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你帶裴公子去看看,裴公子想看哪兒就去哪兒看,瀾星的廠區對裴公子毫無限制,您說是吧,宋總?”
蘇墨一句話說完,整個接待室的溫度劇降了五六度。
宋明洲幾乎是雙脣哆嗦着看向蘇墨,很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哀怨。蘇墨是把話拋給他了,可這會兒他說是或者不是沒丁點兒用啊,裴公子已經欽點了,你還給我往外推,這不明白的不給人面子嗎。
葉子不明就裡,爽快的答應,一聲好脆生生的落下後便靜謐無聲。
裴琅一張臉揹着光,讓人一下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是直視着蘇墨的視線無端讓人渾身一個激靈。
宋明洲趕緊的走到蘇墨面前,低聲交待,“有什麼事兒先放放,先跟裴公子去看看廠子。”
蘇墨不是刻意、故意、矯情的想避開裴琅,她是真的覺得自己無法承受踩着高跟鞋在身體不適的情況下繞廠一週。
她放緩了語調往裴琅的方向走了一步,乾脆挑明瞭,“裴公子,我今兒身體不太舒服,讓葉子陪你逛逛廠區,我跟陳秘書長再把需要我們準備的東西理一下兒,晚上請你們吃個便飯,你看這樣可好?”
她這話裡裡外外的說全了,半點怠慢的意思都沒有,一雙眼睛微微彎了含着一泓笑意,標準職業經理人的樣兒。
裴琅心中冷哼,這女人裝傻充愣的本事強着了,越是心裡不情願這臉上的笑就愈發的明豔,連着他都得佩服幾分。
陳啓安擡起眼看向蘇墨,第一回見面的時候只覺得這姑娘漂亮的容易讓人想歪了,這會兒聽着這話說的滴水不漏的,倒是有幾分刮目相看。
裴琅一雙眼睛盯在蘇墨身上,不得不說她身上穿着的黑色連衣裙裝確實十分襯她的皮膚,一字領的設計,露出半邊圓潤肩膀,大波浪的披肩發披散下來遮住了肩頭的肌膚,若隱若現的風情十分勾人。
男人嘴角噙了笑意,那雙眼睛在她身上慢慢巡視了一圈,“身體不舒服?”
裴琅說這話的語氣淡淡的,外人看來沒半分不妥。可聽在蘇墨耳朵裡就是覺得變了味兒,她擡起眼狠狠瞪了眼前男人一下,速度快的讓人幾乎以爲是錯覺,再回神時依然是那副子笑容明媚的樣兒。
裴琅突然就笑起來,一雙眼睛淬了笑意就彷彿陰雲滿布的天空突然撕開了個口子,一片光芒就這麼毫無預兆的撒下來,只刺了蘇墨個措手不及。
這男人不爽是正常,這笑了——她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蘇墨愣了半秒鐘,剛回過神來就見男人已經擦着她的肩頭站住,他單手插在褲兜裡,微微側了側身,以極低的聲音問,“哪兒不舒服?”
明明他什麼動作都沒做,甚至沒碰到蘇墨半分,蘇墨卻驚的一個踉蹌,她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笑容掛不住,腦子裡盤旋的卻都是昨夜男人瘋狂的動作。
她驚懼着,生恐這男人場合不分的胡言亂語。
“宋總,你這客戶經理架子可夠大的啊,我就是讓你陪着轉轉也不爲過吧?!”
裴琅直起身來時,臉上的笑容一分都沒少,可卻看得宋明洲一臉的冷汗,這天上掉餡餅的事兒誰都想接着,他可不想因爲蘇墨就把到嘴的肥肉扔了。
宋明洲臉色很不好看,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蘇墨還能說什麼,男人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側了身就往外走。
蘇墨抿起脣角挽出一個笑,禮貌的對着陳啓安點點頭,隨口吩咐葉子招待着,就快步跟上了裴琅的步子。
男人步子很大,走的很快,蘇墨幾乎是小跑的跟在他後面,當兩人站定在電梯門前時,蘇墨額頭上已經溢出淡淡薄汗,那種疼抓心撓肺的難受,不屬於巨痛卻是極其折磨人。
蘇墨按開電梯,偏過頭去問,“裴公子,您準備先視察哪兒?”
她的語氣音調沒有半分不妥,恭敬有餘,裴琅睇過去一眼,眉梢飛揚,自己都覺得好笑,彷彿能聽得到這姑娘磨牙切齒的暗恨。
“你帶路。”
裴琅一腳踏進電梯裡,那姿態優雅高貴,他今兒穿着正式的着裝,筆挺的西裝褲,深色的暗花襯衣,頭髮向後梳的一絲不苟,這模樣倒是斂去了他一貫的那股子痞氣。
蘇墨進到電梯按了下行鍵,透過光亮的電梯面看到身後側的男人,蘇墨心中暗罵,人模狗樣的!
不管心中再如何不爽,蘇墨告訴自己公私分明,這會兒他就是她的客戶,是上帝,得供着!想通了之後,蘇墨讓自己勾脣微笑,擺出一張熱情萬分的臉。
“那,裴公子,我們先去車間看看,一會兒拐到物流部,最後到成品倉,這是參觀路線,你覺得呢?”
走出電梯蘇墨引着裴琅站在大廳裡的平面佈局圖前,她的手指在平面圖上點了幾個地方,白皙手指拖移着劃出一條線路。
裴琅站在蘇墨身後,她的身高在女人中本就屬於高挑的,穿着高跟鞋站在他身邊,倒是搭配的很。裴琅眸光定在她的身上,眼底的暗流涌動。
他想着之前那通電話,裴琅倒是不認爲她還有力氣去應付其他男人,不過對於電話裡沈軒銳挑釁似的回話說不介懷連他自己都不信。
展廳裡有不少的工作人員,這兩人的相貌都是極爲出色,更遑論裴琅的身家背景,這絕對鑽石王老五的人選,衆女性的擇偶標準。這會兒已經是引來諸多注目。
聽不到回答,蘇墨剛想轉頭,就驚覺男人的貼近。
後背緊貼進男人溫熱的胸膛,裴琅雙手撐在平面圖的邊沿把蘇墨虛困在中間,即便這地方在展廳的一角,作爲展示平面圖,位置還是相對顯眼。
蘇墨不敢掙扎,她的耳根處發燙,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她不想惹出諸多緋聞,她腳步搓了搓,卻發現男人幾乎堵死了她所有的出路。
蘇墨半轉身去看裴琅,聲音低下去幾分,“裴公子,我們先去車間,從這邊——”
“哪兒疼?”
話說了一半就被打斷,裴琅低沉帶着點兒邪肆的嗓音就響在她的耳畔,身上混着淡淡菸草味的清冽氣息強勢的竄進蘇墨鼻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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