄而無聲,久之有怨而難明者,爲楚歌聲;悽而壯者,爲項王悲歌慷慨之聲、別姬聲。陷大澤有追騎聲,至烏江有項王自刎聲,餘騎蹂踐爭項王聲。
而他們臉上的表情也變幻莫測,先是奮進激動,然後是驚恐害怕,最後是哽咽流淚……
完全可以這樣說,張東彈奏的十面埋伏完全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僅僅因爲他彈奏琵琶的技藝高超,還有他自己相當於西楚霸王項羽轉世重生的緣故,穿越來到三國兩年了,他自然又移植過很多次記憶,項羽是人類歷史上罕見的武學天才,其修煉的資質絲毫不亞於張東和江山,創造的霸王心法也無比高明,張東自然是把他的監控錄像移植到自己的腦海,所以,他來彈奏這首琵琶曲,相當於項羽自己在彈奏,這該是何等的淒涼和悲壯?
特別是虞姬自殺的那一段,簡直感人到極致,能讓任何人都掉眼淚,能讓任何人都不忍卒睹。
一曲彈罷,張東長身而起,遠眺遙遠的天際,在心中說:“虞姬,你等着,我一定會穿越時空而來,把你救走。”
而其餘人還陷入那個幻境之中,清醒不過來,不過,四個美女早就哭得如同梨花帶雨,就連艄公以及不服氣的周瑜都雙眼紅腫,淚流滿面。
不知過了多久,四個美女清醒過來了,連眼淚也不擦,就這麼崇拜欽佩地看着張東,芳心狂跳到無以復加的地步,這個奇男子絕對如同大海深不見底,卻一直深藏不露,如果不是今天周瑜擠兌他,他還真不會彈奏,沒想到,他彈奏琵琶的技藝已經到了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
周瑜也清醒了過來,臉上除了淚水外,就是震撼,濃濃的震撼,然後就是羞愧,濃濃的羞愧,聽了張東彈奏的十面埋伏,進入了一個似乎是真實的幻境,他才知道,原來這纔是音樂的最高境界,原來自己彈奏的琵琶曲連入門也沒有,說是狗屎還真是看得起他了,簡直就是連狗屎也不如啊。他爲何天才到如此地步?他爲何要專門和他作對,難道就是因爲小喬這個絕世美女的緣故?
他對張東深施一禮,羞愧地說:“張公子,我爲剛纔對你的言辭不當而道歉,感謝你給我上了一課,讓我明白了什麼是音樂,讓我明白了自己欠缺了什麼。”
小喬也嬌媚地說:“張公子,你隱藏得太深了,原來還是絕世無雙的音樂大家,我不管,從今天起,你除了教我寫字外,還要教我彈琵琶。”
“也要教我彈琵琶。”大喬儘管不太喜愛琴棋書畫,喜歡的是舞刀弄劍,崇拜的是俠客仙人,但剛纔還真是被張東彈奏出來的琵琶曲深深震撼了,竟然產生了要學彈奏琵琶的想法。
迎着兩位佳人那期盼的目光,看着兩位佳人那如花的容顏,張東竟然狠不下心拒絕,弱弱地說:“我只是一個馬伕,教二小姐寫字已經很另類了,怎麼好再教你們彈琵琶?”
“那就不做馬伕,專門做我們的老師。”兩位佳人異口同聲說。
“那我還是一邊做馬伕,一邊抽時間教你們琵琶吧。”張東說。自己還沒有馴服眼前這兩匹美麗絕世的母馬呢,豈能不做馬伕?
周瑜暗中羞惱,卻沒有辦法阻止,躍躍欲試要在別的方面挑戰張東,但想來想去發現自己對張東不瞭解,天知道他還有什麼才能,一個不好,自己要出更大的醜,那在佳人面前就連風度都失去了。
所以,他隱忍下來,心中在琢磨着怎樣扭轉乾坤。
漸漸地,畫船抵達了風雲島,大喬小九張東先後跳了下去,小喬和小蘭也要下去,卻被周瑜阻止了,柔聲說:“二小姐,先別下,我有些話和你說。”
小喬的柳葉眉微微一蹙,心中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感覺周瑜要說什麼不好的事情,但卻是沒有辦法拒絕,畢竟周瑜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便拉着小蘭停下了腳步。
“艄公,圍繞這個島嶼劃一圈。”周瑜吩咐着,恭敬地請小喬在船頭上的一張矮几前坐下來,他自己也坐在小喬對面,看着小喬輕聲說:“二小姐,我想和你商議一下我們的婚期。”
小喬的面色微微一變,目光不自禁地瞄向島上,卻見張東正和大喬並肩走在綠草如茵的草地上,風吹起大喬的飄逸長髮,在空中揮舞,不時吹拂到張東的身上。張東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大喬也發出了歡快的笑聲。丫鬟小九是蹦蹦跳跳走在兩人身後,溫柔多情的目光一直投射在張東身上。
多美的圖畫啊,本來自己也是圖畫中的一員,本來好好地踏青,卻說什麼婚期,簡直把她的好心情破壞無遺。
丫鬟小蘭的俏臉也是一白,美目中浮出黯然之色,身爲一個通房丫頭,她沒有任何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力,她心中對張東有好感,因爲張東不像別的男人看低丫鬟,簡直把她看成了他的朋友,看成了他的親人,關心她,愛護她,這一點,是周瑜永遠也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