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龍蝦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這幾個從省城下來的緝毒警察也實在特麼太損了。不打不罵就一個勁兒的給人灌水,還把人拷在椅子上不讓上廁所,讓人憋不住尿在褲子裡。這種損招簡直就是在摧毀人的意志力和自尊心。
換做我是李軍飛。我也是寧願被暴打一頓也不願意經受這種“酷刑”。
一個大老爺們尿在褲子裡實在太特麼丟人了。難怪李軍非不讓我和龍蝦靠近他。只要走進他三尺範圍之內都能聞到那股尿騷味,幸好現在還是冬天。要換成是夏天,恐怕整個房間裡都是這股尿臊味。
李軍飛見我和龍蝦不說話,臉上更紅。實在是燥的慌。囁喏着嘴脣開口:“龍哥,你們還是離我遠點兒,別薰着你們……還有就是,這件事你們知道就算了。可千萬別跟其他人說,否則我都沒臉見人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都特麼什麼時候了你還操心這點破事?放心吧。我和龍蝦都不是碎嘴的人,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
時間有限,我不想把這寶貴的半個小時浪費在李軍飛尿褲子事件上。從旁邊拉了條椅子坐在距離他三米多遠的地方,並不是嫌棄他身上那股味兒,而是不想讓他這麼不自在。
“軍飛。有一句話我不得不問你。你真的在咱們帝豪裡賣白貨嗎?”我看着他的眼睛問道。
因爲臊的慌。低下頭不敢看我們的李軍飛聽到這話。猛地擡起頭來。
“我沒有!”李軍飛回答的斬釘截鐵。“龍哥,你的話我都記在心裡呢!怎麼可能違反你的命令去做這種破事。再說了,我現在又不缺錢,就算缺錢我也不可能拿着自己的腦袋去冒險啊?錢再多也得有命花,你說是不是?
我點點頭。“我信你!”
李軍飛大大的鬆了口氣。
我又說。“但是光我信你沒有用,關鍵是你得讓那些緝毒警察信你。”
“他們怎麼可能信我?”李軍飛煩躁的扒了扒自己的頭髮,弄得拷在他手腕上的細鐵鏈一陣“嘩啦”亂響。“今天早上他們可是在我的身上搜出了東西。人髒並獲的情況下,我就算滿身是嘴也說不清啊!可是龍哥我敢保證,那東西真不是我的,我都不知道這玩意兒是怎麼來到我身上的,真是大白天活見鬼了。”
龍蝦在一旁忍不住問:“這事兒你跟那些緝毒警察說過了嗎?”
“我怎麼沒說?從進來到現在,我說了無數遍,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們就是不信,還一個勁兒地給我灌水,我能有什麼辦法?”李軍飛大概是被灌水的“酷刑”折騰得夠嗆,整個人看起來都蔫了。
“聽小七和林柔說,他們是從你外衣口袋裡把東西搜出來的,對嗎?”我問。
李軍飛點點頭。
“林柔還告訴我,昨天晚上有一個二道販子跑到咱們帝豪來賣藥,被你逮了個正着,打了一頓扔了出去。有這事情嗎?”
“是有這麼件事。”李軍飛的腦子有點懵,疑惑地問我:“龍哥,你問這個幹什麼?那小逼崽子和這件事情有關嗎?”
對於李軍飛的頭腦簡單,我簡直有些無語。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看不出來,難怪那些人不敢找林柔蔣曉雲她們談合作,一門心思要來找他。
爲什麼?就因爲他好糊弄,被人陷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換成是我,我也會專門找這種“愣子”。
李軍飛沒聽出我話裡的意思,站在旁邊的龍蝦反倒聽明白了。“軍飛,你是親自出手揍了那個二道販子,還是讓別的兄弟動的手?”
“揍那小逼崽子還用得着別人,我一隻手就能揍的他滿地找牙。”李軍飛對自己的武力值很有信心。
龍蝦無奈的搖頭嘆息。“你這是踩到別人的套子裡啦!你想想,道上的人都知道咱們帝豪的規矩,那小子爲什麼膽子那麼肥,敢明目張膽的跑到咱們的場子上賣藥還偏就那麼巧讓你給發現了?他一定是趁着你揍他的時候把東西塞到你外套口袋裡了?我記得你昨天晚上一直在帝豪沒有回家,穿的也還是這身衣服對吧?”
龍蝦把我想說的話都給說了出來,李軍飛這才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咬牙切齒地說。“這小逼崽子一定是膽邊生毛了,我出去非把的jb活生生拔下來,在把他渾身上下的骨頭敲成一寸寸不可。”
“那也得你出得去才行!”我潑了李金飛一盆冷水。“你以爲這逼崽子爲什麼膽子這麼肥,敢跑到咱們太歲頭上動土?要麼就是後面有人撐着,要麼就是別人許諾的,是讓他明知會被胖揍一頓也無法拒絕的誘惑。找出這個人是必須的,但更重要的是把他背後的人給揪出來,否則就算這事兒過了,以後類似的事情也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咱們帝豪能被這樣玩幾次?”
李軍飛氣得胸膛一鼓一鼓的,瞪着眼睛說不出話來。
過了幾分鐘,等他平靜了些,我才繼續開口問他。“據說這段時間有不少人來找你,想要跟你合作在咱們帝豪賣百貨。你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跟我說一遍。”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咱們還有20分鐘時間,應該夠了。
“龍哥你連這件事情都知道了?”他懊惱的扒了扒頭髮。“這件事不是我想故意瞞着你……”
我擺手打斷他的話。“這話以後再說,你先把我問你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這關係到你能不能從這裡走出去。”
李軍飛點點頭,回憶了一下,把這段時間的事情大概跟我說了一遍。
他說的情況和林柔告訴我的大致相同。
李軍飛告訴我,其實從咱們帝豪重新開業以後,就斷斷續續的有人來找他,一開始並不算頻繁,他拒絕以後那些人也沒有糾纏,所以他並沒有當一回事。情況是從大概一個月之前改變的,來找他的人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變得急切起來,爲了能讓他答應合作,還需給他不少好處。
“他們說不用我出一分本錢,只讓我把其他賣藥的人都趕出去,讓他們壟斷咱們帝豪的白貨市場,只要是在帝豪賺到的錢都和我分成,從一開始的三七分,到後來的四六分,甚至五五分。我都沒有答應他們……龍哥,我真沒有答應他們。”
我點點頭。“我信你,你還記得來找你的是哪幾個人嗎?”
“我只記得來得比較勤的那兩個。一個染着黃頭髮的叫金毛,還有一個嘴脣上長了一顆大黑痣的,叫做日本豬。李軍飛想了想。“他們前段時間來找我找得比較勤的,好像是一個多星期之前就突然不來了。找我的換了幾個以前沒有見過的生面孔,見我沒搭理他們,又找來了個臺灣腔的男人。我總感覺這好像是兩撥人了。”
他的感覺和林柔相同。
他們的話讓我感覺到星海是白貨市場近段時間的暗潮涌動,似乎是長期盤踞在星海的老牌勢力跟“猛龍過江”的外來勢力拼上了。
差不多一個星期前發生的不夜城槍擊事件,那個當街被一槍爆了腦袋的男人,他的身份不是被懷疑是個毒販嗎?說不定還是兩大團夥中的一個關鍵人物,而他的死亡似乎正預示着星海白貨市場的新舊更迭。顯然那個臺灣腔男人所屬的勢力佔了上風,之後就開始馬不停蹄地接收對方的地盤。
他們似乎把我的帝豪當成了試刀石,而且耐性不足的在試探了李軍飛幾次得不到迴應之後,就畫了個圈子讓他跳。
表面上看起來,他們似乎是在殺雞駭猴;在我看來他們的目的遠不在此,野心和胃口都大得很,很可能想一口吞下帝豪,以此爲據點朝周圍輻射,迅速壟斷星海的白貨市場。
這麼說來,我李雲龍也就成了他們最大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