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他愣了下,立刻更加憤怒。“臭丫頭,敢砸我!”
又是一陣拳打腳踢,燕菡全身都好痛,纖細的身體,被燕治國拳頭一陣猛砸,又被他腳踢得一陣倒抽氣。
“燕治國,別打了,我給你錢,給你錢!”林素終於受不了的大喊,她可以自己咬牙忍受捱打,卻不能看着女兒受累:“別打我女兒!”
“給錢?晚了,敢打老子,你個挨雷劈的臭丫頭!”燕治國又罵罵吱吱地幾個拳頭落在燕菡的後背上。
“媽媽,不要給他!”燕菡雖然渾身都被打得很疼,可是卻骨子裡的倔強又冒了出來。“我們報警,報警好了!”
“臭丫頭!”一個耳光又扇了過來,燕菡一陣耳鳴,嗡嗡的直響,頭暈的厲害。
林素猛地去推他,“燕治國,你再打我女兒,我跟你拼命!”
“拼命?”燕治國冷笑,卻不再動手:“拿錢來!”
“媽媽!別給他,報警,我們報警!”燕菡只是覺得這樣的日子沒有頭了,再姑息下去,只怕要出大事了。
“菡菡,別說了!”林素搖頭,走到內間,拿了五百塊錢出來,“這是霜兒的生活費,你若是喝酒,她下個月吃什麼?你自己看着辦吧!霜兒是你女兒,你不管菡菡,也不管霜兒,你以後自己跟你閨女說吧。”
燕治國冷冷一笑,睥睨着林素和燕菡。“養燕菡這麼大,讓她替老子養霜兒,下個月生活費,她拿!”
說着,他就一把搶過林素手裡的錢,走了出去。
屋子裡一片狼藉。
林素抱着燕菡,眼裡滿是心疼,燕菡被打得鼻青臉腫,林素比她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母女兩個都是傷痕累累。“菡菡,媽媽看看你的頭!流血了,好多血!”
燕菡也淚眼婆娑地看着媽媽,母女相顧無言,淚落千行。
終於,還是沒去醫院,額頭只是碰了個角,流血不少,可還是沒去醫院,因爲這幾年林素經常捱打,家裡備了酒精和碘酒,林素親自幫燕菡上藥,貼了創可貼。
燕菡去外面拿自己的包,突然發現包包被人打開,東西散落一地,而包裡那原本準備還給裴瑜宸的兩千塊錢,不見了!
她一下子明白,是燕治國,他剛纔翻了她的包!
林素也走了出來,看到燕菡愣在院子裡,又看看散落了一地的衣服,一時間明白了什麼。“菡菡,他拿了你的錢嗎?”
“沒有,媽媽,沒錢!”燕菡立刻搖頭,然後去撿地上的東西。
“拿了多少?”林素豈能不知女兒的心思,又是怕自己難過,怕自己愧疚,她不敢說錢被燕治國拿走了。
“媽媽,沒有!”燕菡咬脣,否認。她低垂着頭,眼淚滑出來。
林素不再說話,別過臉去,眼底飛快的滑出一串淚來,她,後悔了,後悔跟燕治國草率結婚,可是,世間沒有後悔藥可賣。
晚上,一身傷痕的母女兩人躺在牀上,相互依偎。
終於,黑暗裡,燕菡低聲開口:“媽媽,跟他離婚吧,我們去錦海!”
“媽媽還有三年退休,想等退休後再走!”林素輕聲道。“你今天怎麼回來了?是不是你李嬸給你打電話了?”
“想你了!”燕菡轉身抱着媽媽,身上的痛,沒有心裡的痛更痛,她沒回答媽媽的問題,只是說:“媽媽,我好害怕,你跟我去錦海好不好?我們提前辦退休,霜兒我來養,我的工資省着點,可以養活你們兩個的!媽媽,我不能再看着你被打卻無能爲力了,這次我們報警吧!”
“菡菡,你都二十六歲了,過了春節,馬上二十七歲,你要結婚的,到時候怎麼辦?媽媽不能拖累你!我也想過報警,可是以後你跟霜兒怎麼見人?抓他進去,幾個月放出來,或許打得我們更厲害,再說了,他的確當初有恩與我們,許他對不起我們,不許我們對不起他,這是做人的根本,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之憂。吃虧是福,人善人欺天不欺,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我們永遠都不要做忘恩負義的小人!不以別人對我們好壞而改變了我們最初的初衷!”
“媽媽,知道了!”
“傻孩子!”林素搖搖頭,環抱着女兒,柔聲問:“疼嗎?”
“不疼!”再疼,也沒媽媽身上疼,媽媽受得打更多。
“媽媽,我不結婚了,我們離開,不報警,只是離開,遠離這裡,遠離他,好嗎?”
“傻孩子,女人要結婚的,只是不能草率結婚,你跟銳六年了,我想你也算是瞭解他了,你們知根知底,應該會幸福得!”
“媽媽”燕菡多想說,譚銳根本就是個混蛋,可是現在媽媽一身傷痕,她若說了,媽媽心裡更擔心她,話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
燕菡終於還是沒有說服林素,並且週六上午,林素就趕着她回錦海,她不走,林素卻說:“回去吧,好孩子,媽媽沒事,元旦別回來了,有了錢,他會消停一陣子的!”
“可是媽媽!”
“吃了餃子,你就回去!”林素一大早去買了肉餡,親手包了白菜肉餡的餃子,燕菡吃着媽媽親手包的餃子,淚如雨下。
走的時候她把自己錢包裡的錢,抽了五張給媽媽,自己身上還只有一張,去了車票,回到錦海,還能剩點。
燕菡回到錦海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她在門口買了幾個饅頭,打算肯饅頭算了,被燕治國搶去了錢,一下子又多出這麼多壓力,她只怕要啃很久的饅頭了。
手機一直沒開,也不想開。
打開門時,她突然看到一雙黑色的皮鞋,就在門口的鞋架上,一下呆住,他居然在她的公寓裡,她的心裡猛地提了起來。
聽到開門聲,裴瑜宸正一臉陰鬱的從臥室裡走出來。
燕菡關了門,低垂着頭,心裡咯噔咯噔狂跳個不停,站在門口換鞋。
心裡卻是說不出得滋味,他居然在這裡。
裴瑜宸身穿白色的毛衣,卡其色的休閒長褲,斜倚在門邊,冷聲質問:“你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