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子怎麼沒給我叫只鴨啊!也給我來一隻,要嫩的,別老的啃不動。”
她這話一出,連譏帶諷的把這些人都給兜了進去。這年頭憑什麼年輕漂亮的姑娘只能被人嫖?一個個腦肥腸滿的,貼錢讓老孃上都嫌棄,就這質量也敢拿出來顯擺。
人羣裡一小姐首先爆出笑來,她這一笑,其他人大約也明白了意思,在座的這些個老總們一個個都漲紅了臉,偏偏礙着裴公子的面子還罵不得,一口氣憋肚子裡。
蘇墨也懶得再呆下去跟這些人黏糊,她是明白了裴琅是找定了她的麻煩,她就是本事再大,孫悟空七十二變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這一刻,蘇墨不想承認都不行,爲什麼世世代代人都追求着權勢和錢勢。
蘇墨拎着手袋就往外跑,葉子和尚磊也緊跟了上去。她滿心的委屈,卻不知道找誰發泄去,醫院那邊催的緊了,上趕着讓媽媽遷院,她一直求爺爺告奶奶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希望能得到同情,多寬限些日子。
回來白沙市,就是因爲軍都醫院在腦神經科方面的權威,如果這裡都治不好媽媽的病,她還要上哪裡去?
淚水流了滿臉,蘇墨跑的極快,她不想讓葉子和尚磊看到她這模樣。蘇墨就是打不死的小強,堅硬的不需要別人安慰,可是她都要難受死了,看搞笑的電影都能淌的滿臉的淚。
“墨墨你慢點……呀,尚磊,你能快點兒走不……”
身後傳來葉子的聲音,蘇墨跑的更快,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剛過一轉角就砰的撞了人,蘇墨拿起手袋就是一通亂揍。
“你走路不長眼睛啊,眼瘸了還是腦殘了,都是些什麼人啊!”
沈軒銳被當頭一通亂揍,眼睛裡只看到一隻淺色格子的手袋當頭就罩下來,他連道歉都來不及就顧着拿手隔開。蘇墨心裡不痛快,甩出去的手袋用了十二分力氣,沈軒銳光裸的手臂上都給抽出了血痕。
“喂,小姐,你講道理好不,明明是你撞了我!”
男人清潤的嗓音一出,蘇墨捏着手袋的手猛的一頓,接着她瘋了似的狠狠抽了過去,趁着他低下頭的間隙轉身就往外跑。
沈軒銳擡起頭的時候就看到一抹亮眼的玫紅迅速消失在拐角,他扶着胳膊上多出來的幾處抽痕,有點兒蒙,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從進錢櫃開始就心神恍惚的,不過是個相似的身形竟然能夠影響他一整個晚上,他真的是有病,連方纔那女人的聲音都覺得十分熟悉。
男人琉璃般的茶色眼眸裡印出一抹隱痛,藏的那麼深還是在不注意的時候被翻騰出來,他放在心房小心翼翼呵護的人,卻將他的一切付出狠狠踩在地上,直到現在他也不明白他究竟哪兒做錯了,讓她說出那般狠絕的話。
旁邊的包廂裡探出一個頭顱,長長的直髮,柔順而明媚,“軒銳,大家都差不多了,我們散場吧。”
“好。”男人眼角點綴笑意,旋身進了包間。
蘇墨一直跑出了錢櫃才停下步子,她躲在一側的陰影裡,蹲下身子把頭埋進膝蓋裡,淚水將環抱自己的手臂都打溼了。
軒銳,軒銳,軒銳……
刻入心扉的名字,可我情願這一生從未遇過你。
你說我是你的桃花,可是軒銳,你是我這一生的傷。
葉子趕出來的時候沒見到蘇墨,倒是看到蘇墨給她發了條短信,說是她打車回家了,讓葉子送尚磊回去。
走在夏夜的路上,趨近夏末,晚上的風還是有點兒涼,蘇墨雙手環胸抱臂,她不想別人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擡起頭的時候,看着滿天的星星都在眼睛裡漲大,她輕蓋上眼瞼,有水從眼角兩側滑下。
墨墨,你沒事兒的,都五年了。還能有多少個五年,不想就不會痛,不會痛她就還是蘇墨。
噗……
領班剛一把話說完,兩道水柱噗的噴了出來。
裴琅嫌棄的看着陸仲堯和時幀兩個人,頃刻嘴角上揚着染上笑意,“她的原話?”
領班點頭,“原話。”
“這小妞夠強悍的啊,誰啊?”時幀好奇的問,一雙眼看看裴琅再瞅瞅陸仲堯。
陸仲堯聳了聳肩表示不知,但還是忍不住的提醒道,“見了繞遠就成了。”
朋友妻不可戲,雖說不知道裴琅這出於什麼心理,還是繞開地雷區的好。
“喂喂喂,究竟哪個啊,我只看了個影子,身材倒是真不錯。靠,不帶這樣瞞着我的。”時幀吆喝着逼供,但是眼瞅着沒人理他,知道裴琅不想說的誰也探不出來也乾脆不再問。既然陷進這圈子裡,早晚有見到的一天。
“還真敢點。她人呢?”
“已經走了。”
裴琅幹掉面前的酒,他輕笑出聲,眼角處能看到細小的紋路,放下酒杯,他擡起手指壓向脣角,眼底深邃加沉。
觸感不錯。改天真得逮起來嚐嚐。
男人一雙狹長的眸子半眯起,突然覺得身上某處疼的厲害,那種迫切到極致的毀滅。
陸仲堯看着裴琅頎長身姿壓進身後的沙發裡,雙臂張開搭在沙發靠背上,一雙眼睛深沉如潭,他是裴老爺子最得意的孫子輩,卻沒能延續老爺子的衣鉢繼續走下去。
就是他們這些人裡,像裴琅一樣面子上的事兒處理起來八風不動的也少見,但是像前幾年那麼張狂的反撲幾乎是相同勢力背景的蘇承源真真是頭一次見,陸仲堯好奇了好幾年也沒弄明白怎麼回事。
這人嘴巴里倒當真藏得住。
早上醒來的時候,蘇墨只覺得宿醉的厲害,頭痛欲裂。忍着不適爬起來,看到鏡子裡的人時,蘇墨幾乎尖叫出聲,兩個腫眼泡,脣角的地方還掛了傷。
蘇墨眼淚汪汪的看着自己,找了冰塊敷眼睛,可嘴角那一塊兒卻怎麼也沒法掩飾,去了公司還不得被嚴刑逼供。
果然。
“墨墨,沒聽說交男朋友了啊,這戰況可夠激烈的……”
“你們搞sm啊……”
“錯了,墨墨說讓狼狗咬的……”
……
葉子,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蘇墨扶着嘴角,想着這是那一腳的代價心裡又無比的平衡。負重100斤的釘子,傷不到他她就不是蘇墨。
可再想着裴琅當時的眼神殺了她都有了,蘇墨又覺得未來都是黑暗的。
下午的時候,蘇墨去自動取款機取錢,輸入密碼後顯示出的金額只剩下剛剛發的這一季度的提成,她手掏在口袋裡突然不知道自己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幾千塊的工資還不夠還信用卡的。
醫院那邊說對方提議和談,讓她後天下午過去,對方已經聘請了律師,能夠提供和談足夠的依據。蘇墨輕笑,依據還不是人說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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