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軒看着關緊的門,有幾份無奈地搖頭,卻也沒有深究。轉頭回來看程江南,她已經止住了哭,眼淚還留在臉上。臉上紅撲撲的,還帶着眼淚的樣子,惹得裴景軒胸口一陣柔軟。
雖然被傅明義耍了一把,但他的心情極好。低身,把程江南抱了起來。右手掌使不了力,只能用臂頂着,好在程江南輕,並不費力。
老湯在樓下抽菸,看到裴景軒抱着程江南下來,忙丟了煙迎過來:“程小姐怎麼了?”
知道裴景軒的手不行,他伸手過來要接人。裴景軒瞪了他一眼,老湯嗖地縮了手往身上擦,覺得冷汗都在冒。
老闆的佔有慾太強了!
“開門!”裴景軒命令。老湯這才急急忙忙去拉門,看着他相當吃力地往車上去,也不敢再來幫一下。
裴景軒是抱着程江南上車的,上了車,程江南依然被他護在懷裡,把她的臉往胸口壓,讓老湯覺得像捧了一塊稀世珍寶。
老闆能和程小姐這麼好,真是太好了,他再也不用被人問到自己老闆是不是有隱疾或是隻喜歡男人這類問題了。
老湯亂想了一通,啓動車子纔想起一個問題:“老闆,回學校還是……”
裴景軒低頭看懷裡的人兒,睡得挺熟的,到了學校若沒醒怎麼送進去?更重要的是,他今晚想和她呆在一起。
“去我那兒。”
“好咧!”老湯爽快地應一聲。二人都到這層關係了,今晚肯定水到渠成,免不得爲裴景軒開心。
他跟了裴景軒十幾年,平日裡他對誰都還算溫和,卻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從骨子裡都透出愉悅。
老湯把車子開得又穩又快,比車上某些人還猴急。
裴景軒的眼睛裡只有程江南,盯着她的臉看一會兒,又低頭下去親她的臉龐,卻不去碰她的脣。只一眼,就能看出他對程江南的在乎與珍惜。
程江南今晚的講述讓他挺驚訝的。儘管那時她已顯露出熱情和正義,但他卻遠沒有想到,才八歲的她就有了敢於犧牲自己挽回別人的勇氣。明明知道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會受到懲罰,甚至會死……裴景軒的胸口又是一滯,狠狠痛了一下。
將程江南抱進客房,裴景軒走了出來,站在落地窗前爲自己倒了一杯酒。心情挺激動的,也挺開心。他拿出手機撥了傅明義的號碼:“不管怎樣,謝謝你啊,兄弟。”
“謝就不用謝了,回去好好看着你的程江南,爬了別人的牀就麻煩了。”
裴景軒意識到他的話有問題,想要再問,那頭早就甩了手機,聽筒裡傳來的是女人似哭似呻吟的聲音。他扯了扯脣,算是明白過來,掛了電話,直接去了程江南的房間。
程江南坐牀上,已然醒來。
他走過去,“醒了?”
程江南不答,眼裡透着迷茫。
“你睡着了,我把你帶回了。”他解釋,把語氣放得格外柔,帶了寵溺的意味,伸手過去撫她的發。
程江南握住了他的手。
裴景軒以爲她緊張了,要寬慰她,她突然低頭,吻上了他的手。
“江南!”
他低呼,身體緊緊地繃了起來。她的舌頭軟軟溫溫的,觸在他的臂上是一種折磨。
“別鬧了,睡覺。”他將她往牀上壓。
程江南反而跪起來抱住他的頸,也不說話,偏頭就吻上了他的脣……
軟軟的、蠕蠕的……能把人逼瘋!
“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裴景軒的聲音變得啞起來,呼吸都不暢快。被一個自己想要的女人抱着,他還真沒辦法做柳下惠。
他希冀得到答案便一舉攻城。
不過,對方沒有給他任何迴應,只發狠地吻他,身子往他身上貼。他去看她的臉,她的臉上表情不濃,眼神有些空洞。
“該死的傅明義!”裴景軒終是明白過來,程江南這壓根就沒醒過來。他猛然想起傅明義最後在她耳邊說過什麼,估計說的就是這碼事。
一個不防,他被程江南拉了下去,身下的人扯着他的衣服還在發狠,找不着出口只一個勁地貼着他亂磨。
身上的感覺算是全給她磨了出來,裴景軒低頭,狠狠地回吻她……如狂風暴雨,不可收拾!
裴景軒到底沒能把程江南怎麼樣,頂多過了把嘴癮。
程江南不清醒,他不想在這種時候得到她。他狠勁地抱住了懷裡亂動的身體,喘着粗氣勸慰:“不可以,別動,等你醒了,醒了怎樣都可以……”
身下的人終於安靜,片刻已沉沉睡去。裴景軒自己卻是一身的汗,她若是不肯依,他估計也會繳槍投降。
見鬼的柳下惠,他要是遇到了喜歡的女人,還能坐懷不亂?
裴景軒衝了個涼,總算把身上的汗氣沖走,奔騰的血液也停歇住,回到了正常水平。裹了睡衣,深邃俊美的五官這一時乾淨剔透,或許從小學習藝術的緣故,在他身上,平常極難找到身爲律師的那種銳利。
杜純語曾說過,法庭上他是刀,平日裡卻是優雅王子,女人恨不能個個變成愛莉絲,躺在鋼琴曲裡任他撫摸。
人人都想做他的愛莉絲,卻不是人人都能做。
裴景軒再度推開客房門,就是想看看程江南。看到了她,那些見鬼的愛莉絲啊,刀啊劍啊的,都與他無關。
他坐下來,看她的睡顏,彷彿這樣就足以天老地荒。
……
程江南醒了過來,扭扭脖子,伸伸手,睜眼……一眼看到了面前有個男人。男人背對着她,身材絕對頂級,頸、肩、背、腰、臀、腿,一溜下去,半點贅肉沒有。
臀?
程江南突然意識到一個極爲重要的問題——眼前的男人什麼都沒穿!確切說,他剛揹着她在脫衣服!
睡衣落在他的腳邊,煽情到能讓人流出鼻血來!
程江南的第一反應是,拉開被子矇住臉。
外面有細碎的聲音,程江南意識到牀和被子都不是自己的,顯然她沒有回學校宿舍。到底在哪兒?
她再次揭開被子,剛好看到面前的男人已經穿好西褲,正將襯衫往身上套。他單手扣扣子,右手垂下,手指根根漂亮。
是裴景軒!
她怎麼會和裴景軒回來了?
程江南怎麼想也沒想出結果來,她好像斷片了。
她低頭去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皺,卻完好無損,顯然並沒有和他發生什麼。
裴景軒突然轉了頭。
程江南一時不知道怎麼面對他,迅速閉了眼。
牀側傳來微微的塌陷感,脣上突然一熱。
……裴景軒吻她了。
這是程江南唯一的意識,她緊張到氣都不敢出。
不過,他的脣很快就離開,蜻蜓點水的一下。
片刻,傳來了關門聲,裴景軒走了。
程江南這才睜眼,從牀上坐起。裴景軒吻在脣上的觸感還在,她撫上了自己的脣,總有時光穿越的感覺。他剛剛的吻沒有侵犯性,卻透着明顯的寵溺與珍惜……和以前不太一樣。
裴景軒推門時,看到程江南坐在牀上發呆,還一副沒怎麼睡醒的樣子。他覺得她這樣子很萌態,忍不住彎脣笑了起來,嘴裡卻道:“去沖涼,衝完吃早餐。”
程江南去看他時,他已拉門走了出去。
牀側分明有人形的塌陷,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裴景軒昨晚就睡在這裡。他們怎麼會睡在一張牀上,她究竟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她全然想不起來,而裴景軒卻壓根不解釋,一切……彷彿早就習慣。
程江南覺得不可思議。
她決定找裴景軒問清楚。
只是一拉開門,她就被唬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門口,她的對面,一隻長相十分兇悍的狗吐着舌頭在看她!
她這一坐下,對方完全居高臨下,這哪是狗,跟條小牛差不多。
程江南本就怕狗,尤其這種體型龐大的。她嚇得連氣都不敢吐,也不敢動半毫,只巴巴地看着狗,看它會不會攻擊自己。
狗也沒動,看着她,人眼對狗眼。
程江南的背上陣陣滾冷汗,她摸不透狗的意思,總覺得它這是把自己當獵物在打量,時機一到,就會撲過來。她去看門,思考着是自己關門快還是狗撲上來快。
裴景軒拎着幾件衣服走過來。
程江南看到,忙朝他喊:“裴景軒!”
裴景軒低頭,看到程江南坐在狗面前,叫完他眼淚都要流出來,卻還強忍着,覺得又好笑又可憐,忙過來拍狗頭:“乖,去陽臺。”
狗似乎能聽懂人話,甩着尾巴走了。那姿態,不是普通地高傲。
程江南這才鬆了一口氣,兩隻手撐着地板想爬起來。裴景軒早快一步走過來拉她:“腳有沒有摔着?”
程江南搖頭,去看走遠的狗:“你傢什麼時候養狗了?”
“早就養了,以前養在美國,空運過來的,這幾天纔到。”
程江南輕輕哦了一聲,臉上依然留着些怕意。
“這狗叫太陽神,德國獒,雖然大,但挺善良的,沒有發生過傷人事件,不用擔心。”裴景軒笑着解釋,程江南勉強扯了下脣。它剛剛看她的樣子,倒沒顯出善良在哪兒。
“多去摸摸它,逗逗它,它會喜歡你的。它是公狗,不是說異性相吸引嗎?”
裴景軒這話惹得她一陣膽寒……相吸引,跟狗?
裴景軒牽着她走出來,那狗多半在陽臺呆不住,又走了回來,圍在裴景軒身邊,卻對她嗅個不停。程江南嚇得又往裴景軒懷裡縮。
裴景軒抱住她,衣服和手都壓在了她的腰上。
“不用怕,去摸它。”他在她耳邊低語,鼓勵她,溫熱的氣息都吐在了她的耳垂上。程江南的注意力全在狗上,未曾注意到他的親暱,有幾份不信任地伸手出去,卻不敢真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