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姝見我不回答,自顧自的小聲說道:“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爲什麼會關心姝兒疼不疼?”
她眼裡的清澈童真就像是一碗清水。跟之前的神秘莫測深不見底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我驚得差點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張口結舌的看着寧靜姝,說:“你。你別嚇我。你鬧什麼鬧,你給我少來,咱倆的帳還沒算呢,你控制我精神幹屁!”
寧靜姝這回真哭了。她流着眼淚抽泣道:“你爲什麼兇姝兒,姝兒已經很痛了。我要媽媽,我要找我媽媽,你這個壞人走開點?”
我手足無措的指着她鼻子吼:“不準哭。你還委屈上了。你等你好了的。咱倆沒完!”
趙宏啓匆匆走了進來。一頭的細汗,說:“雲龍。我師傅說這個就是精神異能被更強的精神能量給反噬了,出現的後果可輕可……咦,醒了啊?”
我看了一眼趙宏啓,無語的攤了攤手。
趙宏啓慢慢湊近寧靜姝的牀頭,眼裡滿是震驚。
寧靜姝怯生生的看到趙宏啓,紅着眼圈說:“醫生叔叔,我得了什麼病,這個大哥哥好凶,姝兒好疼……嗚嗚。”
趙宏啓沉默的觀察着寧靜姝的反應,問道:“小朋友,你幾歲啦,叫什麼名字,家裡都有什麼人啊?”
我抱着腦袋蹲在地上,心裡頭一萬匹草泥馬到處撒尿,我特麼就不信寧靜姝突然變成了小孩,她一定是在心裡籌劃着什麼陰謀詭計呢。
寧靜姝停止了哽咽,撲閃着一雙萌死人的大眼睛看着趙宏啓,用少女的聲線愣是說出了孩童般的脆生生的語氣:“我今年六歲半,我叫寧靜姝,我家裡兩口人,就是我媽咪和姝兒呀。”
趙宏啓深吸了口氣,摸了摸寧靜姝的頭,安慰道:“媽媽給你買好吃的去啦,你乖乖在這躺好,一會媽媽就回來了,不要哭了哦。”
寧靜姝似乎很信服他那一身白大褂,聞言乖巧的嗯了一聲,慢慢閉上了眼睛。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趙宏啓,宛如真的在哄一個六七歲小孩那樣的跟寧靜姝對答,我大腦直接短路當機了。
趙宏啓見我張嘴要說話,趕緊比了個手勢,示意我噤聲,然後拉着我就出了病房。
我們站在走廊裡,趙宏啓小聲對我說:“你懷疑她是裝的嗎?”
我:“昂,難道不是?”
趙宏啓嘆息道:“兄弟,我是專業醫生啊,這方面比你懂的多,她的神情和語氣可以作假,可那種童真的眼神,誰也做不到一絲破綻不露的。”
我哭喪着臉問趙宏啓:“那她真的就回到六歲了?”
趙宏啓點頭,說:“這在醫學上也不是沒有前例,病人突然遭到外力打擊,或者墜崖之類的意外,就有可能傷到大腦,造成負責記憶的那一部分腦組織受到損傷,從而出現完全失憶,或者片段性失憶,不過她這種完全檢查不出來傷勢的案例真的很少見,我可以確定這是因爲你的基因被強化後,她的精神力量比不過你,卻還硬是要操控你,最後被反噬後造所形成的暗傷。”
我奇道:“我還有精神力量,我怎麼不知道呢?”
趙宏啓搖頭說:“我們每個人都有精神力量,只是有的強有的弱,而絕大部分人終身都不能覺醒,無法利用這些超常的力量。
人的身體奧秘被古人稱爲小宇宙,簡直包羅大千世界的所有演化過程,據我所知,我師傅所領導的那個特殊部門,就有類似奇幻小說中的異能者。”
我咋舌道:“臥槽,是不是像綠巨人和蜘蛛俠那樣猛啊,咱們國家就有嗎?”
趙宏啓眨巴了下眼睛,說:“到底啥樣我也沒見過,不過應該沒那麼誇張吧,那是電影,搞出來給人欣賞着玩的,不能這麼比吧。”
我愁的都要牙疼了,捶了一下牆壁說:“那這丫頭可怎麼辦,還能幫她恢復記憶嗎?”
趙宏啓說:“沒有任何外用療法和藥物,能將失憶的人恢復記憶,只能靠親人的照顧還有時間慢慢癒合了。”
他見我難過,拍了拍我的肩膀勸道:“你最好趕緊把人媽媽叫來,否則一會鬧起來,小孩子的脾氣你可能哄不了她!”
我艱難的應了一聲,趙宏啓搖頭離去。
我把寧茜的電話打通,捏着鼻子跟她說:“那個,我有寧靜姝的消息,可是你不要激動好嗎?”
寧茜在電話那頭愣了幾秒,然後就聽那邊砰的一聲,似乎把什麼東西帶倒摔碎了。
她說:“你說姝姝怎麼了,她,她,她……”
她愣是說不出來了,可下邊的話不說我也知道她想歪了,趕緊糾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很安全,就在我身邊呢,可是,唉,算了,我說不清楚,你來了就知道了。”
我把地址告訴了她,就焦急的站在大門口等,寧茜一路是闖着紅燈把奧迪a8停在門口的。
車一站下寧茜就衝了下來,這位知性優雅,被視爲省內新聞界當家女神的大主播,見到我的面就急切的衝了過來,跑了幾步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寧茜眼中含淚,忐忑不安的望着我,說:“求你別告訴我什麼不好的消息。”
我急忙把她拽起來,說:“別這樣,姝姝什麼事都沒有,不要亂想,她就在裡邊輸液呢。”
寧茜臉上有了血色,緩緩長出了一口氣,跟我往裡邊跑。
她顧不上去拍ol裙裝上的灰土,喘着氣問我:“到底怎麼了,你爲什麼讓我別激動,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我苦笑道:“我說不好,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我帶着寧茜推開寧靜姝的房門,寧靜姝聽到開門的聲音就睜開了眼睛,看到我蛾眉就是一皺,發出了一聲小女孩任性的哼聲。
寧茜從我身後走出來,叫了聲姝姝,就撲過去抓住寧靜姝的手。
寧靜姝突然看到媽媽來了,加上寧茜幾乎跟十年前沒有什麼兩樣,她絲毫不懷疑這個媽媽跟記憶中的媽媽有了歲月的偏差,兩隻大眼睛就是一亮,喊道:“媽媽,你跑哪去了,把姝兒一個人扔在這裡,人家好害怕……嗚嗚。”
寧茜完全石化了,自從半年多以前,寧靜姝就幾乎跟她斷了交流,算上次突然回國纔在我那新房子裡見了一面,一共也沒說超過十句話,她被女兒這麼親熱依賴的喊着媽媽,一時之間徹底懵了。
可是寧茜隨後又發現了不對,寧靜姝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完全就是幾歲小孩的樣子,她怎麼可能分辨不出來,她扭頭看向我,滿眼的質詢和憤怒!
我連連搖手,解釋道:“不是我乾的,也不是,那個,是怨她自己啊。”
寧茜震驚的望着一副孺慕神情,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的寧靜姝,問道:“姝姝,你那不舒服?告訴媽媽!”
寧靜姝拉長了聲音跟她媽撒嬌,說:“姝兒就是有點頭疼,也只是一下下啊,現在都好了,媽媽你給我買好吃的啦嗎?我要喝橙汁!”
寧茜眼淚就下來了,摸着女兒的臉,肩膀抽動着,說:“你要什麼我都買給你,就算你要媽媽的心,我也立刻挖出來給你!”
我鼻子一酸,扭過頭去不敢再看。
寧茜安慰了寧靜姝幾句,就走到我身邊,冷冷的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我垂着頭跟她到走廊上,寧茜雙手抱着肩膀,面若寒霜的問我:“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姝姝是怎麼回事?”
我張了張嘴,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難道我要告訴她,你女兒脫光了讓我睡她,我不幹,她就用異能,結果還沒搞過我的潛能,然後被我震丟了十多年,變成了小蘿莉麼。
我正在心裡籌劃怎麼措辭,能讓她比較容易理解呢,耳邊突然啪的一聲脆響。
我捂着臉,還下意識的去找聲音發源地。
趙宏啓的兩個小護士遠遠看着,也不敢過來干涉。
寧茜抽回了打我嘴巴的玉手,冷哼道:“李雲龍,你太過份了,三個女孩都喜歡你,她們住在你那什麼事都沒有,結果單單我的姝姝又是失蹤又是失憶的,你到底對她幹了什麼?”
我都要被冤死了,紅着眼睛吼道:“我特麼什麼都沒幹,如果我幹了她,還就沒這麼回事了,草的!”
寧茜怒火更熾,像頭護犢的母獅,尖聲喊道:“你還說你什麼都沒幹,如果不是你強暴了姝姝,我怎麼會把她送去英國,她在三中上學,天天放學都回家,每天都跟我一起吃飯逛街,快快樂樂的喊我媽媽,現在呢?全是因爲你!”
我被她罵的啞口無言,臉如死灰的喃喃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我知道我犯下了很多的錯,可是這次我真不是有意的!”
寧茜揚手又抽了我一個嘴巴,比剛纔那個更響更脆,她冷哼道:“不是故意的,那就說明還是你乾的好事,我們母女欠你命啊,你怎麼就不肯放過她?”
趙宏啓從另一間病房裡奔出來,搓着手勸道:“怎麼了這是,別動手啊,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