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毫不留戀地轉身大步離去。
人剛到門口,歐陽希莫低沉的帶着痛惜的嗓音傳來:“靈波,難道一朝對不起你,便是一世對不起你嗎?”
靈波微微轉身,很是淡漠地說道:“我從沒覺得你們對不起我,我只是覺得你們和我沒有關係,以後走怎樣的路,與你們無關。你們走你們的,我走我的,我不屑於你們有關。別對我有什麼虧欠心,一如我對你們也不曾有任何怨恨心。我只是想無關,從此無關,懂嗎?”
這一次,說完,再也不做任何的留戀,轉身疾步離去。
北京的街頭,靈波低頭走着,走出紅楓,一直走着,漫無目的,不知道什麼暈染了眼睛,一時間朦朧一片。
被最信任的人欺騙,是最難受的事。那心,就像是被千刀萬剮了一般的疼痛,最敬愛的歐陽叔叔,原來一直都在欺騙她。
路修睿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在北京再一次遇到靈波,當他在車裡看到靈波的剎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還真的是那個丫頭。
車子停在路邊,車窗緩緩地落下,露出一張俊臉,路修睿呵呵一笑:“程靈波!”
乍然聽到有人叫自己,靈波微微擡頭,就看到一輛車子停在路邊,車船滑下,她飛快的抹了一把眼角,這纔看清楚裡面的人是路修睿。
看到她的動作,路修睿解下安全帶,下來車子,走到靈波面前:“世界小的真是可怕,我在北京走一圈,都能遇到你!這次又怎麼了?哭了?”
靈波沒說話。
路修睿皺皺眉,就看到靈波的睫毛眨了眨,兩行清淚從眼中蜿蜒滑下。
路修睿驚異地看着那兩行清淚,一瞬間,竟是呆了呆。
“好吧!我敗給你了!”路修睿伸手攬住她的肩頭,把人拉過來:“借給你肩膀靠靠,想哭就哭出來吧!”
靈波無意識地動了動,發覺自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擁抱着她,是一個很溫暖的懷抱,溫暖的讓人想要落淚。
她有些難過地擰了擰眉,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滑了下來。
遠處的車子裡,顧楠皺着眉看着這邊的方向。“咦?我怎麼覺得那個人是程妹妹呢?剛纔我看到她,還以爲看錯了,好像真的是啊!”
曹晨也覺得有點像:“不可能啊,程靈波回來了?早知道她會回來,咱們一起回來得了!”
兩人也是過了春節後去歐洲玩了一圈。
“那個男人是誰啊?”顧楠狐疑。“不行,我下去看看,幫陽子確定一下,程妹妹怎麼可能在別的男人懷裡啊?”
“對,去確定下,不然陽子被戴了綠帽子都說不準!做兄弟的,幫他看一眼,也放心。”曹晨說着就下了車。
兩人走了過來。
路修睿倒是沒想到程靈波真的哭得這麼傷心,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一樣,有點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換了別的女人,他真不想管了,最煩的就是女人哭,就當是連續幾次遇到的緣分吧,他暫時忍了。
當路修睿察覺到有人看他時,視線倏地凌厲地掃了過去。
顧楠和曹晨同時驚懼,好犀利的眼神哦!嚇死人不償命的!
顧楠還是忍不住地咳嗽了兩聲:“咳咳咳”
“程靈波?”曹晨乾脆直接地開口喊了一聲。
路修睿聽到這個名字,皺皺眉。
程靈波卻一動沒動。
路修睿掏出一塊手帕,低頭塞到靈波的手裡。“叫你呢!”
顧楠和曹晨這才確定真的是程靈波。
靈波拿手帕抹了把臉,路修睿已經很紳士地放開了靈波。
靈波轉頭看到顧楠和曹晨,只是淡淡地點點頭。“沒想到你們也回來了!”
“真的是你啊,程妹妹,你怎麼回來了?陽子呢?”曹晨直爽地問,他以爲靈波回來了,裴啓辰也應回來了。
靈波卻沒有回答,只是對他們再度點點頭,然後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她看向路修睿,“我要去吃飯,你吃嗎?”
路修睿聳聳肩。“好啊,剛好我也打算去吃的!走吧!”
說完,路修睿看也沒看顧楠和曹晨,走到自己的車邊打開副駕駛的位置,靈波一怔,沒有猶豫,上車。
車門關上的時候,路修睿脣邊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轉頭看了一眼曹晨和顧楠,繞過去,上車,車子一陣狼煙,消失。
“不是吧!那男人長得很正啊,陽子的情敵嗎?”顧楠望着絕塵而去的車子喃喃低語。
“難說,程妹妹那麼冷的人何時讓除了陽子之外的人近過身了?居然在人家懷裡哭,丫陽子知道嗎?我打電話問問!”
“剛纔你看到那車牌號了嗎?”
“沒有!”
“靠,你瞎子啊?”
“你看到了?”
“我也沒有!不過我好像看到牌子很牛叉!”
顧楠掏出手機打給裴啓辰。
裴啓辰此時還在桐城,接到顧楠電話的時候有點意外。
“陽子,你在哪裡?”
“國內!”
“北京嗎?”
“不是,我在桐城!”
“丫快來北京吧,程妹妹她居然個一個男的在一起,我可告訴你,那男人長得一點不比你差,比你沉穩多了,牛的狠!程妹妹在他懷裡哭呢?就在紅楓外不遠處,你慘了!”
裴啓辰聽到這話,黑眸一凝,心底,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哀傷,只是低低地道:“我知道了!”
“你丫不會真的跟程妹妹鬧彆扭了吧?”
“嗯!”
“上次的事?”顧楠還以爲是上次喝酒的事。
裴啓辰沒說話。
“程妹妹真小氣,不就是喝酒嗎?至於生那麼大氣嗎?都找了別的男人了,陽子,真的是勁敵,這個男人長得正,那車子是陸虎。”
裴啓辰聽到此言再也坐不住了,噌得站起來:“車牌?你記下來沒有?”
顧楠一愣,“沒有!”
“操!你腦殘啊!”裴啓辰說完,砰地掛了電話,人抓了包就走。
北京。
某家餐廳包廂。
路修睿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靈波端起來,喝了一口,纔開口:“謝謝!”
“不用客氣!”路修睿抿了一口茶,笑吟吟地說道:“女人啊,果然是柔弱點比較好看。也讓男人比較有心情看女人,你太強悍了,不給男人留餘地啊!”
靈波微微一笑,有氣無力地問道:“你這意思,是說我以前不好看了?”
“沒現在這樣好看!”他說:“姑娘,你還能再瘦下去嗎?瘦成皮包骨頭,小蘿蔔頭,一定是與衆不同!”
靈波不理他的調侃,淡淡問道:“你一直這樣悠閒自得地玩嗎?”
路修睿斂起脣邊的笑意,“馬上就要回去工作了,我的假期差不多了!不能一直蹉跎下去,男人似乎沒有事業就無法證明自己。一如女人沒有工作,就總是找不到安全感一樣,對吧?”
“有錢就行!”靈波淡淡說道:“沒工作有錢就可以了!”
“是嗎?”路修睿笑笑,突然開口,語帶戲謔:“要不跟他離了,嫁我怎樣?”
靈波微微一怔,看向路修睿閃着戲謔的眸子,然後淡淡開口:“你不是不信愛情嗎?”
“結婚一定要愛情嗎?”他反問。
“也是,有愛情,不一定非結婚,結婚的未必有愛情。”
“所以,爲了氣他,你嫁我,貌似不錯。他若知道我是他哥,一定會氣的更厲害!給你出一口惡氣怎樣?”
“不想氣任何人,也不想再置氣,沒有任何意義。我晚上要回巴黎了,這頓我請你!”靈波並不接受這種提議。
“呵呵,還行,還有理智!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的多。”路修睿呵呵一笑。“那今天又爲什麼而哭?”
靈波想到歐陽希莫,想到這些年的遭遇,不過是一場陰謀,無論出自怎樣的善意,都給她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陰影,說怪,都不知道該怪誰,恨,又恨誰?讓她大度的說原諒,似乎很難,她做不到,到死也許都不會。“被最信任最敬重的人背叛,有點受不了!”
“我以爲你很強大,根本不在意這種事!”路修睿看向靈波。
靈波的臉上此時恢復了平靜,淡淡搖頭:“我不強大,只是不得不咬牙!”
路修睿聽完此言,竟沉默了,又給靈波加了一點茶。“心靜,自然,雲淡,風清!”
靈波驚得擡頭,只見路修睿冷峭的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深沉,這個男人很睿智,“你的意思我心不靜?”
“至少你不夠靜!”路修睿沉聲回答。
靈波笑笑:“的確如此!”
“那就先把心靜下來,無論你玩什麼,都等心靜之後再說!”他很認真的建議:“如果不能心靜,做的任何事都將來都會後悔,即使不後悔,也會覺得有瑕疵!”
靈波沉默了。良久,輕聲道:“謝謝!”
飯吃了一半的時候,靈波站起來,要去洗手間。
五分鐘後回來,路修睿倒了一杯茶,舉杯:“以茶代酒,爲你餞行!”
靈波也笑笑:“好,祝你如意!”
兩人淡淡一笑,各自飲了茶水。
等到吃飯後,路修睿找來服務員買單,才被告知:“先生,跟你一起的那位小姐剛纔已經買過單了!”
路修睿這纔想到剛纔她去洗手間原來是去買單,他皺着頭看靈波:“程靈波,你這樣讓男人很無地自容知道嗎?尤其是我覺得我還算紳士的這種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