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掌控制住她的腰身,身體相貼的感覺美妙到這輩子都不想失去。
這種真實的觸感實在不像是在夢裡,蘇墨猛的睜開眼睛,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瞪住身上的男人。
“你——嗯——”
斥責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得出口,卻溢出一聲輕吟,蘇墨死死咬住脣畔,她心裡是半驚半怕,又羞又惱,真恨不得咬死這個趁人之危的小人。
她深深的喘息,從身體深處傳來的感覺只讓她渾身難受,她手指死死的揪緊身下的被單連說句話都覺得困難。
“你說了不碰我——”
“小乖,別告訴我你沒感覺,事實上,你比我還渴望!”他壓低了聲音咬着她的耳垂說話,蘇墨猛的拉長了脖頸,身下的被單在她手指間扭曲。
臉上一陣一陣的熱,蘇墨說不出來那種渴望,她想表現的極端排斥,可是身體卻早已有了它自己的反應。
女人眸底波光瀲灩,她的喘息聲聲在在挑逗着男人的神經,蘇墨知道自己躲不過,她也生恐用言語刺激他而導致更殘烈的對待,不是承受不了那樣的吃虧,可終究她心裡有顧忌,逼着她去妥協。
“你輕一點,我痛。”
她偏開頭去,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覺得難堪。
裴琅輕聲低笑,她這話擺明了的認可,男人的動作終究不會那麼輕柔,猛獸上身一樣,任是蘇墨怎麼求饒都避不開他的索取,逼不得已她只好愈發的主動。
歡愛過後,蘇墨累死在牀上,她是一動都不想動,饜足的男人就像是偷吃了魚的貓,“你和我的身體如此契合,小乖你倒還真捨得離開。”
蘇墨剜過去一眼,半句話都不想跟他說,她想要拿到掌控權,害怕他的粗暴傷到孩子,可她卻從未想過因爲她的主動卻讓男人幾乎瘋狂。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仿似她只要一表現出不舒服的樣子,他的動作就會減緩。
蘇墨趴在牀上,或許是因爲太在意,她只覺得肚子的地方漲漲的,倒是也沒有其他異常的地方。
男人翻身去洗浴間,順便探手將蘇墨撈起來,“洗過再睡。”
“我不要,你沒力氣應付你的發情。”蘇墨警惕的看向裴琅,她對這個男人的人品一點兒信心都沒有。
裴琅挑了下眉梢,他現在吃飽喝足了心情好得很,真的沒必要跟她的小脾氣計較,男人眼尾拉長那抹笑意傾瀉而出,“本公子吃飽了。”
蘇墨偏開頭去不去理他,視線卻落在他的胳膊上,長長的一道,可能由於時間不長,縫合的疤痕還清晰可見。蘇墨眼皮子跳了幾跳,一股不好的預感幾乎同時竄上心頭。
他身上穿着睡衣她未曾注意,醒來後被他折騰的根本沒有精力去注意這裡……現在,看過去才知道多麼觸目驚心,蘇墨只覺得心臟處點點收縮。
“怎麼回事?”
她探手抓住他的胳膊,眼睛裡漫過心痛與驚慌,下意識的,她想到蘇承源,她一直覺得自己的離開或許真的不會對這個男人造成損失。
也或者是因爲他平日裡的過於強勢給了他錯覺,憑什麼她就會理所應當的認爲裴公子不會吃第二次虧。
“怎麼?心疼我?”男人手指輕鬆挑起蘇墨下頜,闃黑的瞳眸對上她的,蘇墨定定看過去,眼底溼潤的樣子當真會給人心痛的錯覺。
蘇墨想說對不起,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她自問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可是讓他受傷卻是不爭的事實。
裴琅看着她,幽壑的瞳眸變得深沉,他突然伸手蓋了下蘇墨的眼睛,“飆車,意外。本公子今年犯太歲,這輩子沒這麼倒黴過!”
“飆車?”想想他歷來的不良習性,蘇墨抽回視線,“活該!那麼危險的遊戲不出事纔怪!”
他不甚在意的說話終於將蘇墨抽離的情緒給帶回來,站在浴室的蓬蓬頭下,蘇墨看男人利落的洗漱了自己,他話裡的輕鬆讓蘇墨暗暗放下心來。
太好了,不是因爲她。
裴琅伸出舌尖輕抵上嘴角,活該?!或許!真***活該!
一聽到裴琅回來的消息,沈萱童立時打電話過去,可惜男人的手機一直不通,她不好直接跑到裴家堵人,裴琅這樣的男人,沈萱童知道自己不能過於心急,更不能把他逼得太急。
男人嗎,就跟小孩一樣,需要哄的。
他不想她去接機,她不去,但是,偶爾給他一個驚喜還是可以的。
想來想去,沈萱童打電話給陳啓安。
對於沈萱童的打探,陳啓安自是小心應對,現在琅謄和沈氏的合作纔剛剛開始,對很多事情都異常敏感,雖說感情的事情應該是兩個人的,但是裴琅和沈萱童,他們的身份註定了他們不可能只是簡單的未婚夫妻。
“你好陳秘書長,爺爺說有份材料讓我帶給阿琅,但是我打他電話是關機狀態,他現在在公司嗎?”
“沈小姐你好,裴公子昨天晚上回來時很晚了,可能睡着了還沒開機。”
“是嗎,怪不得。那他現在是在龍泰苑嗎?我直接過去找他吧!”
陳啓安捏捏眉心,知道她這樣問的目的,可確實是讓他怎麼回答都不是特別好,如果他說不知道,沈萱童自是不會相信,到時候找點兒由頭就能將他一軍,但是讓她去龍泰苑那邊,到時候就等着裴夫人刺撓他吧。
“沒有,他回普利莊園了。”
“好,那我過去,謝謝你了陳秘書長,一定要幫我保守秘密啊,我要給阿琅一個驚喜。”女人喜悅的聲音從話筒對面傳來。
沈萱童掛了電話,她脣角微微勾笑,這樣的小聰明其實當真無傷大雅,她沒存別的心思,只是既然喜歡了就會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跟對方多接觸。
她不怕裴琅的冷淡對待,既然他身邊不再有別的女人,她不信自己就闖不進他的心裡面。
平衡到最後,陳啓安還是實話實說,掛掉電話,男人沉默半響,都說絕對不能小看女人,這話一點都沒錯。
若果之前他還認爲沈萱童是嬌養的大家閨秀,千金小姐,那麼這幾句下來,他不得不承認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小算盤,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讓你遭了秧。
打裴琅的手機果然關機,陳啓安頭疼的揉揉太陽穴,他可不認爲裴琅會是一個人在家,既然把蘇墨帶回來了鐵定就不會放手讓她離開。
“你是有多麼重要的事情大清早打電話進來?”男人十足的起牀氣,裴琅披着睡衣對着電話就是一通炮轟。
大清早的擾人清夢確實很不道德,陳啓安推了推架在臉上的眼鏡,但是好歹現在也九點多了。
“沈小姐方纔給我打電話,她說有份沈老爺子交代的材料要親自給你帶過去,問了我你的地址。”
“意思是你給她說了?”
“對,我怕你被捉姦在牀,所以還是冒着打擾你的風險予以報告。”陳啓安一本正經的聲音傳到裴琅耳朵裡,讓男人眉梢經不住的幾番跳動。
“啓安,別跟我打官腔,你心裡想什麼我比你自己更清楚!”
“是嗎?我想什麼?”
冷冷哼了聲,裴琅也不跟他打馬虎眼,直接挑白了,“我家老頭子年紀大了,有些事他必須睜隻眼閉隻眼,啓安,你要明白琅謄還是我說了算。”
掛斷電話,陳啓安看着手機笑了笑,他倒成了這父子倆中間的夾心餅了,感情的事最棘手,他插手也就到這裡,再深入唯恐裴公子第一個拿他開刀。
折回臥房,蘇墨側着身睡得正香,裴琅視線盯在她的臉上,一股衝動上來,他手猛的伸到她的腦後,俯下身去狠狠吻住女人的脣。
“唔——”
睡得正香被人襲擊實在不是件感覺良好的事情。
男人舌尖探進去勾着她的舌嬉戲,霸道的吻幾乎要吸盡她胸腔裡的所有空氣。他脣齒間有漱口水的味道,不知是因爲缺氧還是其他,蘇墨只覺得頭一陣暈眩。
她手掌抵在他的胸前,卻被男人死死的將空間壓縮,不給她用力的機會,直到他吻夠了才放開,蘇墨狠狠吸了口氣補充氣息,那雙眼睛裡再沒有半點睡意。
“你又發什麼瘋?”
裴琅闃黑的瞳眸盯住蘇墨,他伸手觸上她的脣畔,指腹在她嬌嫩的雙脣上滑過。
“味道還真是不錯,怎麼嘗都膩不了!”
男人說這話時,眼角倏然流露出一抹笑意,那模樣妖孽到讓蘇墨怔愣片刻後卻突然臉紅,她氣的恨不得拿枕頭抽他。
裴琅調情的架勢,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夠招架的了的,蘇墨,也不例外。
“你再睡會兒,我出去趟。”
“等等,我一會兒要去看我媽。”看男人轉身要走,蘇墨猛的坐起身來。
裴琅回頭看了她一眼,隨手從衣櫃裡拿出條領帶,“幫我打上。”
本能的想要拒絕,卻在看到他手裡的領帶時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給憋回去,蘇墨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怎麼?帶着我給的領帶去見未婚妻?”
“你在乎?”男人視線灼灼,落在她瑩白的手指間,深色的領帶搭在她的手上,有種莫名其妙的曖昧。
“沒什麼在乎不在乎,這領帶,本來也就沒什麼意義。”她伸手利落的給男人打好領帶,卻沒看到男人瞬間冷卻的眼神。
那股子涔冷的視線打在蘇墨身上,讓她莫名的寒冷,她抿緊了脣不說話。這領帶,她第一眼看到就覺得適合眼前這個男人,可買下來後才知道她的位置沒有任何可以送出的理由。
方纔她也不過是隨便一說,自從知道他與沈萱童的婚約落實,她這心裡就彷彿堵了一根刺,算不得極疼,可卻總也扎着難受。
“沒什麼意義?”男人輕聲重複了便她說的話,裴琅擡起視線盯住她光潔的額頭,他冷冷哼了聲,從她手裡拽過領帶尾端,“那就送個有意義的!”
蘇墨一時讓他的話梗住,半響沒有反應。
男人踱步至門口時,留下話,“小李在外面,你要出去就找他。”
沈萱童開車來到普利莊園,剛剛靠近,就見普利莊園的大門打開,裡面一輛深色的商務車正往外開。她匆忙停下車子,一邊拿出手機撥打裴琅電話。
“阿琅,我在你別墅外面。”
商務車的車窗玻璃緩緩搖下,露出男人精緻到絕美的臉龐,他眯了下眼睛不冷不淡的看向沈萱童,女人一件白色的短款皮草,頭髮鬆鬆盤起堆在腦後,在冬季的清晨,俏麗清純的就像是鄰家女孩。
她踩着金色紅底的高跟鞋,手裡拿着手機幾步衝到裴琅的車前,“我給陳秘書長打電話,他說你在這裡我就直接過來了!爺爺讓我把一分項目調查報告交給你。”
沈萱童眉眼彎起笑的可愛,她指了下包裡露出一角的一個檔案袋。
裴琅不置可否的掃了一眼過去,“我要去公司,你一會兒跟上來吧。”
“算了吧,讓你司機給我送回去吧,我做你車好了。”沈萱童笑了下,她繞到副駕駛的一側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蘇墨站在窗口,她眯眼看着車輛駛出去的方向卻連反應都沒有。
那個站在婚姻外面翹首一望的第三者的角色,她是做的如此徹底,究竟是她半點廉恥都沒有,還是上天在開她的玩笑?爲什麼她要爲這場荒唐的遊戲劃上句點卻顯得如此難。
“爺爺說他對這次的合作非常有信心,我來的時候還特意叮囑我,讓我跟你說,如果有什麼想法儘管提,小哥這邊肯定會全力支持。”
沈萱童將包裡的檔案袋拿出來遞給裴琅。
男人從車上下來,他隨手接過材料,淡淡點頭嗯了聲,“今天晚上,還是在會仙樓,回頭給沈老賠罪。”
“賠什麼罪呀,說的那麼見外,我都跟爺爺解釋了,他也說男人應該以事業爲重,反正我們的事情也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沈萱童笑嘻嘻的走在裴琅身邊,當真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樣子。
她的身高不算高,就算穿着高跟鞋也剛剛到裴琅肩頭,男人垂下頭去看她揚高的臉,眉目間一片斑駁陰影,“萱童,你看中我什麼?”
“我不知道。沒有什麼原因就只是因爲我喜歡你了,就這麼簡單。”看着裴琅,沈萱童一臉認真,“我不是說假話,我媽也問過我,可我要真的說出理由恐怕就不是愛了。”
她的付出裴琅看在眼裡,可終究不是能夠走進他心底的女人,他住院期間,她扔掉千金小姐的架子前前後後的忙活,只是無論再怎麼樣,他的視線裡永遠只容下一個叫做蘇墨的女人。
“沈少,機場那邊前段時間我叮囑過讓他們幫忙注意下,昨天晚上的飛機,蘇墨和她媽媽一起回來了。”
“回來了?”沈軒銳的眸光微閃,秘書傳遞給他的信息確實讓他一時無法消化,可以走的那麼決絕又怎麼會這樣快的回來?
“嗯,我詳細查了下,琅謄的裴公子也在同一班航班上。”
握着筆的手猛的緊了下,沈軒銳清冷的眸子變得愈發的冷,手機幾乎也在同時響了起來,他擺擺手,“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軒銳啊,我們跟裴家定在今天晚上,在會仙樓,你記得早點過來。”耿雲的叮嚀從手機裡傳出來。
沈軒銳捏着手機,清俊的眸子穿過玻璃窗望出去,沈氏坐落在城區,外面一片喧囂熱鬧,可落在男人眼中卻都仿若浮世煙雲,“媽,萱童畢竟年輕,她看中的人你們就要幫着撮合,這種事情我認爲你最應該有體驗,是不是非要到最後鬧出事來才行?”
“你這孩子,能有什麼事兒,我現在不也好好的,你記着別遲到了,到時候倒是顯得我們難堪。”
聽耿雲這樣說,沈軒銳也不好說別的,蘇墨的事情他自己知道也就算了,並不打算跟耿雲說。
本來要去康文心那裡,可終究不太有心情,生恐自己的不佳情緒影響到康文心,蘇墨只打了電話過去,言語間知道裴琅安排了心理醫生過去,蘇墨也算是放心了。
“媽媽,我今天還有其他的事情,明天我過去看你。”
“我這裡倒是挺好的,只是,墨墨,媽媽心裡不安,你告訴我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如果不愛那就不要有任何顧忌,不能繼續的絕對不可以再繼續下去。如果還愛,那就自己努力爭取一下。”
康文心抓着手機,她是滿心的焦急,可蘇墨卻無論如何都不肯跟她說出全部。
“媽你想多了,有些事現在我還不方便說,等以後我慢慢解釋給你聽好不好,媽,我只想你知道我不會做讓你失望的事情。”蘇墨聲音低低的保證,她聽着康文心的嘆息聲,心裡揪扯的難受,她最不想給康文心帶來負擔和壓力,卻最後還是自己影響了她。
“你現在終究不是一個人,自己的身體還是要自己愛護。”最後叮囑了幾句,康文心才收了線。
蘇墨一個人在別墅裡坐了會兒,這會兒她要出去必須要小李跟着,蘇墨想自己去趟醫院都成了奢侈。
晚上的時候自己做了飯,聞着花生油的味道,蘇墨突然的反胃的不得了,那股子噁心勁兒上來了幾乎要把整個內臟給折騰出來。
蘇墨扶着流理臺乾嘔了一陣子,嘔的她的眼角都快溢出淚水,匆忙從廚房出來,喝了半杯水纔算是緩過勁來,蘇墨坐在沙發上,一直以爲肚子裡的孩子非常的體貼,從不會給她招惹麻煩,可原來,只是還不到時候。
平順了會兒,蘇墨隨手調着臺,白沙市財經頻道的報道,關於裴沈兩家聯姻的報道還是時不時的被提到,這段時間琅謄本來就被推上了金融風潮的風頭浪尖,人人的眼睛都盯着,自然也少不了主要負責人的花邊新聞。
裴琅與沈萱童的聯姻被無數次提及,蘇墨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是麻木了,她一字一句聽着電視裡的分析和採訪,似乎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琅謄都應該與沈氏合作。
裴琅和沈萱童。他們走到一起應該是大衆所望,甚至大多股民都期盼着這兩人喜結連理,畢竟兩大集團的合作,帶動的不止是一方經濟的問題,更會給股民帶來最直接的利益。
“據說,裴沈兩家準備精簡手續,兩家人將以家族聚餐的形式進行訂婚宴,只邀請五服內的親戚參加,低調進行,而之後的婚禮再大肆操辦……”
“據知情人士披露,好事應該不遠,前期有記者拍到兩人一起去婚紗店選婚紗……”
“也有人指出,裴家早已定了會仙樓的位置舉行訂婚宴會,據說就在今日,究竟是不是傳言,我們還要看前去記者探訪的回覆,相信明天各大報紙頭版還是琅謄裴公子莫屬……”
白沙市財經頻道的本地報道,蘇墨靜靜看了幾眼,她小口小口喝着杯子裡的熱水,思緒恍惚的飄出去好遠。
其實真的是什麼都沒有想,什麼也無法想了,可是那種抽空了所有希望的感覺還是讓人有點飄忽。
看看牆壁上掛着的壁鐘,時間流淌的如此快,不過覺得是一眨眼的功夫,卻早已經很晚,蘇墨起身拿了把麪條煮了清湯麪。
無論到什麼時候,千萬不能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