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虹剛走沒多久，龍蝦就來了，手裡還拎着包子油條豆漿等早餐。內絨皮衣上還帶着一點一點細雪融化後的水跡。
我看了看時間。還不到8點。“你怎麼來這麼早？”
龍蝦在帝豪裡有職務。除了和李軍飛一起負責帝豪的持續外，李雪松還讓他學着處理一些突發事件處理。一般來說酒吧關門以後他纔會走。那也差不多是凌晨了。從帝豪過來這邊要半個小時，難道他昨晚沒睡？
我仔細看了一下，龍蝦的眼白裡果然冒着幾條血絲，臉上也帶着一夜沒睡的疲憊。
“龍哥。你怎麼也起那麼早？我以爲你昨天身體不舒服會多睡一會兒，還特意跟蘇琴拿了鑰匙過來，就是怕敲門吵醒你。”龍蝦邊走進來邊說。
他徑自走到餐廳把手裡的早餐放在了桌子上，看到桌子上還冒着白氣的豬肚雞湯以及兩個炒菜。詫異了一下。“這是，龍哥這是你做的？還是今天早上有誰比我還早給你帶了這麼豐盛的早餐了？”
我走到餐廳招呼他一起坐下。“倪虹今天天還不亮就回來了，我做了個雞湯炒了兩個菜讓她帶到醫院去給詩敏。還剩下這老多。你要是沒吃早餐的話就一起吧。”
“沒吃呢。沒吃呢！”龍蝦看着桌上的湯菜搓了搓手。去廚房洗了手又回來，還帶着兩副碗筷。
兩個人一起把龍蝦帶來的早餐以及桌上的湯菜都吃完以後。在龍蝦起身收拾桌子前，我壓了壓手讓他坐下來。“說吧，你今天來這麼早，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嗎？帝豪有什麼事？”
“帝豪沒事！”龍蝦說，然後想了想，撓了撓頭又補充了一句。“應該我在帝豪發現了點兒事，昨晚帝豪停車場上我發現了一輛車子……”
我心裡一動，脫口而出。“掛載軍區牌的豐田霸道？”
“龍哥你怎麼知道的？龍蝦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把那又大又凸的眼珠子瞪得快要碰到墨鏡片上。
我笑了笑。“猜的。詩敏流產的事情衆多兄弟中目前也只有你知道，如果是別的事情你不會這麼一大早過來。真是那輛豐田霸道嗎？”
“具體是不是我也不確定，因爲當時兩位嫂子沒跟我說過那輛車子的車牌號。可我想軍區應該也沒有幾輛豐田霸道，所以就注意上了。找了個理由說那輛車子佔了道，讓車主去挪車，你猜我看到了誰？”
我又笑。“回機場路上擋我們車子前面的那三個傻逼。”
龍蝦再次瞪大了眼睛，過了一秒鐘才豎起大拇指。“龍哥你也真是特麼太神了，連這個也能猜到。”
其實也不算是猜，因爲昨天晚上我坐沙發上，把龍蝦告訴我的事情，前前後後想了一遍。回機場路上那輛掛着軍牌的豐田霸道，以及那三個囂張的傻逼一直在我腦海裡晃來晃去。直覺告訴我，有八成的可能性，那輛豐田霸道跟蹭倒凌詩敏的那輛車子是同一輛車，駕駛車子的也應該是那三個人，龍蝦這麼一說，我就更加確認自己的直覺。
“後來呢？”
“後來？後來那三個傻逼就罵罵咧咧的直接開車走了，我還開着車子跟了一路，那仨沒有回軍事大院，而是去了大恩率他哥開的那家娛樂城，我等到今天凌晨也沒見他們出來，看看快天亮了，就買了早餐到你這來了。”
我點點頭，沒說什麼！
龍蝦見我沒話說，就起身收拾桌子拿着碗筷到廚房去洗去了。
我看看時間，8點半過一點，覺得老錢應該起牀上班了，就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手機響了好一會兒，在自動掛斷的前一刻才被接了起來，老秦也不知道在幹什麼，聲音聽起來喘的厲害。
“喂，雲龍嗎？我這邊有點兒急事，待會兒我再打給你。”說完不等我開口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盯着暗掉的手機屏幕看了幾秒鐘，龍蝦甩着手上的水走出了廚房，問我。“龍哥，你剛纔跟我說小嫂子今天天不亮就回來了，那大嫂子是不是……”
我知道他要問什麼？搖搖頭。“我跟倪虹說了，先別把我回來的事情告訴她，等把所有事情處理完了，我纔有臉去看她。”
龍蝦點點頭，把手上沒甩乾淨的水往屁股上擦了擦，坐我旁邊。“龍哥，你打算怎麼幹？兄弟我跟着你幹！”
“我還沒想好，有些事情還沒弄清楚。倪虹跟我說那個新上任的處長有兩個兒子，我得先弄明白那天開着車的人是誰？倪虹還說那個姓叢的處長有些背景，我剛想跟老秦打聽一下，誰知這老貨還沒等我開口，就說有事忙掛了我電話。龍蝦我問問你，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老秦和秦朗這兩個傢伙有沒有什麼動作？”
龍蝦仔細想了想，搖搖頭。“沒有啊，這兩個傢伙這段時間都安靜得很，尤其是秦朗！我聽說這段時間他連騎士酒吧都很少去，整天就呆在家裡，也拘着的秦喂喂不讓她到處亂跑。我覺得這逼的肚子裡不定在憋着什麼壞水呢，所以這段時間我和軍飛都盯他盯得比較緊，可也沒見他有什麼動靜？
秦朗這逼我還是多少有些瞭解。他在我手上吃了那麼多次大虧，唯一指望的靠山老秦也因爲忌憚倪老頭和我未來岳父，沒有在他的慫恿下對我出手。在黃文凱被我誤殺以後，他安靜了很多。
現在我風頭正勁的時候，他安靜龜縮在一旁沒有主動出手挑釁，這我並不感到稀奇。秦朗能在道上混那麼久，也並非一個沒腦子的人，可要說他放下成見，打算和我和睦相處，這我絕壁是不相信的。
秦朗這個人骨子裡透着一股狠勁，不管是明狠還是陰狠。在我手上折了那麼多次，面子裡子都丟光了，他不可能就此罷休。他越是安靜，我就越不能對他放心，這逼就像躲在黑暗裡的毒蛇一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瞅準機會竄出來衝我咬上一口，打算一擊致命。
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他現在只是暫時蟄伏而已。
凌詩敏流產這件事情表面上看是軍區處長了兩個兒子中的一個危險駕駛造成，可這和秦朗到底有沒有關係？我還要查過以後才知道。
老秦那麼急匆匆的掛斷我的電話，我總覺得有些蹊蹺。
我想了想，對龍蝦說：“你跟軍飛說把盯着秦朗的人往回撤一些，派幾個機靈點的小兄弟去遠遠看着就行，最好是那種剛加入的新面孔，別讓秦朗察覺，讓他以爲咱們把盯梢的人全撤了。”
龍蝦不笨，我這麼一說他就明白了，摸着自己下巴剛冒出來的胡茬陰笑。“我知道了。烏龜縮在殼裡，我們在旁邊又敲又打的，他怎麼敢把頭露出來，只有周圍安靜了，他纔敢冒頭出來看看。”
“你知道就行！還有老秦這邊，這段時間星海有什麼大案子嗎？我看的好像顛了顛兒的忙得厲害。”
“龍哥，你別說還真有！你剛離開星海沒兩天，不夜城那邊就發生了一起持槍殺人案，據說被一槍爆了腦袋的那傢伙是個毒販，道上人都懷疑是賣白貨的兩幫人在搶地盤。這件事情雖然是在晚上發生，但是不夜城那邊不管早晚人流量都很大，就這麼當街被殺的一個人，好像反響挺大，警察們都忙壞了。”
“這事兒什麼時候發生的？”
龍蝦想了想。“好像就是三天前吧大概！”
我沉吟了一下，三天前剛好是白豬頭約我吃飯，唆擺我在星海賣白貨的時間。難道那個被殺的毒販是白豬頭在星海這邊的下家？
腦子裡想着事情，嘴巴里卻繼續問着龍蝦。“這麼說，老秦這幾天都在忙活着這件事情？”
龍蝦也不敢太確定。“反正警察們都挺忙的，他一個當頭的應該也閒不下來吧！”
就在這時候，我手機響了，老秦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