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禪心書店,高龍藏必須把剛剛臭顯擺的手錶交給孫二姐。沒辦法,那也是他最後一次顯擺那隻表了吧?哎,馬上就要換主人了,也難怪高龍藏難得高調一回。
一進門,盲妹子薛沫根本看不出高龍藏的變化。反倒是正在書店裡做事的孫二姐回頭一看,頓時大樂:“哎呦喂,精神多了啊,爲了追個妹子,你還……咳咳……”
孫二姐本想說他爲了追陳可宜,就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呢。不過一想到薛沫也在,這女漢子就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雖然高龍藏一再解釋,只把薛沫當妹子看,但鬼知道還有沒有別的意思?從高龍藏那麼維護薛沫來看,孫二姐就覺得這個高大壞應該喜歡薛沫吧?
至於薛沫對高龍藏的喜歡,孫二姐更看在眼裡。
所以,孫二姐覺得自己說漏了嘴,頓時有點不好意思。雖然她也知道,高龍藏應該不會追陳可宜,畢竟這倆人才見過一面。一見鍾情?別扯了,這年頭抱在牀上搞一炮,都未必生出真情來。
但是擦着桌子的薛沫卻默默的停了一下,隨後繼續慢慢的抹桌子,微笑着說:“追妹子嗎?誰呀?”
高龍藏有點愣,二姐頓時笑咧咧的插科打諢:“廢話,除了追你還能追誰。你是看不到,這傢伙打扮的精神着呢。嘖嘖,連老孃看了都心動了!”
薛沫笑了笑沒言語,高龍藏則嘿嘿一樂說:“別聽二姐瞎咧咧。哥潛藏身份上班了,搞得另類了不好。再說明天要參加一次弔唁,死了的葉三爺是省城道兒上的名流大佬,去的人都有點身份,我要是穿得亂七八糟的也好像對死者不尊重。”
薛沫這才點了點頭說:“是該收拾利索點。昨天摸到你一臉鬍子茬兒,扎手。”
孫二姐沒心沒肺的笑着說:“那你現在再摸摸,肯定滑溜的很。”
薛沫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二姐又捉弄人”。說完就繼續收拾桌子書架,也不再理會女漢子。
“少廢話,手錶給你,女財迷。”高龍藏說着摘下了那塊表遞給孫二姐。
但孫二姐捏着下巴打量着高龍藏,說:“算了,借給你戴兩天,難得你小子突然變得這麼有型了。不過這是借給你的啊,回頭等你掙大錢買了新的,別忘了還給老孃。”
明明是賴了哥的東西,現在反倒成借給哥了,這到哪兒說理去。不過高龍藏知道,能讓視財如命的孫二姐做到這一步,自己的人品已經算是燒高香了。
高龍藏笑了笑:“哎,現在陳可宜那妞兒開給我一個月千把塊的工資,啥時候才能湊齊一隻表的錢喲,我看還錢的日子遙遙無期了,哈哈。對了,我得向陳可宜那妞兒請個假呢。”
說着撥通了陳可宜那個辦公室座機電話,高龍藏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陳總,明天參加葉三叔的弔唁,我請一天假好不好。你放心,我自己搭車去省城。”
“有病,扣三天工資!”陳可宜毫不客氣,“而且以後你要是再請假,向吳科長和分管考勤的部門去請。芝麻綠豆大的事就打我電話,你當我沒事兒做了,整天伺候你這點破事兒是不是?!”
啪!電話掛了。
不過也是啊,你一個沒轉正的小保安,請個假都直接找公司老闆,你當自己是誰呀。
高龍藏苦笑,孫二姐卻樂了:“哈哈,碰釘子了吧。你費盡心思去保護這妞兒,結果還被作踐的一無是處,熱臉碰了個冷屁股啊,哈哈哈!”
“哼,要不是爲了這點小毛病……”高龍藏也鬱悶不已,惡狠狠的說,“等着吧,等哥這身毛病好了,非得把陳可宜那小娘們的屁股拍腫!”
孫二姐笑着說:“得了吧,你要是敢拍她屁股,小心老藥匣子(陳岐黃)跟你拼命。”
“怕毛,等老子病好了,纔不怕老藥匣子呢。呃,也不對,還得求他呢。”高龍藏嘆口氣說,“可惜不能隨時聯繫上他,否則還得請他出手,看看小沫的眼睛還有沒有治癒的可能。”
薛沫心裡頭一顫,她隱約知道高龍臧口中的老藥匣子是誰!
至於眼睛治癒?放在普通醫學界是不可能的,但要是那老藥匣子出手,或許還有一兩分的可能?
但是一想到事情的複雜,薛沫還是搖了搖頭說:“哥,知道你疼我,但有些事還是別難爲自己了。再說我也是活一天算一天,眼睛治好了也沒多大意思。”
高龍藏怔怔的看着她,伸手在她臉蛋兒上輕輕拍了拍:“不,哥覺得,你至少應該再看看外面這天、這地、這山、這水。反正要是有希望,哥就要努力一把。丫頭,人活着就是一口氣,啥時候也不能輕言放棄,明白?”
至少應該再看看外面這天、這地、這山、這水……薛沫咂摸着這句話,露出一個清新雋永的笑容,點了點頭:“嗯,好的。”
孫二姐嘆了口氣:“王八蛋,你要是對老孃這麼好,老孃就算被你拱一回也認了。”
高龍藏白了這沒節操的女漢子一眼,心道真要是拱了你,指不定你會惱成什麼樣子呢。
此時,孫二姐若有所思的說:“不過話說回來,和陳岐黃這傢伙有交集的人,應該不是簡單人物吧。要是那些人真的要對陳可宜不利,高大壞你能撐得住嗎?雖然你還留了點三腳貓的功夫,但無非就是力氣大了點吧,就怕遇到真正的狠茬子。要不要,老孃陪你走一趟?”
“你還是呆在家裡得了,畢竟蘇雲航那幫雜碎不會善罷甘休的。”高龍藏說,“等處理了弔唁這件事,哥得想辦法弄殘了這蘇家爺倆,免得老是蒼蠅一樣嗡嗡嗡噁心人。”
孫二姐努力努嘴:“我最多保護小沫兩天,至於怎麼拍死蘇家父子就是你的事了,可別再把老孃牽連進去,記住了啊!”
“晚上我就去看看,先了解一下這個蘇雲航家裡的情況。”高龍藏瞪了孫二姐一眼說,“另外,你平時也別疏忽了練功。我看你這兩年沒啥長進,是不是遇到瓶頸了?”
“哎,心結。”孫二姐難得憂鬱了一把,託着香腮發怔,活脫脫一個文藝女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