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小姑娘真是自來熟。
路修睿那邊腦海裡浮現出###第一次遇到樑墨染時候的一幕,心想這丫頭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果真是姐妹,厚臉皮的程度一個比一個厲害。
樑墨染抿脣,冷哼一聲:“不敢當,我可沒你們這種身份顯赫家境殷實的家人,我窮死了!別叫我姐姐,我可野着呢!”
“哎呀姐姐,你真的生氣了呀?生氣對自己的身體不好哦,你氣了,就不美了,不美,姐夫就找別的女人了!到時候你就慘了,不是?所以,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姐姐,你不能拿十幾年前我的錯誤懲罰你自己是不是?那樣豈不是就耽誤了你的終生?多不值得是不是?”
該死!
這話還真是刺到樑墨染心窩裡去了,不美了,路哥哥找別人,孃的,這樑慧澤真是太會說話了,說的她都心虛不已了。覺得生氣真是太不應該了,爲了自己的美貌也不能生氣不是?
“姐姐,我說的對不對?”樑慧澤在車下搖了搖樑墨染的手臂,然後微微彎腰看向路修睿這邊,興奮地喊道:“姐姐,這個就是姐夫吧?姐夫你好,我是樑慧澤,樑墨染同父異母的妹妹。姐夫,你真帥!比宋承憲還帥!”
路修睿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眼睛連看都沒有看樑慧澤,而是注視前方,沉聲的開口:“墨墨,看來,有人想跟你攀親呢?”
“哥哥,我現在不過是隻小狐狸而已!”她只是站在老虎的身邊,藉着路哥哥的威名狐假虎威而已,哪裡有什麼資本,讓樑漢成父女巴結的?一切不過是仰仗着路哥哥而已。
“姐姐,你幫幫爸爸吧,怎麼說爸爸都是咱的爸爸!”樑慧澤又在搖樑墨染的手臂了。
“樑慧澤,鬆開!”樑墨染喊了一聲,被她搖得身子都散架了,容易嗎她?昨晚縱慾,今天早晨煮飯還累得要死,好傢伙,這一搖,真是散架。
樑漢成也走了過來,沉聲對樑慧澤道:“澤澤,別搖你姐姐!有話好好說!”
“知道了爸爸!”樑慧澤趕緊鬆開樑墨染,卻小臉十分委屈的喊道:“姐姐,我跟你道歉了!”
說完,深深地對着樑墨染鞠了一躬。
那樣老實的,那樣卑微的樣子,真讓樑墨染覺得自己變成了惡人。好似自己纔是全天下最惡毒的人一般。
這時,路修睿下了車子,就站在門邊,姿態慵懶,眯起眸子看向樑漢成,沉聲地開口:“你的事,我幫不上忙!”
樑漢成聞言,瞬間身子一僵,臉色一變,“你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
“怎麼?幫不上忙要賴人?”路修睿冷冷一笑,眼神倏地犀利:“原則問題叫人幫你,你不覺得是給別人添麻煩?”
被說的一愣,樑漢成看向路修睿,一搭眼,便知道路修睿依然知曉了。
“聽說你認識韓市長!”樑漢成避重就輕地開口。“怎麼說,都能講上一句話吧?只要你講話,想來韓市長也會給你面子的!”
“然後呢?”路修睿反問。
樑漢成又被說的一愣,臉色微微一變,道:“然後我就一定沒事了!”
路修睿關了車門,然後抽出一支菸點燃,只穿了件毛衣,風衣在車裡。
樑墨染趕緊抓了風衣下車,也關了車門,不理會身側的樑慧澤,徑直走到路修睿的身邊,把風衣披在他身上。
路修睿面容平靜,樑墨染幫他披上衣服的時候,看到他頸子處隱隱暴露的深色吻痕,那是她昨晚留給路哥哥的。
風衣簡潔的設計襯托着路修睿修長的手臂,他本就生來一張魅力四射的臉,現在,抽着煙不管別人在身邊,叫樑墨染幫他穿衣服,他只是一隻手拿煙,一隻手伸進袖子裡,樑墨染幫他穿好,擡頭對他笑笑:“哥哥,我去車裡等你!”
“嗯!”慵懶的點點頭,路修睿這纔看向樑漢成。
樑漢成就一直站在那裡,等待着,親眼看到兩人之間的溫情涌動,他知道只要求這個男人,自己一定獲救。
“我知道你是中央的翻譯路先生,昨晚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幫我一次吧,看在染染的面子上?我都要五十了,再進去,真的沒幾年活頭了”
路修睿只是聽,不答。慵懶的站在那裡,一身的性感,看向樑墨染的方向。
“你死你活跟我什麼關係?”男聲再度響起,比之前更冷冽。
樑漢成一怔,又道:“怎麼說我也是染染的爸爸!你跟我女兒”
“樑局長!”路修睿忽然開口,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樑漢成的話,音質清冽的如寒冰般冰冷。“你爲官不是一年了吧?”
“呃!”樑漢成一頓,心虛:“不是一年了!”
“你這會兒覺得你是樑墨染的爸爸了?”路修睿挑眉反問。
“我一直都是染染的爸爸呀!”樑漢成道。
“是嗎?既然是她爸爸,請問你知道她現在就讀於哪個大學嗎?”
“R、R大!”樑漢成更心虛了。
“哪個系?”路修睿又問。
“這”一時間,樑漢成躊躇了,他還真的不知道。
聽到這邊的話,繞到車子另一邊的樑墨染準備上車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轉過頭來隔着車子看向樑漢成,又看向路修睿。
心底明白,哥哥是想爲她討回公道。可是,這樣的公道要與不要有什麼意義呢?
在過去的那麼多年,都過去了,她也真心感謝那斷過去,雖然沒有父愛的撫慰,但起碼她養成了一個獨立的好習慣,自強不息,活的如山崖之巔縫隙裡的小草,永遠的迎着風,即使風吹雨打,都不怕,即使在貧瘠的幾乎沒有土的懸崖峭壁上,她也依然傲然的生長,毫不吝嗇的成長,她覺得那樣就夠了!
樑慧澤在旁邊喊了一句:“我知道,姐姐唸的是國際金融專業!”
樑墨染一愣,轉頭看樑慧澤。
“姐姐,其實,其實我很關心你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樑慧澤嘿嘿一笑:“姐姐,我知道的,我現在的班主任就是你以前的班主任秦老師呢,我問了很多關於你的故事!秦老師說,你是個樂觀的小姑娘,不記仇,對誰都好,樂於助人,豁達懂事。看似冒冒失失,內心卻又細膩的要死,你對在意的人兩肋插刀,不在意的人揮手不理。他說叫我學習你,因爲你是我的姐姐,說我也是好孩子!”
樑慧澤說着,竟羞赧的一笑,有幾分小女孩的羞澀,隨即又趕緊道:“爸爸其實也只是知道我念實驗中學,但是絕對不知道我念哪個班級,他就是那樣的人,只對仕途感興趣,對別的都不在乎,你別生氣了好不好?爸爸要是真的坐牢了,咱們不是也背了不好的名聲,是不是?”
沒有料到樑慧澤會說那樣的話,樑墨染承認自己的內心還是有點被觸動的,但是,她只是平靜地說道:“一切都與我無關!那是你們的事!”
樑漢成聽樑墨染這麼說,眉頭皺緊。
“一個連自己女兒都不知道念什麼專業的人,有什麼資格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她的爸爸呢?樑局長,父親這兩個字,你也就是僅僅限於會寫吧?”
“我”樑漢成再度卡殼。
路修睿手裡一根細長的薄荷煙,煙霧升騰,隱匿了他的表情。煙霧繚繞的背後,那張俊美非常的臉透着絲絲青白之色,而周身散發出的冷冽氣息,只讓人覺得後背一陣冷汗直冒。
“我是忙於工作疏忽了很多事,我兩個女兒都沒照顧過,不信你問樑慧澤,她也是我女兒,我只是她小時候管管,後來都沒管過!我”
無奈,路修睿的壓迫感太濃重,樑漢成的話語在路修睿的面前硬是變得生硬蒼白,聽上去無力感十足。
“我真的很關心樑墨染的,她是我的女兒”
“呵呵”路修睿忽然笑了,笑容放肆,透着一股妖涼,讓人不寒而慄。“很好,你既然這麼說,我就幫幫你吧!”
“哥哥,不可以!”樑墨染突然開口低喊。
路修睿轉頭看她,只見樑墨染跑過來,跑到他面前,“你不是說了,不會幫他的,哥哥,他惹的是大問題,你不要招惹,你還有大好的前途!再說了,他的人生走錯了,走偏了他自己負責!在對我尚且有義務的時候他都不會盡義務,他那種人,是該受到懲罰的!”
“染染,你這是想落井下石,恨我也不至於害我吧?我怎麼說也是你爸爸!”樑漢成一聽路修睿要幫自己,可是墨染卻阻止,他頓時就急了。“你不能這麼無情!你因爲我曾經忽略你而想報仇,爸爸等着你就是,但是不能用這種手段!這樣的手段也會害你們的。”
樑墨染猛地回頭瞪他一眼:“報仇?要是報仇的話,我早就求路哥哥幫我把你弄進去了,這是你自己作的,自作孽不可活。你要爲你的行爲買單!既然你也知道路哥哥是中央的翻譯,就知道他前途無量,你要他爲了幫你在自己的人生途中抹上濃重的一筆黑色,你又是居心何在?樑漢成,做人不能太自私!路哥哥他的人生,絕對不能毀在你這種小人的手裡。我寧願揹負罵名被人說不孝,也絕對不會讓哥哥幫你的!”
“這算什麼自私?他只要跟韓市長講一句話,我就被紀委放棄追查了,只是一句話而已,誰能知道?”樑漢成還在狡辯。
路修睿卻是微微的眯起眸子,低頭看着緊抓着自己手臂的白皙小手,這丫頭一副着急的樣子,倒是很擔心他。
樑墨染也沒注意路修睿的目光,只是冷聲跟樑漢成一字一句地說道:“這句話,憑什麼給你講?”
“因爲我是你爸爸!況且他說可以幫我了!”
“那又如何?”樑墨染高聲反問:“就算路哥哥願意幫你,那是他仁慈。但是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他幫你的,我們該說的話都說盡了,我不會報仇,也不屑報仇,我只要路哥哥好!你曾經怎麼對我,那是你的事!我如今不會找你主動報仇,我也不屑,我只想跟你這種人無關!因爲看到你,我會想起我媽媽這些年來的辛苦,我無所謂,你對我不起或者對得起我,都過去了,我也不想爲你的事勞神。請你,不要再打擾路哥哥,他不欠你什麼!”
說完,樑墨染抓着路修睿就要往車裡推他:“哥哥,我們快走,外面太冷了!”
路修睿還沒說話,也沒上車,只是眼底閃過一抹柔色,伸手擁住了樑墨染的身子,這個丫頭,想不到還真的挺在乎他的,這感覺真不錯。
“染染只聽到隨着一聲喊,撲通一聲,樑漢成竟然跪倒在地上。“難道要我給你下跪嗎?好,我跪了!”
樑墨染一回頭看到跪在地上的樑漢成嚇了一跳,曾幾何時,這個人會變得這樣無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