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小會才吃吃問道:“倪叔叔你沒騙我吧,你這個情報是真的嗎?”
說完我就後悔了,倪宗政果然怒氣沖天的罵道:“你這混蛋竟然連我也懷疑上了。你是我的女婿頂半個兒。我能坑你嗎,我跟你近還是跟他們近?”
我欲哭無淚道:“那。那這可咋整。我做錯事了,人也救不回來了。我的天,我怎麼突然就犯渾了呢。”
倪宗政咬牙道:“你先別哭雞尿腚的,把現場情況跟我說說,快點!”
我只好把情況跟他簡單一說,倪宗政嘆息道:“我已經知道你晴天阿姨的事了。早晚我都要踏上島國平了櫻木家的餘孽,不過老頭子已經誅殺了首惡兩個長老。這事就暫且緩一緩,我跟你說。你晴天阿姨給你用的那針藥劑是不完善的殘次品,而那位搞研發的博士已經去世了,有什麼問題也沒法補救。你最近有沒有覺得自己的身上出現過什麼異常?”
我低聲道:“倒也沒什麼異常,就是力氣大速度快,看東西記得也快,還有就是那方面很敏感,另外我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了。”
倪宗政啐了一口道:“那方面你跟我說個屁,我特麼可是你岳父,你說脾氣暴躁的事應該就是進化藥劑的副作用了,它有可能讓你變得嗜血容易發狂,這在研究課題剛開始的時候,那位博士就提出來過,只是當時我們的軍方大,佬都急着要成績,想要進化人組成的特種部隊,誰也沒往心裡去啊,沒想到還沒搞出成品來,就被幾個國際組織給盯上了,當時秘密基地被突襲,死了很多人,這針藥劑才被你晴天阿姨的手下偷偷帶走,最後陰差陽錯的打在了你的身上。”
我小聲提醒他:“叔叔咱先不說這個吧,眼前的事我該怎麼辦,要不我給老黃償命得了,人家死的確實冤。”
倪宗政被我氣瘋了,直接爆了粗口,罵道:“償你媽個頭啊,你怎麼惹完禍就想逃避,你這不是負責任,你這是變相的懦弱無能!”
我:“可是,可,這我怎麼辦?”
倪宗政哼道:“把電話給我秦師兄,你只需要聽我的安排,不要再做讓我意外的事就行!”
我聞言就拿着電話奔秦局長去了,秦朗立刻閃身堵在我的身前,警惕的看着我,咬牙道:“姓李的,你想動我大爺先放倒我再說!”
我搖頭黯然道:“我冤枉你們了,我不會再動手,現在是倪虹父親要秦局聽電話,你讓不讓秦局接?”
秦朗猶豫了下就讓開,我把電話遞給秦局長,秦局長望了我一眼,神色複雜到我難以形容。
隨後就聽他嗯嗯了幾聲,然後哽咽道:“宗政師弟,文凱沒了,死在李雲龍這個孽畜的手裡了。”
具體咋談的我就不知道了,五分鐘以後電話又被遞到我的手裡,倪宗政沉聲吩咐道:“我現在另有要事脫不開身,無法趕回星海幫你善後,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你記住兩點,善待文凱的家眷,第二,我答應你秦師伯幫他運作成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讓他在仕途上更進一步,這事你還要多幫忙,他有什麼需求你不能推辭。”
我默默點點頭,說:“我知道了,那這事就過去了?”
倪宗政嘆道:“人死不能復生,我們總要向前看,再說文凱這人走的路子一直不被老爺子看好,他要不是對你的產業動了歪心也絕落不到今天這步,嚴格來說你們各有一半的責任,只是最後你把他殺了,他才成了輸家。”
這麼有深度的話題我就不知道咋接了,只好唯唯諾諾的稱是,倪宗政又道:“把電話給我女兒,我要跟她說話,你就按秦師兄的吩咐善後吧,以後有機會我給你留意一下,看看什麼藥方能剋制你容易躁狂的性格。”
我把電話給了倪虹,倪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眼圈泛紅的蹲在黃文凱身邊。
我心下自責,倪虹從小父母都不在身邊,小時候除了爺爺就是這兩位伯伯經常見面,跟個親人也差不多,這下被我稀裡糊塗的搞死一個,她不難過纔怪了。
想了想,我緩緩跪下,衝着黃文凱的屍體磕了三個頭,嘴裡說道:“凱伯我錯了,可是你也回不來了,我這心裡難受死了,唉……”
李國慶眼睛都紅了,抱着黃文凱的屍身低吼道:“李雲龍你個自以爲是的蠢貨,你知道你錯了是不是,爲什麼剛纔一定要動手,爲什麼一定要等無法挽回你纔來懺悔,我李國慶發誓,我必殺你爲凱哥報仇!”
小七也傻眼了,捅了捅李雪松,問道:“龍哥咋回事,咋還給那老貨跪下了,臥槽咱們怕他們嗎?大不了都幹,死跑路啊,幹嘛要跪呢?”
李雪松也面色難看,低聲解釋道:“龍哥不是怕誰,他是自責難過的,我們殺了無辜的人,真正僱傭槍手暗殺老大的敵人還平安無事呢!”
小七啊了一聲,悄悄後退了老遠,剛剛得意洋洋的神色也不見了。
秦局長走了過來,他的眼淚已經擦乾,身上包着汪涵撕碎的桌布窗簾一類的東西,綁的花裡胡哨的很是滑稽。
他拍了拍李國慶的肩膀,勸慰道:“國慶啊,我知道你難過,其實我何嘗不難過,可是事已經出了,咱們活着的人還要向前看不是?
剛纔宗政已經告訴了我,暗殺李雲龍的確有其人,是一個叫李穎的女人和她的男人,這傢伙在香港還蠻有勢力挺不好惹的,說句良心話,這事也不能全怪李雲龍,我們確實也做了很多不地道的事,才讓他鬼迷了心竅一般只想跟咱們拼命,現在他也知道錯了,我們還是商量下如何善後吧?”
李國慶咬牙道:“什麼如何善後?難道凱哥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一個負責的人都沒有嗎?”
我低聲道:“是我的錯了,只是咱們在拼下去,只會讓躲在暗處的真正凶手偷着樂,如果你把我殺了,他們就會更高興,我的衝動給了他們借刀殺人的機會,我真該死啊!”
秦朗冷笑道:“說這些有jb用,死的不是你的人,你當然會說風涼話了,草!”
秦局怒斥道:“小畜生你給我閉嘴,如果不是你恣意妄爲曾經找殺手去殺李雲龍,今天你凱伯伯就不會被他認定是背後黑手,你就沒有責任嗎?”
秦朗撇了撇嘴溜到一邊不再作聲。
李國慶仰天長吸了口氣,旋即盯着我道:“讓我暫時罷手不報仇也可以,你須答應我兩個條件!”
我心虛的點頭應道:“別說兩個十個都行,你說吧。”
李國慶沉聲道:“凱哥子嗣不旺,膝下只有一女還遠在澳大利亞留學,自從大嫂去世了以後他也沒在續絃,我第一個條件就是要你披麻戴孝爲凱哥送行。”
李軍飛亢聲道:“那怎麼行,我們老大跪天跪地跪父母,憑啥跪他?”
李國慶嘿然冷笑道:“你閉嘴,我沒有問你,李雲龍你答應補答應?”
我略微猶豫就點頭,道:“我答應了,他本就是倪虹師伯,算是我的長輩,又冤死在我手裡,我披麻戴孝都是應該的。”
李國慶點點頭,說:“第二條,我要你一個月之內,把僱傭槍手的兩個罪魁禍首抓到凱哥墓前祭奠他的在天之靈,你答不答應?”
我想也沒想就點頭道:“這事就算你不提我都會去做,他們跟我的仇不止是寧靜姝身上的那一槍了,現在又多了凱爺這條命,我不弄死他們我就是婊,子養的!”
李國慶見我應了他的兩個條件,這才朝秦局長點點頭,說:“只要李雲龍按照我們的約定去辦,我可以不找他報仇!”
秦局面色沉重道:“現在,弄個車把文凱的屍體拉回去吧,國慶你把別墅裡的人閒雜人等都清一清,只留最心腹的手下在身邊就好,然後明天就對外宣佈文凱犯了心肌梗塞半夜突然去世了,早些火化給他如土爲安吧!”
李國慶猶豫道:“不等他們家欣欣回來嗎,凱哥就這麼一個骨血後代啊。”
秦局沉吟了下,緩緩道:“先火化吧,否則黃欣欣回來看到他爸爸的屍身恐要節外生枝,如果李雲龍要真是實打實的仇人也就算了,可是他跟我們之間還是一場誤會,唉,這逼事鬧的啊。”
黃文凱的屍體被略做處理擡上了車,秦局和李國慶帶了帝豪派去的十幾個幫忙的混子自行離去。
我把現場扔給李雪松主持善後,自己跑到樓頂天台抽菸發呆。
三個女孩相繼跟了上來,站在我身邊想勸我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還是凌詩敏走上前來抱住了我,我低聲問身後的女人,說:“我是不是變了很多?”
凌詩敏輕聲回道:“你怎麼變也是我的最愛,我只知道你不會去欺負好人的!”
汪涵繞到我的側面,迎着刺骨的寒風指着遠處的點點燈火說:“這座城市無時無刻不在發生着悲劇喜劇,你不要把自己當成了救世主,是人都會犯錯的。”
倪虹也緩緩點頭,輕嘆道:“我們都要長大,都要學會對生活妥協,這次的事你一定要吸取教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