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送來了陸晴夏要吃的藥,看見病牀上的情景,她紅着臉說明了藥如何服用後,飛快地從病房逃出來了,就算帶着口罩,也能被瞧得出來臉有多紅。
這不禁讓人想象,病牀上是怎樣的旖旎風光?
裴昊一雙陰冷寒溼的眸,一直盯着那扇病房門,彷彿要看透門板,去窺視一下,病牀上那女人的誘人魅力。
其實,病牀上並沒有想象中的風光旖旎,相反是裴冷被陸晴夏磨出了一頭的細汗,而她還在躁動不安,全身都毫無顧忌地往他身上磨蹭,倒是讓裴冷深感崩潰。
“陸晴夏,你把我當成你哥哥,可你這樣磨蹭着自己的哥哥,也是不太好的吧?”裴冷捏着她紅撲撲的小臉,醋意滿滿地低聲說道。
她卻是答非所問,只是低喃着,“渴……”
裴冷瞥了眼放在牀頭上的液體藥,他伸手將藥拿了下來,一把抱起了陸晴夏,將藥水放在了她嘴邊,藥有些微苦,她一邊因爲實在口渴,大口大口喝着藥,一邊又因爲藥味難受,緊緊皺起了眉毛。
她可能真的是渴了,半杯藥下肚,還喝了半杯水才安靜躺下,她在牀上翻了幾個身便又睡着了。
裴冷看了看時間,應該不會睡太久了,等她醒來已經是晚上,那個時候她應該會餓了,便小心將她平放在牀上,想出去吩咐農莊那邊熬點湯,待會讓火強帶過來。
誰知陸晴夏看似乖巧躺着,等他一準備下牀,卻發現她一隻手緊緊拽着他的衣角,就宛如抓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完全不肯放手。
他無奈苦笑了笑,只好打電話吩咐衆人先回去,等候他的電話,再給陸晴夏送飯來,他倒是一句沒有提到他自己也該吃點東西了,已經守了一個下午了。
火強將裴冷的意思轉達給衆人,宋影便道:“那我回去煲湯吧,湯好了之後,就給他們送過來,冷也該餓了。”
“有你煲湯,那就太好了。”火強粗枝大葉,哪裡會煲什麼湯呢?有人自動請纓,正好省事。
“宋影姐,煲湯的事,吩咐農莊那邊就好了,現在是特殊情況,爺爺肯定偏心陸晴夏,纔不會追究我們白吃白喝呢,你又何必麻煩?”裴曼衣不樂意道。
宋影一臉的愧疚,“晴夏被綁架的事,我也有責任,若不是我不小心把咖啡倒在她身上,怎麼會發生這些事情呢?都怪我不好!”
“這怎麼能怪你呢?這一切都是她運氣不好,能怪誰啊?”陸晴春也跟着忿忿不平起來。
“好了,都別說了,我們都先回去吧,等晴夏醒了再過來。”裴冷不在這裡,宋影不想多提關於陸晴夏被綁架的事,因爲大家都還不知道原因,她擔心多言出差錯。
夏默蘇還想留在醫院等着,宋影看了看她,嘆道:“晴夏能有你這麼好的朋友,真是叫人羨慕呢!不過,你也回去吃點東西吧,萬一晚上晴夏需要人照顧,你也好幫裴冷換換班。”
“說得也是,裴少在這,也不需要我,那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吧!”夏默蘇微微笑了笑,若不是宋影與晴夏是情敵,她還真覺得宋影人不錯,體貼又細心。
她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回過了頭,發現柳寒已經默默跟在她身邊了,她臉微微一紅,又大步朝前走了。
柳寒跟在她身後,嘴角微微勾了起來,她這是準備叫他一起回去吃點東西嗎?看來夏默軒說的話不錯,搞定女人的閨蜜,未嘗不是接近她的好途徑!
“裴冷,救我!”
一聲驚呼,陸晴夏猛地從夢中驚醒,她額上全都是汗水,連同全身都被汗水溼透了,她竟然夢見了初中時候的往事,已經許久不曾夢到過往事了。
忽地,昏迷前的記憶襲入腦海,她全身狠狠打了個寒戰,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往四下了看看,人還未清醒過來,忽然感覺到一隻手,從背後攬入了她的腰,她嚇得幾乎就要跳下牀,尖叫也立即劃破了安靜的病房。
此刻已經是深夜,醫生護士聽見這樣的喊聲,全都陸陸續續趕了過來,推開門一看,病房裡並沒有什麼異常,個個一臉尷尬。
陸晴夏紅着臉,喃喃解釋道:“我做噩夢了。”
“你醒了就好,那你有什麼不舒服,隨時叫我!”醫生見裴冷還坐在病牀上,知道不方便打擾,便立刻帶着護士退了出來。
裴冷眉心緊緊擰着,緊繃的臉上似乎很不悅,陸晴夏以爲他是因爲她尖叫引來醫生護士,而讓他不高興了,她剛要開口解釋,卻聽裴冷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她愣了愣神,搖搖頭。
裴冷便沒有再多問什麼,而是扶着她的身體,示意她先躺下,“我去給你打點水來擦擦身體,你高燒出了很多的汗,若不把溼透的衣服換下來,怕你着涼。”
她昏睡了許久,突然醒來,腦袋自然不那麼靈光,對於裴冷耐心的解釋,她也沒反應過來,只是默默躺着,等他真的打來了水,要給她解開衣服釦子時,她緊張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朝他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裴冷擔心她是因爲遭遇了那樣的事,而有些抵抗男人的碰觸,他便沒有強迫她,而是打電話給火強,讓他送湯過來,順便讓夏默蘇過來。
“不用告訴她。”陸晴夏當即打斷了他。
裴冷看了看她,見她神色堅定,便問向她,“那你不要我照顧,夏默蘇不來,怎麼行?”
他是讓夏默蘇過來給她擦身體換衣服嗎?陸晴夏臉一紅,還是堅定搖了搖頭。
裴冷一嘆,只好收回了讓夏默蘇過來的話,只讓火強將湯趁熱送過來,其他的人一概不必過來打擾。
收好電話,他擰了熱毛巾給她擦了擦臉,怕她牴觸,連脖子都沒有給她擦,只是問她,“要擦擦手嗎?”
她點了點頭,他才輕輕給她擦拭了汗涔涔的手心,又轉身拿了一套乾淨病號服遞給她,“自己換上嗎?”
她高燒剛退,又許久沒有吃東西了,全身疲軟無力,雖然身上難受,可她也實在提不起勁來換衣服,便搖了搖頭。
裴冷皺了眉,“你衣服溼透了,不能穿在身上,我給你換,好嗎?”他聲音很細膩,絲毫沒有半點的不耐煩,低低詢問着她的意思,小心翼翼的。
陸晴夏動了動,也覺得汗溼的衣服黏在身上實在不舒服,好像連被褥都溼透了,她看了看裴冷,只見他胸口的位置,似乎也有些溼,想起醒來時,他也躺在她的病牀上,她有些不自在地紅了紅臉。
看出她的疑惑,裴冷低聲笑道:“你做噩夢,非要拉着我,往我懷裡鑽,我擔心你再受驚嚇,便躺下抱着你,你放心,我沒有對你做什麼,倒是你,一身的汗把我都弄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