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光盈盈閃爍,窗外有絲絲清風溫柔拂過,紗幔輕柔地拂動着,坐在牀上的尹雪嫣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浸出,她的臉色略顯蒼白,只是手指緊拽着錦被,她望着面前的女子,櫻脣綻出一抹輕柔的笑容。
芸娘雙眸微沉,她望着尹雪嫣緊握的手指:“太美的女人總是會命犯桃花,你也不例外,我猜得對嗎?”
“是的……”她的聲音空靈而輕緩,喑啞着聲音說道,芸娘微微擡起眼瞼,那一刻分明看到尹雪嫣的臉色瞬間煞白,手指猛地一顫,芸娘緊張地就要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頰,悽然深吸口氣,一滴如雪的淚珠滾落臉頰,尹雪嫣望着芸娘:“姑姑可以怪我,因爲有些事……我確實任性了。”
芸娘默然搖頭,輕柔一笑,眸中卻帶着些許的憐惜:“傻孩子,姑姑也聽香兒講了很多了,難道會不明白你對暄兒的情誼嗎?”
尹雪嫣望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啞聲說道:“或許這是報應……”
“不要這樣說!”芸娘皺眉,低斥了聲,尹雪嫣擡起頭來,想要說些什麼,但卻沒有勇氣。
“你知道是誰下的毒,是嗎?”冷不防地,芸娘突然淡然地說道,尹雪嫣睜大了眸子,她忙搖頭:“不,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淚水隨着她的動作被震落在手背上,她煞白的臉頰滿是驚恐,忙緊抓着芸孃的手,不放鬆半分。
芸娘揉了揉眉心,她歪着頭詫異地望着尹雪嫣:“你認識她,而且是在故意地包庇她,是嗎?”
輕紗碎花的帳幔隨風拂動,尹雪嫣悽然落淚,她低垂下頭:“不是的,我不認識,姑姑……”
既然已經看出來她是故意不說的,芸娘也不想多爲難她,畢竟現在雖然她的容貌很重要,但是腹中的孩子更是重要。
芸娘笑着扶着她躺在牀上:“沒什麼事了,你先躺下再歇會兒吧,待會兒香兒就會端藥過來了。”
尹雪嫣前胸起伏着,稍微安定了些,躺在牀上微微閉合眼瞼,卻不知道
腦中在混亂地想些什麼。
深夜,永壽宮外燈火通明,守夜的侍衛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巋然不動。
突然,一陣狂風莫名地刮來,所有燈籠全都應風而滅,侍衛雖然足夠的鎮定,到底還是略顯緊張地忙讓宮人來點燃蠟燭。
“太后娘娘!”突然,窗外傳進來一聲清冽的聲音。
躺在雕花木牀上的太后忙坐起身來,撩開紗帳望去!
半開的紗窗來回晃動,趁着隱約的月光,能看到一個極其清淡的身影,卻並不是十分真切。
身上披着一襲黑色的裙衫,外罩一層黑色的披風,那一抹悽豔絕然的倩影,此時卻是如寒冰一般的讓人驚恐。
前胸止不住的起伏着,太后雙手緊抓着錦被,後背冒出一層層細密的汗水,她甚至都能聽到自己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跳聲。
“來……”嚇得忙要出聲喊叫,只是那黑影卻如風一樣的突然捲入她的房間,徑自地站在她的牀前,卻是背對着她,隱隱地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她愣怔地坐在牀上,張大了口,望着那人,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太后是不是在奇怪……這禁衛森嚴的皇宮內院,我是如何來去自如的,是嗎?”黑衣女子冷凝地輕笑,聲音卻帶着一絲的玩味和邪魅。
低垂着眼瞼,太后深深提了口氣,將自己內心慢慢鎮定下來,她淡笑:“哀家只是在想,你到這兒來,是否有事要求哀家來做,還故意玩弄這些把戲,難道哀家這些年經歷的風雨,竟會被這樣一件小事給嚇到嗎?”
“啪啪啪……”隨着一陣輕緩的拍掌聲,那黑衣女子猝然回過頭來,她的眸中閃爍過無數的表情,最後卻只剩一聲淡然的冷笑:“太后果真見多識廣,佩服……佩服!”
太后輕聲一笑,她伸手撫弄着自己鬆動的髮髻,“有何事的話你儘管說來,若是晚了……說不定外面,喏?”
她朝着外面使個眼色,示意侍衛馬上就會來到,那女子碧色的眸
子閃過一絲詫然,隨即勾起櫻脣笑着望着太后:“我沒小瞧太后,難道太后就這樣來小瞧我嗎?”
“你到底是什麼人!”太后蹙緊眉心,越來越對這個女人的來歷好奇,按理說她的長相和一般人很不相同,應該說是個異族少女,而且看她的氣質裝扮,應該還是個貴族小姐!
“冰妍公主如今在拓嵐國,可是很擔心太后您呢。”黑衣女子撇了下嘴,斜睨着太后,淡笑着道。
“冰妍?”太后雙手緊握在掌心,當日冰妍突然離開,她就覺得有些奇怪,只是冰妍什麼都沒有交代。
緊緊盯着黑衣女子,太后忙問道:“她爲何要擔心哀家,是不是你把哀家的女兒怎麼樣了?”
說着,太后伸手就要朝着那女子的衣襟拽去,只是黑衣女子猝然退後一步,淡然冷笑“太后莫不是太關心女兒,竟然老糊塗了嗎?”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太后的瞳孔驟然縮緊,望着她,緊張地問道:“若是你想要什麼珍寶,哀家隨時都能給你,但是絕不能傷害到冰妍!”
“冰妍公主一直在爲太后娘娘找解藥,如今還是沒尋到,太后果真是沒白疼了這個女兒呀!”黑衣女子冷笑一聲:“太后娘娘這麼長時間是不是經常胸悶腿乏?”
“你怎麼知道?”太后驚詫地望着她,雖然是有這樣的老毛病,但是太醫看了,也只是說她要多調養,就沒再說了,怎麼到了這個女人的口中,竟然就成在找什麼解藥?
“太后平日也真是挑剔,竟然只愛喝晨露泡的茶水。”那女子笑着坐在太后的旁邊,絲毫都不爲所懼。
太后緊蹙眉心:“露水中下了毒?”她平日是喜歡上身邊的宮人收集晨露,難道竟然有人在露水中下毒?而冰妍就是發現了這一點,纔要返回去的嗎,也不應該啊,爲什麼不告訴她,難道單單是怕母后擔心嗎?
黑衣女子搖頭:“露水中下毒,豈不是很容易被人發現,何苦要這樣麻煩,直接在花上下毒不是更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