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菡輕顫,擡手想要阻止他,卻被他一手製住,一時間無法動彈,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因爲靠的近,清晰可辨。
“裴領導!”燕菡有點慌亂低叫道。
“這麼叫我,是在刻意拉開咱們的距離嗎?既然如此,我是不是該讓你重新想起來什麼呢?燕小姐?”他話音剛落,脣就覆了上去。她一時竟忘了反抗。
可以想象這個吻帶來的震撼有多麼強烈!
燕菡差點被他驚死,一瞬間,心中已是百轉千回。
他那魅人的五官,駭然靠近的熾熱氣息,瞬間就截獲住燕菡的呼吸。
四片脣相貼,她是最緊張的那個!猛然想起她說了分手,她才清醒過來,用盡全力推開他,又往後退了幾步,整個人縮在一旁,十分拘謹,臉也噌得一下紅了。
裴瑜宸冷不防被她推開,有些猝不及防,站穩了,看着她,隔了一些距離,他整個人籠在了遲暮的霞光裡,有種不明的悲傷,恍惚間,脣角的笑意若隱若現。
兩人面對着面,誰也沒有動,誰也沒說話,沉默拉開對抗的張力,無聲地擴大,收收放放,如同彼此的呼吸。
昏了!一定是昏掉了,才被他吻到。
燕菡冷靜下來,大腦自動過濾掉這個吻的意義,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離開。趕緊的逃開!遠離裴瑜宸!因爲她突然想起最初認識他的時候,他遠遠近近讓人猜不透的心思真的讓人害怕!
她低頭整理了下衣服,站直身子,也沒看裴瑜宸一眼,直直地從他面前走過。正欲離去,又想起他戲謔一般的眼神,突然覺得不解氣,這樣無端被他戲謔,無端被他佔便宜,腦海裡衣着流轉,又折回去,站到他面前。
裴瑜宸見她突然折回來,不明白她的目的,有點愕然!
他以爲她會逃離的,可是她又回來了!他依然保持着剛纔的姿勢,好笑地看着她,期待她下一步的舉動,是扇他一巴掌,還是主動跟他示好?不過示好的可能性幾乎爲零,憑着他對她的瞭解,他斷定不是示好!應該是義正言辭的告訴他警告他不要做出越舉的行爲吧?
他腦中閃過幾個念頭,卻是不動聲色地看着她。
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掏出了錢包,從裡面抽出一張毛票,五毛錢!遞了過去,硬塞在他手裡。“這是給你的小費,你的吻,不值五毛錢!請自重!裴領導!”
錯愕着!
真的錯愕了!
裴瑜宸的嘴是張着的!再一次被她雷到了。
而她,身影一閃,早已經沒了人影……
裴瑜宸看着自己手裡的五毛錢,眸中的色彩漸漸轉化爲高深莫測的神色,微微勾起了脣角,一絲愉悅的笑意撫上脣角和眼底,那樣溫柔那樣溫暖。
她砰地一下關上了悠然居的門,把他阻隔在外面,人靠在門板上大口喘着氣,氣血不穩的手撫着心口,胸口跳個不停。
而他站在她悠然居的門口,臉上不斷變換着神色。從來沒看到她還有這樣調皮的一面,倒是真的讓他意外和大開眼界,以爲這樣就可以羞辱他,讓他止步嗎?
她還真的不瞭解他,他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嗎?
他站在走廊上看着她的門口,一時間,空蕩蕩的院裡,只聽得蟲鳴。
他看着悠然居的牌子,笑過之後是皺眉。
很多時候,人們都是被表面的艱難迷了眼,停留在原地,畏縮不前。
他只是看着,沒有上前,沒有在做什麼,只是微微勾起脣角,安靜地抽菸!一口接着一口。
周啓明拿了鑰匙過來,“你的,泰然居!我的,果然居!”
“祝你好運!”裴瑜宸拿了鑰匙去開門!
“也祝你好運!”周啓明說道。
裴瑜宸跟燕菡就住在隔壁,有幾米遠的距離!兩棟木屋幾乎是比鄰。
裴若宸在知道周啓明也來了時,整個人差點癲狂了。
周啓明就在她的隔壁,她剛打開窗戶透氣,就看到對面有人開門,而暗影裡,那個男人就是周啓明!
“該死的!周啓明,誰準你來的??”裴若宸跑出去站在門口對着周啓明低吼着。
周啓明轉頭,眼神倏然犀利,夾雜着一絲冷意。“怎麼?這裡是你的私人地方嗎?我就不能來嗎?”
裴若宸被問得卡殼,是呀,這裡不是她私人的地方,她這麼問他好似不對啊?
周啓明看着她,半響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朝她走了過去,立在她的面前,啞聲說道:“好巧,若若!在這裡遇見你!”
“你”裴若宸從來沒見過他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那麼的認真而疏離,淡漠!
“周啓明,你到底要幹什麼?我說了我們完了!”
“如果我說不可以呢?”說罷手已經抓住了她的雙臂,裴若宸脣邊是帶着驚愕和涼意的笑容,而他真的怕了,他只想將它狠狠吻住。
裴若宸也不掙扎,知道他有力氣,她掙也掙不過,只得轉過頭,淡漠說道:“是想上牀嗎?然後讓我再懷孕?然後再打胎是不是?”
周啓明一震,驀然擡頭,他的笑容一分一分地自嘴角褪去,眸光瞬時暗了下來,他手上力道加重,似是想要將她兩隻胳膊都卸下。
而裴若宸卻是倔強的看着周啓明,眸子裡滿是冰冷。
他定定望住她清寂淡漠的眼,皺眉,眉心之處竟然暗藏了幾分少有的薄怒,道:“我就這麼令你討厭?爲了拒絕我,你寧願自揭傷疤?你心裡不痛嗎?還是你心裡太痛,也想讓我痛?若若,我告訴你,你成功了!我心裡很痛很痛!每天都在痛,爲了我們的孩子,也更爲了你!”
裴若宸咬脣,視線落在窗櫺上,輕聲道:“那又怎樣?與我有什麼關係?”
“你還在生氣?到底怎樣你不生氣?”周啓明啞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