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軒看着王體乾的眼神多了幾分凝重,這傢伙不簡單吶,政治投機的本事果然了得,難怪萬曆掛了以後他能夠在天啓朝繼續風光。
這樣的人值得結爲盟友……
王公公哪裡有心思理會顧子軒的感受,朱由校的表現讓他很滿意,他不動聲色躬身道:“兩位皇孫殿下折煞老奴也,您二位不必拘束,這乾清宮隨時歡迎兩位殿下。
老奴去了,顧家的猴崽子,可得把兩位殿下照顧好嘍,若是兩位殿下少了一根汗毛,咱家唯你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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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好耳熟,好嘛你個死太監拍馬屁又拿老子墊腳,顧子軒不爽地看着王公公,惹不起這個死太監啊。
王公公的想法很簡單,小孩子嘛打打鬧鬧很正常,皇長孫殿下今兒找了顧子軒的晦氣,那也是小兔崽子兩年前自找的。
現在留他們幾個小東西在一起玩鬧一會,可比什麼勸解都管用,興許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和好了。
他可不擔心幾個小傢伙犯渾,這裡是乾清宮寢殿,皇帝就寢和辦公的場所,借他們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此地打鬧。
這一點,顧子軒和兩位皇孫還是有數的。
……
王體乾離開了,這個世界清淨了。
顧子軒捂着腫脹如豬頭的臉頰,嘶吸着涼氣道:“阿校啊,我咋沒看出來你這心眼兒這麼小呢,咱倆幹架有兩年了吧。
就那點兒破事兒你還念念不忘,今天竟然偷襲我,你丟臉不丟臉?”
朱由校看到顧子軒這副德行,總算去了長達兩年的執念,他嘿嘿笑道:“誰讓你不講究的,你還好意思說兩年前的事兒,你那次乾的是人事兒嗎?”
顧子軒懵逼道:“你小子夠了啊,兩年前跟今天可是一樣兒一樣兒的啊,那次同樣是你動手在先,技不如人讓我給揍了。
你還要點兒逼臉不,你今天還好意思找我報仇呢!”
朱由校一文盲少年,對顧子軒的粗話並不敏感,可他也是要臉的,濃眉一挑道:“兩年前我先動手不假,不過誰讓你嘴巴那麼賤呢。
那天你知道是什麼日子嗎……就在那天父親杖斃了姨娘,五弟失去了孃親,我這個做大哥的當然得安撫五弟了。
誰曾想那日竟遇着你這個喪門星,你那天說的是人話嗎,我不揍你揍誰?”
時間過去了兩年,當時前身說了啥,顧子軒實在回憶不起來。
這兩年他可是很忙的,折騰的事情不少,如何能記得那麼清楚。
看他一臉的茫然,朱由校冷哼道:“想不起來了嗎,我可是記得好好的呢。
你這個王八蛋竟然招呼我上春風樓,找上十七八個姑娘,通殺一遍就能去了晦氣。
那還是人話嗎,揍你那是輕的,得虧手裡沒有刀,要不我早一刀砍死你個王八蛋,也算是爲民除害!”
……這麼不講究的事情,朱由校說實話了嗎,顧子軒想了想,這的確是前身的風格。
這事兒前身幹得不地道啊,朱由校感情最好的兄弟死了親媽,這廝還招呼人家會所嫩模……
不講究啊,有錯得立正捱打要站穩,顧子軒嘀咕道:“那不是我不知道情況嗎,所謂不知者不罪,咱們爲這事兒也較量兩場了,這就算扯平了怎樣?”
朱由校上下打量着他,看着顧子軒眼歪嘴斜無比悽慘,活脫脫被自己揍成了地痞無賴,加之話已經攤開說透,那股子鬱氣已經去了七七八八。
他一擺手不耐煩道:“誰跟你扯平了,這事兒應該是你連本帶息還上了舊債,我大人有大量不與你斤斤計較。
我可是皇長孫呢,每天都有很多大事兒要忙的,誰樂意跟你糾纏那點兒破事不放……”
顧子軒冷笑道:“喲呵,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要不咱們堂堂正正拉開架勢再比劃比劃?”
“滾蛋,誰樂意跟你比劃,皇爺爺快要回來了,你想死我可不陪你。
今天被你坑慘了啊,這乾清宮我都有幾年沒來過了,沒想到今天……”朱由校一臉鬱悶,隱隱還帶着一絲恐懼。
顧子軒鄙視道:“這是咋的了,你不是日天日地日空氣的皇長孫嘛,瞧你那慫樣兒,看看咱們的小由檢,比你可淡定多了啊。”
朱由檢出場這麼久,除了哥哥吃虧幫手以外,一直扮演着安靜的小正太,帥氣呆萌的小臉一直緊繃着,瞅啥都是一副苦大仇深警惕十足的模樣。
可以理解啊,五歲死了親媽,兇手是自己的老爹,然後還得跟着後媽過日子,箇中酸爽不必言表。
朱由檢的心智比同齡孩子成熟一些,完全符合邏輯。
看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顧子軒頓時忍不住逗弄他。
捏了捏朱由檢的小臉,顧子軒無比和藹道:“小由檢啊,你比你哥勇敢多了喲,這纔是乖孩子嘛,回頭哥哥請你吃糖葫蘆咋樣?”
吹彈可破手感不錯,我揉了崇禎皇帝的臉啊,顧子軒竟然有了變態作死的快感,這份殊榮可不是每一個穿越犯都有的。
朱由檢拍開了他的手,冷哼道:“幼稚,哥哥怎麼會認識你這樣的無賴!”
這死孩子,顧子軒詫異道:“小傢伙竟然沒有聽說過我的道號,咱倆的事兒根子不是因爲小傢伙嗎,你沒有告訴他?”
朱由校不屑道:“合着你以爲咱倆的破事兒很光彩嗎,這些爛事兒我這個當大哥的扛了便是,畢竟我能給他的東西不多……”
顧子軒豎起了大拇指道:“不是我捧你啊,這事兒你小子幹得地道,像個做大哥的樣子。”
這話撓中了朱由校的心坎兒,他不自覺地挺了挺胸,驕傲道:“這還用你說,五弟可比我小的時候強多了。”
顧子軒一拍大腿道:“那不就結了,小傢伙都能淡定,你比人家長那麼一大截還前怕狼後怕虎。
這裡是你皇爺爺的家,你小子本就應該經常串門兒請安纔對。
看你現在的德行,活脫脫一副死了老婆的樣子,陛下看見了你不生氣也能來氣。”
朱由校不滿道:“你才死了老婆呢,不對,你這個混賬東西就找不到老婆。
用那些閹人的話說,你吃的是燈草灰,放的是輕巧屁。
有些事你不會明白的,說實話,有的時候聽到你的混賬事蹟,我真挺羨慕你的。
這幾年你他孃的一連攆走了十多個西席,你實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他長嘆了一口氣,表情無比落寞。
顧子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作爲皇長孫,朱由校至今大字不識一個,這特麼就尷尬了。
非是他頑劣不堪造就,而是萬曆不讓啊。
從年初到現在,無論東林還是四黨,無不紛紛奏請萬曆允准皇長孫出閣讀書。
但萬曆一概不允,任憑所有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堅決不爲所動。
朱由校作爲當事人,對萬曆沒有看法是不可能的,再想到顧子軒接連不停地趕走西席的舉動,他當然會羨慕嫉妒恨。
顧子軒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說得不好朱由校會認爲他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萬曆也會認爲他飄了,這還沒有立下汗馬功勞便開始干涉天家事務。
作死也得有個分寸,顧子軒不着痕跡得轉換話題道:“既然如此,你今日爲何會來到乾清宮?”
說起這茬兒,朱由校鬱悶道:“說來全是趕着巧了,今兒也不知道是啥日子,處處出人意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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