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二少跟我叫囂的時候是側着身子蜷着躺在地上的，自從叢處長回來後，他還沒起來過。大概是想着繼續跟他爸耍賴來着。卻無意中給了叢國強一個最方便動腳的姿勢。
這下好了。他也不用再從地上起來了。
“你，你……”叢處長氣得臉色發青。指着叢國強的手抖來抖去。“你實在是太過份了！”
“過份麼？一條腿換一條命，難道你不滿意？”叢國強擡手撥開叢處長快要戳到自己眼睛上的手，淡淡看着他。“俗話說長兄如父，既然你不會教他。我也只能代勞。”
說完轉頭看着我。“這樣的處理結果你還滿意嗎？”
我此時也有些傻眼，怎麼都想不到叢國強對自己的弟弟會那麼狠，一腳就把叢二少迎面骨給踩斷，左邊小腿擰成一個奇怪的角度。加上他變了調的慘叫聲，我心裡也覺得滲得慌。
“哦，還差一件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叢國強想着什麼似的。對縮在電視旁邊的兩個跟班擡了擡下巴。“你們兩個。把他擡車上。”
叢國強所說的“他”當然是叢二少。
兩個跟班原本還指望叢處長回來能救場。沒想到叢國強居然當着父親的面把自己弟弟的腳給踩斷，現在這倆嚇得魂都快掉了。被叢國強掃了的那一眼嚇得差點蹦起來，抖着手腳朝叢二少走去。
“你還想幹什麼？”叢處長衝過去擋着他們小兒子跟前，對叢國強怒喝。
“帶他去醫院！”叢國強說。
叢處長愣了幾秒鐘，不敢相信他會那麼好心，眼中更加戒備。“不用，我會打電話讓醫院的車子來接，你弟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隨隨便便往車上擡，萬一……”
“你誤會了。”叢國強打斷他的話。“我並不是帶他到醫院看大夫，而是帶他去向那姑娘賠禮道歉。”
“你說什麼？”叢處長的眼睛瞪得都快凸出來，牙齒咬得“嘎嘎”響。“你弟都這樣了，你還要折騰他，你這個……你這個逆子！”
說着揮着手掌就要往叢國強臉上抽。
叢國強不閃不避，“啪”一聲過後，他的臉上出現一個手掌印，顏色從淡紅到暗紅，而且微微腫了起來。
“你，你怎麼不躲？”叢處長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巴掌真的能抽在大兒子臉上，響聲過後自己都愣住了，說了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
叢國強摸了摸自己的臉，勾着嘴角笑了起來。“原來合理教訓叢君強就是忤逆你，我現在終於知道了。好，很好！”他嘴角的笑紋漸漸擴大遍佈在臉上，只是沒有到達眼中。
“不是！我不是……”叢處長眼神慌亂起來，朝前走了兩步想要看看叢國強被自己打腫的臉。
叢國強朝旁邊跨了一步，避開。“你們兩個，趕緊把他給我擡到車上，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他對愣着一旁的兩個跟班說。
“不，我不要去醫院！爸，我不去，我不給那個臭娘們道歉……”叢二少大喊大叫。“哥，你太狠了，弄斷一條腿還不算，還讓我做這種丟臉的事情，打死我都不去……哎呀痛死我了！”
他挪着身體想躲開兩個跟班的手，因爲動作過猛碰到自己那條斷腿，痛得差點沒暈過去。
那兩個跟班也很爲難，既不敢違抗叢國強的話，又不敢對叢二少生拉硬拽，怕弄得他傷上加傷，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嘿嘿，龍哥，要不咱們去幫幫這倆煞筆？”龍蝦從最初的震驚回過神來，話裡帶着唯恐天下不亂的幸災樂禍。
“有戲給你看，你還特麼不安分，給我定着點兒。”我踢了他一腳。
龍蝦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叢國強在旁邊看了幾秒鐘，有些不耐煩的走過去，推開兩個跟班，低頭看着叢二少。“你剛纔說打死都不去賠禮道歉，是嗎？”
叢二少被他森冷的眼神看得不敢出聲。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自己乖乖跟我去，要麼我帶着你的屍體去。你選吧！”
叢處長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國強你不要……”
“我數三聲，一！”叢國強看都不看他，開始數數。
叢二少的面部肌肉開始劇烈顫動，看看叢處長。“爸……”
“二！”
……
“我……去。我去！”叢二少屈辱得眼淚鼻涕一起流，主動對兩個跟班伸出手。“還特麼傻站着幹嘛，快扶老子上車去！”
我還以爲叢二少會硬挺到底呢，沒想到那麼快就服軟了。
兩個煞筆今天被嚇得不輕，手腳顫抖的扶着叢二少起來。
三個人一起慢騰騰往外面挪。
“快點！我趕時間！”叢國強又喝了一聲。
“快點快點！”叢二少催促兩個跟班，那倆乾脆把他架起來，飛快往外面走去。
叢處長腳步動了動，似乎想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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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想丟人現眼就跟着！”叢國強丟下一句話，就招呼我們往外走。
我們上車的時候叢處長到底還是沒有跟出來。
我、龍蝦和叢國強依舊坐來時的那輛車子，紅眼睛開着那輛豐田霸道載着叢二少和另一個跟班跟着後面。
叢國強上車之後就開始閉目養神。
龍蝦從後視鏡看了他好幾眼。
“有話就說。”叢國強說。
“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龍蝦驚訝的張大嘴巴。“你明明沒有睜開眼睛。”
“感覺！”叢國強難得耐心的對龍蝦說：“死裡逃生的次數多了，這種感覺就練出來了。”
龍蝦撇了撇嘴。“那還是算了，我可不想死裡逃生那麼多次。”頓了頓，他又問：“你就不怕你弟跑了麼？”
叢國強終於睜開眼睛，對龍蝦笑了笑。“如果你是他，你會跑麼？”
龍蝦認真想了想，搖搖頭。“不會！不是不想，是不敢！說實話，你對你弟也太狠了些。”
“我狠嗎？我打斷他一條腿，好過他被你們弄掉一條命。”叢國強說這話的時候，看着的人是我。“對麼，李雲龍？”
，
“我真沒想過要他的命。”我說的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