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六月,面臨高考衝刺還有十來天,表姐也進入了瘋狂複習的狀態,本來以她的成績,不說北大清華吧,復旦人大之類的是有把握的,可是最近一年多以來,她因爲跟我膩在一起,沒了那股學習的拼勁,成績下滑的嚴重,他們班主任已經多次找她談話,並且約見了我大姨。
凌詩敏的性格是開朗活潑甚至有點大大咧咧的,但是我懂她,她骨子裡是個要強不肯服輸的女孩,一個多月了,她一直住校沒有回家,偶爾我深夜被尿憋醒,抓起手機一看,她的qq頭像還是亮的,我知道她不是在聊天,只是不睡覺的時候,掛着qq等我的消息已經成了她的習慣,凌詩敏溫書做題每天都到凌晨兩三點,一天只睡五六個小時。
我很心疼,也曾多次催促她早點休息,可是她總是說:“你學習就不好,我再變成了學渣,會被人笑的。”
這話一說,就把我堵的啞口無言,我學習太爛了,爛到英語和代數常常都是二十幾分。
今天是5月30號,高考前的最後一個週末,本來高三備考,是不可能給什麼休息日的,但是最近都倡導新式教學,提倡讓學生有張有弛的來迎戰高考。
所以表姐也難得放鬆一天,頭一晚我們就在qq上約好,今天我要陪她好好遊玩一天。
我在她就讀的省重點校門口接到了她,我們手拉手一起逛街,逛累了就去喝冷飲。
表姐穿的很隨意,墨綠色短版包臀裙,白色運動襪拉到膝蓋下,一雙藍格白底的運動鞋,上身是精緻大方的純棉體恤,一頭長髮微微挽起紮了個馬尾。
略微有些疲憊的神態,也難掩表姐的青春靚麗,明眸皓齒的她咬着吸管,啜吸着玻璃杯裡的鮮榨果汁,她專注的看着我,目光裡的柔和情意,讓鄰座的一些男生看向我的眼神裡都充滿了嫉妒恨。
我講了一些昨天晚上特意在百度上記下的段子,把表姐逗的咯咯嬌笑,偶爾有些葷的東西出來,她就把手放到我的大腿上,悄悄的,不輕不重的擰一把。
我抓住的她手不放,雙眼盯着她盈滿了喜樂歡愉的眸子深深凝望着。
表姐臉一紅,啐道:“幹嘛呢,放開呀!”
“我不,我就要這樣看着你。”
她白了我一眼,裝作不屑的扭過頭去,其實我瞥到她的嘴角勾起淡淡笑意,還有她驟然加速的心跳聲。
凌詩敏對我的愛是毫無保留的,是不加掩飾的,可是我用什麼回報她,我的心不如她那麼完整,我們獨處時,身體與心靈交融的時刻,我都是愧疚的,快樂從未達到過滿分。
我們又看了場電影,出了電影院已是華燈初上,滿街的車燈匯成了光的海洋,牽着身邊玉人的柔荑,我心中徒然生出了此生有你夫復何求的感動。
凌詩敏似乎與我心靈相通,她緊了緊與我互握的手掌,說:“好希望時光快些走啊,等你大學畢業了,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啦。”
我逗她:“你打算給我生幾個娃啊?”
表姐難得的臉紅,嘴硬道:“幾個我都沒問題,就怕你不行。”
“哎呀,我行不行你不知道,你敢蔑視我?”
我作勢要呵她的癢,表姐嚇的抱着肩膀護住腋下,尖叫着逃開。
我在後邊一路追,把腳步跺的山響,卻故意落在後邊追不上。
三來二去,我們離開了大街,追逐着跑進了一條昏暗的小巷。
“哎臥槽,你倆挺會玩啊?”
表姐前方二十米遠的地方,從牆角轉出來兩人。
我加快腳步衝了過去,把她護在身後,藉着遠處的路燈打量突然出現的人。
一身肥肉的老貓,面色更爲陰鳩猥瑣的許東,人手一隻鋼管慢慢走向我們。
“李雲龍,你跟這妞不是親戚嗎,怎麼玩的這麼嗨,你倆?啊哈哈哈……”
老貓抖動着下巴上的肥肉,似乎發現了什麼足以讓他樂上三天的興奮事,一對油膩膩的目光直往表姐的裙子下鑽。
我心中一凜,知道要壞,回頭四顧,果然,我們身後身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慢慢的圍上好多混混。
這些人都拿着鋼管,有的穿着背心,更多的是光着膀子。
我認出當中一些是之前老貓和許東在學校裡的手下,更多的應該是金牙齙那邊的人。
這些人合攏過來,把狹小的衚衕都幾乎堵滿了,整整有二十多個人。
“老貓許東,你們想咋地?”
我故作鎮靜的握着表姐有些冰涼的手,問道。
“咋地,你看不懂我們想咋地?”
許東陰測測的笑了,繼續說道:“你馬勒戈壁,我到現在洗澡還能聞到身上的汽油味,我特麼坐車都儘量挑柴油車坐,你特麼說我想咋地?”
我被他的形容差點逗笑,但是目前的情況我哪裡笑的出來?
老貓也慢悠悠的說道:“李雲龍啊,你說你跟我們玩命,保住秦薇薇那個騷,貨有用?你還不是被人家大哥差點打死。”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沒有一點急迫想動手的樣子,那雙被擠在肉縫中的目光就跟狸貓逮到了小耗子。
表姐的腿開始發抖,望向我的目光中充斥了驚慌和擔憂。
我呵呵笑了,說:“兩位老大都是有名有號的人物了,以前小弟多有冒犯,農村來的孩子不懂事。這裡我賠個禮,另外,我再拿出十萬來,給哥幾個買菸抽,行不?”
形勢比人強,我不得不低頭,如果只是我一個,還有逃跑的機會,可是表姐跟我在一起,一旦動手翻臉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我咬牙認了慫,裝孫子也好,磕頭也罷,無論如何我不要因爲自己而連累到凌詩敏。
許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越笑聲音越大,多日不見這小子似乎又多了幾分癲狂。
“你麻痹的李雲龍啊,你在秦朗那拿到的五十萬,都是我們金哥的,你還挺大方啊,張嘴就給十萬?”
我心裡轟的一聲,這事他們都知道,秦朗竟然把我賣的如此徹底。
我沉聲道:“好,五十萬就五十萬,我全給你們,但是現在手頭不夠了,先給你們四十萬然後我們回家給你轉賬,ok吧?”
老貓哼了一聲,說:“以前還覺得你像個漢子,現在也變成軟蛋啦,我們之間不說,你跟金老大的仇是把錢吐出來就能完的事?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我沉默了一下,問:“你們咋知道我在這裡?”
許東嘿嘿笑道:“傻逼,等打完你再告訴你吧。”
他們不再廢話,一揮手,四周已經緊緊圍成鐵桶的混子們,呼的一聲就攻了過來。
我用力把表姐推向一旁,因爲所有的鋼管都是衝我砸來的。
表姐一聲尖叫撲倒在地,膝蓋都擦破皮流出血來。
砰砰砰!
一連三根鋼管砸在我的頭上,我大吼着撲向抓着表姐頭髮的混子,可是還沒等跑到地方,我就被人一腳踹到,側着身子向老貓和許東腳下摔去。
表姐被兩個混子抓着頭髮,她奮力掙扎的,嘴裡喊着我的名字,聲音尖銳高亢。
“雲龍,雲龍,你快跑,啊,救命啊。”
表姐的喊叫聲迅速消失,她被一個混子用早就準備好的毛巾塞住了嘴巴。
我被雨點一樣的拳腳和鋼管抽在身體上,看着表姐被控制住,幾個色急的混子已經在對她動手動腳。
我的眼角崩裂了,一滴摻雜着血和淚的液體崩落,砸到我身下骯髒的小巷路面上。
我恨自己,恨自己爲什麼要爲了蔣曉雲和秦朗翻臉成仇,我恨秦朗不講道義,睡了兄弟的女人還要當面打我的臉。
我更恨自己,應該料到秦朗如此卑鄙的放出風聲,金牙齙和老貓絕不會放過我。
我不該帶着表姐出來,至少在我有能力保護她之前。
我百死難贖其咎,我不只在愛情上背叛了表姐,還讓她因爲的關係而身處險境,被幾個臭烘烘的螻蟻混子佔便宜。
我拼勁了全力,使出吃奶的力氣頂着落向我的拳腳,弓着腰彎着背,我竟然站了起來。
啊……
砰!
一棍子抽在我的臉頰上。
我衝向表姐的身子驟然一頓,腦後再次遭到重擊,眼前一黑,我徹底的失去了意識,完全的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被綁在一個廢棄倉庫的柱子上,我的頭上還在稀稀拉拉的向下滴着水。
表姐就在我身邊不遠的地方,被綁在一張黑乎乎的皮椅子上。
她嘴裡塞的東西已被取走,純棉體桖衫的領口被撕扯壞了一半。
我晃了晃頭,頭髮上殘存的冷水,被掄出一條瑩白的水線。
“嘿嘿,小逼崽子醒啦?”
金牙齙叼着煙從旁邊溜達過來,他揹着雙手繞着我轉圈。
嘴裡嘖嘖有聲的道:“你媽蛋的,小土鱉找的妞都特麼是極品,話說,那次在秦朗酒吧跟你一起那個,姓寧的那個丫頭那去了?”
我頭上有兩處傷口,是被角度不同的鋼管斜着撕裂開的。
頭皮滲出的血,慢慢的又流到眼睛上,我雙手被綁沒法擦,看人都是模模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