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羅聰與凱德眼中,那位範隊長正好範隊長深吸一口雪茄煙,其人表情瞬間變得古怪。
剛纔還是莽莽撞撞的糙漢子,一下子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整個人看上就變得高深莫測。
就在三人重新認識對面之際,地上屍體中的某具突然躍起,帶着一道刃光閃現。
範博士帶着驚愕與驚恐的表情倒下了,其頸側鮮血狂飆,濺飛有數米之遠,他擡手捂住被深深隔開的脖頸同時,身軀已經軟到。
“靠!”凱德都來不及出手,就看到那道黑影朝後方飛躍而出。
“嗖!”季羅聰以最快速度出手,但由於根本沒時間攢式,他打出的暗器被黑影以匕首格擋,最後黑影破窗而出。
僞裝成屍首,並大膽潛伏下來,最終遞出致命一擊,黑影簡直就是殺手中典範。
季羅聰敢斷定此人才是血色十字中的領隊人物,光是隱忍功夫就足以讓人心生寒意。
季羅聰一個縱身躍到窗口,發現那道黑影已經躍下臺階,這速度不比他慢。
此人也是刺殺得手之後不做過多糾纏,論實力,季羅聰覺得黑影比血色十字其他人都強,他沒有信心能勝過此人。
“吱……咳咳……”
範隊長單腿跪地,一手捂住範博士的脖子,另一手掏出止血凝膠試圖止血救助後者,但此舉仍然無濟於事。
縱然能夠迅速止血,但範博士仍然喘不上氣,且眼鼻開始滴血,臉色烏青,想說話但發不出聲。
“匕首有毒!”凱德在邊上不合時宜的大喊,他這聲音一出,範博士眼神中的光芒即刻潰散。
黑影這一刀,切斷了範博士脖頸上的大動脈,割斷了聲帶,而且匕首還帶劇毒!
登場不過數分鐘的範博士最終沒能逃過一劫,轉眼間就沒了呼吸。
範隊長鬆手站了起來,一手血跡,他咬着雪茄搖搖頭,做出很遺憾的表情。
然而其眼神沒有絲毫變化,像是無動於衷……
不,更像是看慣了生死,所以漠視!
“是你?”季羅聰忽然出聲提問。
凱德也瞪眼望向範隊長,他跟上季羅聰的節奏了。
“什麼是我?”範隊長攤手裝傻。
季羅聰也不強行指認,而是給出他的懷疑理由。
他指了指範博士的屍體說道:“肯定不是他,否則他不會不知道我們是誰。如果不是你,那是誰知道血色十字襲擊倫格古堡?又通知我們前來此處與血色十字火併?”
季羅聰望向咬着雪茄的範隊長,後者臉上掛着淡笑,雪茄煙霧繚繞中,他一雙大眼睛熠熠生輝。
“這是要試一試我們的成色?”季羅聰在猜範隊長的動機。
“話說也正是巧,兩波人同時來找隱居在蒸汽石林的聖柩,一波看上去像是同伴,一波肯定是血色十字,都僞裝成觀光客來到這裡。區別是前者有備而來,直奔倫格島上的古堡,目標明確;而後者一無所知,他們只是傳遞了一個消息,其實不見面也罷。”
季羅聰又望向破窗,搖頭嘆氣說:“正是因爲你的安排,兩波人見面了還火併了。如果我們沒能把血色十字趕出去,沒能證明自身實力,你可能就不會出現了?”
範隊長沉沉吐氣,這個小動作讓季羅聰確認自己猜的沒錯,他繼續說下去。
“我猜想,你當時想的是跟我們接上線,確切的說是利用範博士跟我們接上線?都是聖柩,你天然信任我們,也爲了日後利用我們?”
季羅聰回頭再度望向範隊長,笑了笑說道:“對,爲了利用我們,你不想錯過這次跟我們搭上線的機會。理由很簡單,血色十字都找到你家來了,說明蒸汽石林你待不了了。你早晚得走,還要換身份,而有我們在邊上,你可以搭一程。”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我都能說的都被你說了。”範隊長伸出手來,他看着季羅聰,做出要握手的動作。
“蒸汽石林保安隊長,也是過去二百年來四海最危險的探險家、地質學家以及電氣工程師,我曾化名無數,就用當下的名字稱呼我吧,巴塞爾.範德維特。”
季羅聰伸手與剛剛做完自我介紹的範隊長握手,他也自我介紹說:“我是疾風之巴蘭榭,這位是雷鳴之凱德。”
“那我以後就是煙槍之巴塞爾,喊我老巴也行吶。”範隊長瞬間表現出了極大的積極性。
這下讓季羅聰措手不及,更關鍵的是對手這傢伙還搶了他的頭銜。
“老八是他的頭銜,你趕緊換一個。”凱德在邊上仗義出聲。
“那我就老範唄,煙槍之範德維特!”範隊長馬上改名,態度熱情。
“你決定要跟我們一起走了?”季羅聰忽然問道。
主動在名字前面加綽號,這是淵海以西職業者的慣例,老範這麼做的意圖顯然是準備拋下保安隊長這份正職,要跟他們浪跡天涯了。
老範讓季羅聰有種遇到老油子的感覺,他心忖難怪米斯特三世使其爲激進危險的傢伙,大有可能已經是走向混亂的聖柩意識體。
以後相處要多加留意……
老範此時又看了眼凱德說:“我認出他是誰,但我不知道你是誰?”
這句話說的似是而非,季羅聰聽了心中一動,凱德也不傻,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這具身體是鋼鎧奎因,數十年前橫縱四海的海盜義賊,但我敢打賭裡面不是奎因本人。”老範指了指腦袋,暗示凱德的意識並非本人。
季羅聰直接點頭承認,說道:“沒錯,奎因迴歸了矩陣海洋,現在主導聖柩的意識體確實另有他人。”
老範對於季羅聰的態度很滿意,他點頭給了兩人一個意外的答案。
“就看你沒跟我打招呼,我就知道你不是奎因本人!”
兩人聞言隨即恍然大悟,老範與鋼鎧奎因認識,甚至可能是好友!
對了,老範也是浪跡四海的冒險者,跟奎因有結交再正常不過了,這點他們之前沒想到。
“我跟奎因是兄弟,我們當年在海上出生入死可不是一次兩次,去到破碎南海的盡頭也有他的份!”老範又噴吐菸圈吹噓起來。
季羅聰聞言耳朵豎起,他馬上追問:“破碎南海的盡頭……是哪次?是哪個方向?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