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今天我就告訴你,我和裴琅會訂婚,板上釘釘的事情,這情婦的活兒你準備幹到什麼時候?!”
端起面前的杯子輕啜了口,蘇墨眯了眯眼一副子享受的摸樣兒,伸手撥了撥耳邊的長髮,漫不經心的樣子,“沈萱童,這事兒你問我還真問錯了,他若是不想要了,我就是硬貼上去也白搭。
更況且了,你就那麼肯定裴琅肯跟你訂婚?他什麼時候說的,可別是在牀上,這男人說的話哪一句真哪一句假,你分的出來嗎?”
沈萱童被氣白了臉,“你以爲我跟你一樣!”
“喲,我可沒說你跟我一樣,跟我比你比得上嗎!”蘇墨冷冷哼了聲,“沈萱童我告訴你,你想要的我偏偏就霸着不給,看看誰更有手段!”
“蘇墨,你要不要臉!你,你知道小哥當年爲了你吃了多少苦,你今天卻反而賴着另一個男人不放……”
啪的一聲,杯子重重放到桌面的聲音,裡面濺出來的熱飲潑到手背上燙出幾個紅點,蘇墨臉色冷若冰霜,睇向沈萱童的視線帶着無比的犀利。
蘇墨咬着牙,逼着自己要冷靜,她站起身來,“你回去告訴耿雲,自己造的孽就別怨別人。”
“關我媽什麼事?”
顧不上四周投射過來的視線,蘇墨拎起包就往外面走。
沈萱童生了一肚子的氣回到家裡,她進門就往耿雲的房間裡去。
耿雲正坐在房間裡卸下頭上盤着的髮飾,看到沈萱童怒氣衝衝的樣子進來,挑了挑眉毛,“你這是怎麼了?跟誰置氣呢!”
沈萱童嘟着嘴一五一十的把今天跟蘇墨碰面的事兒說了,“媽,你說她怎麼就能這麼不要臉!”
耿雲皺了皺眉頭,透過化妝鏡她望住身後的沈萱童,或許是有那麼點兒小聰明,但是終究是涉世未深,沈萱童這一步走的太沒章法,毫無意義不說還讓人看了笑話。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急躁!這事兒纔剛開了個頭,你着哪門子的急!”
“媽,我——”
很少見耿雲這麼嚴厲的對她說話,沈萱童一時咬着脣委屈的眼眶都紅了,她只是看不慣蘇墨張揚的樣子想要藉着這樣的事情給她個打擊。
“萱童,裴家不比我們差,裴琅今時今日的地位,連你小哥做事兒都看他三分臉色,你以爲這樣的男人就樂意讓人掌控了?先不說你們現在什麼都沒敲定呢,就算是敲定了到時候這種事兒多了,你還真準備這麼一個個的去談判啊!”
耿雲放下手裡的東西,轉過身來,女人臉上竟是世故和圓滑,在這豪門世家裡見的事兒多了,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步都有每一步的目的,絕對不會去做無用功。
“可是,媽,你沒見她那個樣子,覺得自己還多麼光彩似的,我最是見不得她這樣,她憑什麼這麼囂張啊!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估計她媽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萱童——”
耿雲募得沉聲喝了聲,只讓沈萱童驚的擡起臉來,卻只看到耿雲臉色難堪,手扶着額頭一副難受的樣子。
“媽,你沒事吧,身體不舒服嗎?”
“我沒事!”耿雲擺擺手,“萱童你坐下,你給媽說說,你是不是喜歡上裴琅了?”
沈萱童臉紅了紅,她沒料到耿雲說話如此直接,即便是她自己的媽媽,還是忍不住的有點兒羞澀。
看她這樣子,耿雲也明白了幾分,她臉色沉了沉,只出聲叮囑,“你纔跟他見了幾面,女人最要緊的就是端得住,萱童你記着,愛情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擁有的。”
“爲什麼?”
耿雲擰了擰眉心,“你這些朋友中有幾個是因爲互相喜歡而結婚的?”
看着沈萱童垂下頭去,耿雲拍了拍她的手,“媽不是嚇你,只是生活不是隻有愛情,如果能夠擁有最好,倘若沒有,那麼親情也是一種不可剝離的情感。”
沈萱童似懂非懂,她知道她的堂哥堂姐們,每一個出嫁都是爲了某種目的,表面上看上去相敬如賓,但是終究是沒有那種相濡以沫的溫馨,只是,她不是很明白,愛上了,豈不是更好?
最起碼,她要嫁的人,是她愛的男人。
耿雲自是知道沈萱童未必能完全理解她話裡的意思,有時候夫妻之間可能沒有愛情,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會衍生出一種親情,那種情感同樣難以割捨。
就好比,那個人。她以爲最終他們都會走到一塊,卻原來事情總不會照着你想的方向去發展。
“可是,媽,小哥爲了蘇墨做了這麼多,當年在美國差點兒被人打死,我真的不明白,她怎麼可以這樣,這不是明擺的讓小哥傷心嗎!”
“行了,他們的事你少摻和,再說了,你小哥就快要跟雪晗訂婚了,你這話給我爛肚子裡,讓雪晗聽到了她得怎麼想?你也別沒事兒就去找蘇墨,家裡會安排好,你好生呆着就是。”
“哦,知道了。”
沈萱童訕訕的應着,耿雲打發她出去後一個人坐在牀沿上坐了坐,思緒飄向遙遠的年代,現在的她已經不再年輕,可有些事情卻猶如發生在昨天。
那麼清晰的記憶,卻都已經無法後退。
耿雲還記得那天她回到家,聽到沈博榮帶個女孩子回來,這麼明目張膽的倒是第一次。但是,耿雲自是知道沈博榮在外面也諸多的女人,只是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說白了,就是不在乎,所以才能不在意。
她聽說了也不曾放到心上,只是無意中聽到的名字卻讓她陡然愣住,漫天漫地的烏雲撲壓過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要過去時就見房間的門倏然被打開,那張年輕而豔麗的容顏就綻放在她的眼前。
蘇墨挑着眉笑的諷刺,她衣衫不整,滿身的風騷氣味,只深深看進耿雲的眼睛裡,然後輕蔑的一笑後就離開。
她的笑容太冷,只讓耿雲反應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那氣的想給她一巴掌,卻被蘇墨輕鬆鬆的擋住,“沈夫人,省省勁兒吧,我就想讓你知道,這感覺如何?”
房門被敲了幾下,耿雲回過神來,她頭疼的按按眉心,站起身來,臉上神色一如往常,當年的錯誤,既然已成定局,就沒什麼懊悔的。
快到立冬的時候,天氣黑的早,也冷的很,蘇墨外面罩着個休閒的小西裝,風灌進脖子的時候還是覺得有點兒冷,她繞着路邊走了一段,繞着繞着居然繞到了白沙市有名的小吃街。
道路兩邊紮起的那種簡易的棚子,幾張桌子一擺,上面拉上幾個燈泡,雖說確實是十分簡陋,可是人來人往的又覺得分外的熱鬧。
蘇墨走到一個地攤旁邊,“老闆,給我來一份關東煮。”
“好嘞,帶走還是現吃?”
蘇墨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現吃,我要辣的。”
小二應着,不一會兒一分熱騰騰紅辣辣的關東煮就上來了,蘇墨拿着籤子吃的正歡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來。
這陣子跟着裴琅進的地方都是豪華高檔的酒店,這樣的小吃,是之前她跟葉子經常光顧的。尤其是寒冷的冬夜裡,吃上一分熱辣辣的關東煮,那種熱度能夠驅散所有的不如意。
蘇墨放下手裡的東西,掏着包去拿手機,剛一接通就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
“你在哪裡?”
“小吃街。”蘇墨吸着氣,辣的舌頭忍不住的就想伸出來,她一邊嚼着一邊說話。
那股子辣勁兒上來了,只覺得腦袋被辣的嗡嗡嗡的響,暈烘烘的完全不用去思考事情,這種放空腦袋除了吃什麼也不用去想的狀態讓蘇墨格外的喜歡。
裴琅坐在車裡利落的打着方向盤,眉頭微微縮起聽着對面的動靜,“小吃街在哪裡?”
蘇墨愣了愣,解釋了半天裴琅也沒聽明白地兒。
“我馬上吃完了,你找我有事?”意思是她吃完就會回去,如果他有事可以說事,沒必要過來。
“我還沒吃飯呢!你吃的什麼?”
“這兒的東西肯定不合你口味,你自己找地兒吃去吧!”
那邊半響沒動靜,過了會兒只聽男人說了句,“你在原地等我。”
裴琅轉了方向盤把車停下,走到路邊打了車直奔目的地,到的時候蘇墨面前放着第二份關東煮,她坐在圓形的凳子上看到男人一身西裝革履,嶄新的亮皮鞋子踩在污濁油膩的地面上,顯得格格不入。
蘇墨吸了吸鼻子,看着裴琅站在她的桌子前面,眼睛掃過面前的椅子時,雖然十分嫌棄還是坐了下去。
裴琅看看蘇墨辣的紅紅的嘴脣以及亮晶晶的眼睛,“這玩意兒也能吃?”
瞟過去一眼,蘇墨不說話,愈辣愈想吃,嘴脣辣的合不上還是想吃,她隨手推過自己的那份關東煮,“你嘗一下不就知道了。”
裴琅沒去拿,他挪了下凳子坐到她的旁邊,這周遭的竟是一對對的情侶,看上去應該是周遭大學的學生,他們在這其中當真是脫離了個朝代。
裴琅拉住蘇墨的手指指旁邊的那對,“不應該那麼吃嗎?”
蘇墨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對面的那對年輕的情侶,男的乖乖張嘴讓女友喂着,她深吸了口氣,“你真當你自己還十八啊!”
拿了籤子給裴琅,男人卻是不接,蘇墨也不勉強,她是極愛這樣的東西,第一便宜,第二便宜,第三還是便宜,要說口味跟五星級的酒店來比自是不行,她吃到後來除了滿嘴的辣一點兒別的味道都吃不出來。
裴琅看她吃的歡暢,心裡癢癢的很,他挑起一塊兒放到嘴裡,只辣得他黑着臉想要吐出來,蘇墨啪的拍了他手背一下,“別浪費了,小心老闆鄙視你!”
她彎着眼笑,看着男人狼狽的咳嗽,裴琅擡起頭來時就見着她眉眼彎彎的樣子,男人眼底眸色加深,趁着她剛放入嘴裡時伸手扣住蘇墨後腦勺。
冷不丁的被男人扣住,蘇墨來不及反應只覺得脣上一沉,就被人吻住,男人的舌尖掃過她的脣畔,因爲辣的麻木蘇墨只覺得嘴脣上一陣兒的刺痛,嘴巴里含住的食物被男人咬了去,兩人脣舌交纏,吻的激烈而纏綿。
周圍的人視線掃過來,有口哨聲響起,蘇墨臉紅透了個徹底,用了力也推不開他的糾纏,直到裴琅吻過了癮才放開她,脣齒分開時還能聽到輕微的啵聲,以及拉出的銀絲。
“嗯,滋味兒當真不錯!”
男人意猶未盡般的呢喃。旁邊的還響起尖利的口哨聲,直接讓蘇墨擡不起頭來,她心底哀嚎一聲,拿腳在桌子下面狠狠踢了他一腳。
裴琅也不氣惱,只是那雙眸子幽深幽深的看着蘇墨,她喘着氣用舌尖掃了下脣畔,無意識的一個小動作卻挑着男人最敏銳的神經。
再呆不下去,蘇墨站起來去結賬,老闆笑呵呵的看着她,“男朋友啊,長得可真帥!配你可以啦!”
“小夥子啊,你女朋友你可得看好了,她一個人坐這兒的時候過去的人都得問問她身邊有空位了沒,太受歡迎了!”
裴琅挑了挑眉梢,視線帶着某種意味落在蘇墨身上,他伸手摟住她的腰,只覺得女朋友這個詞兒清純的讓人心尖兒都顫抖,“是得看好了,改天找根鏈子拴起來!”
“呸,你當我小狗呢!”蘇墨掙了幾下沒掙開,兩人之間的小動作讓老闆看的分外明白,呵呵笑着不說話。
蘇墨臉皮子薄,她掏出錢付了賬,拉着裴琅趕緊閃人。
走了段路,嘴裡的辣勁兒才消弭了些許,兩個人走在深夜的路燈下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旁邊偶爾有汽車經過,也有出租車鳴笛示意。
這樣的氣氛詭異的安靜,裴琅落後半步走在她的後面,頭一次覺得這樣散步不算是在浪費時間。
蘇墨卻是忍不住的想到與沈萱童的碰面,她的腦子快速的旋轉,倘若這兩個人訂婚,未必對她不好,不知道那時候他會不會放掉她。
手指蜷了蜷,蘇墨扭過頭來看着裴琅,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滋生,他身邊的女人離開時都是因爲認不清身份的糾纏不清,蘇墨很想吃到,倘若她“愛”下去,會不會他也會避之唯恐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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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又龜速的某四天天碼字到凌晨…我快困死了呀呀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