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視線移到照片旁邊的新聞,解除婚姻的字眼在眼底放大,她收回視線,對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想去猜測,他們之間最後的結局如何早就不在她所關注的範疇裡。
畢竟,豪門之間的婚姻和愛情就一如泡沫,隨時都有消失的危險,只是……
蘇墨想不明白,原來這就是裴琅所謂的愛,他愛沈萱童,卻又這麼輕易的放手。
忍不住的覺得頭疼,合上雜誌,蘇墨擡手揉了揉眉心,閉上的眼眸闔上的心,他傷她至此,這輩子都不再像輕易敞開心扉。那種柔軟的情愫,似乎生來就不該擁有。
陳啓安拿了一沓照片進了裴琅辦公室,他啪的往男人辦公桌前一丟,“你確定要這麼做?”
裴琅眼都沒擡一下,他手下鋼筆飛舞,“有問題?”
眼角抽了下,陳啓安按按眉角,“我是完全沒問題,只是跟你確認下,你知道這樣做會引起多麼大的風暴?!”
“要是引不起風暴,我發它做什麼?”男人眉梢輕挑,他隨手丟掉手裡的鋼筆,身子往後壓進真皮座椅裡,裴琅視線擡起望向陳啓安,“不是說現在輿論導向偏向沈氏嗎?不來個勁爆點的你覺得能壓得過我的緋聞嗎?”
倒不是裴公子自大,只是,當真是沒有足夠吸引人眼球的新聞,想要轉移公衆視線實在是太不容易的事情。
“好吧,你若執意這麼做,我沒什麼意見。”陳啓安推了下眼睛,他眸光投向裴琅,“虧你想得出這主意,可也夠損的。”
裴琅冷冷哼了聲,他站起身行至一側的單人沙發前,男人沉下身去,如若不是他們,或許一切都不會如此被動。哪怕再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他都會給蘇墨一個非常好的交待。
從未曾在一個女人身上費心,被女人伺候慣了的男人,卻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去討自己愛的女人歡心,可終究,他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做。
裴琅從未想過,這輩子有那麼一刻,他就從此淪陷,只要她願意,他想要收藏她的笑容一輩子。
但是,她和他,彼此都沒給予對方足夠的時間和機會。
“啓安,這新聞要怎麼炒怎麼炒作,但是別牽涉進蘇墨。”裴琅後頸壓在單人沙發的靠背上,他擡起眼望向正往外走的陳啓安,闃黑的瞳眸中那一抹視線凌冽如冰,“記住,這是我的底線。”
陳啓安望過去時,男人早已收回了視線,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看到男人半邊頭顱,陳啓安拿着手裡的檔案袋輕拍了下手,看這樣子,終究是不曾放下過。
“我明白,不會出紕漏。”
整個辦公室再度恢復安靜,裴琅放下疊在一起的腿,他傾身向前拿起臺几上的煙點燃,升騰的煙霧中男人眼眸深深,他喉結輕滾幾下,彷彿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肅清那些欺負過她的人。
手指收緊,手臂上的傷口好在沒有感染現在也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可心底的空卻怎麼也填不滿。
一條轟動爆炸式的新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紅。
白沙市三位女富豪包養男大學生玩4p,男妓吃偉哥猝死!
網絡搜索頻道女富豪、包養、男大學生等字眼早已佔據第一的排名。
三位女富豪也被網友人肉搜索,據說其中一位竟然是白沙市有頭有臉的人物,沈氏集團,沈博榮的妻子,耿雲。
甚至有人貼出了開房的照片,耿雲的側臉異常清晰,各種照片比對比比皆是,想要否認都不行,網絡的傳播速度驚人的很,短短一個小時點擊量已經過萬。
一時之間整個傳聞被傳得沸沸揚揚,各種猜測紛紛揚揚,甚至有人懷疑三位女富豪的老公陽痿!
整個沈家瀰漫在一種暮色沉靄的低氣壓中,沈博榮氣青了一張臉,他啪的一巴掌甩在耿雲臉上,“你個不要臉的女人,這就是你乾的好事!你還要不要臉?!你給我們沈家丟盡了臉!”點着報紙上的報道,
“你憑什麼打我?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情,這些照片明明都是假的!”耿雲捂着被打的臉聲嘶竭裡,她臉色慘白,好歹也是五十歲的人了,被曝出這樣的醜事無論面子裡子都丟了個乾淨。
“打你都是輕了,你他媽看看這些人都怎麼說我?!陽痿?!”沈博榮氣的吐了口痰,他一把抓住耿雲的頭髮往死裡扯,“老子恨不得直接掐死你!”
“你掐啊!你掐死我得了,沈博榮,別以爲你外面那些破事兒我不知道,你那些小情人當你女兒都嫌小,是誰不要臉?我這事怎麼都是捕風捉影,要是真有人死了公安早找上門來了!”
扯不開沈博榮的鉗制,耿雲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男人吃痛啪的一揚手,耿雲整個被掀翻在一邊,額頭撞在桌腳上疼得她只打滾。
探手一抹一手的血,耿雲直接崩潰了,她嗚嗚的哭着,“你個沒良心的,你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我說什麼了?沈博榮別沒點數!”
聲嘶力竭的控訴,讓沈家的下人們探頭探腦的看好戲,這新聞誰還能不知道,大家嘴上不說可背地裡可討論的歡着呢!
沈博榮被咬的手背上除了一圈的血,他怒目瞪向耿雲,“你給我滾出沈家!老子跟你離婚”
“打死我也不離,你想跟你那小情人一起,我告訴你,沈博榮,沒門!”耿雲倚在牆角,她單手捂着額頭怒斥,“你要離也行,這沈家有一半的資產歸我所有!”
“就你這樣的也要一半資產,別白日做夢了!”
這些日子他是直接不敢出門,生恐被記者圍攻被認識的人調侃,家裡出這樣的事情,老頭子都直接被氣的進了醫院。
“都吵吵什麼?!還嫌不丟人嗎?!非要氣死我這個老頭子是不是!”
沈冠生站在門外重重杵了下柺杖,他掃了一眼滿室狼藉,那雙深灼的眸子看向耿雲,“你說說,是不是真的?!”
“爸,不是,真的不是!”
耿雲幾乎是跪着爬到沈冠生面前,老人看她一眼,冷冷哼了聲,“這事可能不是真的,那我問你,蘇墨是怎麼回事兒?”
蘇……蘇墨?
耿雲一時愣了,她張着嘴半響沒有合上。
“別以爲我年紀大了,就耳聰眼盲,我這心裡跟明鏡似的,你們做了什麼,只要不過分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藏了二十多年,耿雲,你倒是夠厲害的!”
沈冠生猛的錘了下柺杖,那一聲咚的一聲彷彿直接敲在人心上。
沈博榮終於聽明白怎麼回事,他吃驚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旋轉輪迴,最後只點着耿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耿雲,我眼裡揉不得沙子,我們沈家的媳婦必須清清白白,明天我會找律師過來,你自己主動放棄所有財產離開沈家我們既往不咎,要是不行,我雖然年紀大了點兒,想要處理你們還綽綽有餘。”
沈冠生說完讓人攙扶着往外走,耿雲一看整個人傻了眼,她幾乎是跪趴過去的,“不能這樣,不能這樣,爸——”
伸手將耿雲拽開,沈博榮冷冷看她一眼,“等着律師找你吧!”
人離開後,耿雲雙手覆面嚎啕大哭,可終究換不來任何一個人的同情。
什麼叫做咎由自取,說的也就是她吧!
裴琅動手,從沒有手下留情這一說,傷到他的人,他從來都不留半分餘地。
只是,顧忌着蘇墨,他還真的是留了後路。生恐一錘子堵死了,到時候他怕自己悔的腸子都青了。
晚上經過夜市,裴琅停下車走過去。
“老闆,來一份關東煮。”
這樣的地方,從來他都不曾涉足,可自從蘇墨離開後,他多少次坐在這樣的地方,漫天星空卻彌補不了心底的空虛,心臟有一塊地方空蕩蕩的,無論如何都填不滿。
“要辣椒嗎?”
“要。”
其實真的對這樣廉價的食品沒有任何好感,衛生不達標,口味不達標,但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可以讓他那麼清晰的回憶起她笑着時候的樣子。
裴琅輕笑,眼底氤氳的柔情萬千,或許蘇墨自己也未曾注意過,她自己真心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的樣子只撓得人心癢癢,如果經常那麼笑,生恐她身邊的男人都會被迷了去。
他就是,被迷了失了心魂,不等反應時早已將她吻住。
“老闆,付錢。”
“好嘞!”
老闆圍着圍裙過來,拿錢時一看桌面上,果然又是滿滿的一份關東煮,最多動了一筷子!
“哎呀,先生,是我這關東煮不合口味還是什麼?”這位先生也相當奇怪,連續幾天過來,可每次點一份辣的關東煮卻只放在眼前頭看。
裴琅脣角勾了下,“味道很好。”
只是,他留給另一個人吃而已,他喜歡的不是關東煮,而是她吃關東煮時候的樣子,眉眼彎彎,辣得嘴脣兒紅紅,他最愛從她嘴裡嚐到的那股子味道。
可惜,現在卻只能用回想來祭奠空蕪到極致的胃。
你有沒有想念過一個女人,想到心臟都收緊了,想到全身的細胞都在思念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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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字數會少一些,因爲將連續四天晚上培訓到九點,壓縮了我一大半的碼字時間,抱歉了各位…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