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_V012.痛得體無完膚



受傷的腳腕本來每走一步就像斷了腳一樣,此時如芒在背的百合,更是感覺每一腳像是踩在了刀尖上,離他們越近,全身心越是疼得緊。

只是,她不敢喊痛,更不敢停下來,只能僵硬地擡腳,提步,再擡腳......

百合在雨霏的另一邊站立,沒有坐下去,而是在旁邊蹲了下來。

她想拿起江雨霏緊緊扣住抱住雙膝的一隻手,剛碰到她的手背,江雨霏突然擡手胡亂地阻止她的靠近,“別碰我!你們都滾開!都滾開!”

江雨霏突如其來的抗拒,讓百合猝不及防,她腳下沒站穩,被江雨霏揮手一推,便結結實實地向後坐了下去。

“嘶——”百合微不可聞地發出一聲輕輕的呻吟,雙手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樣,想抽離地面,卻最終不得不扶着地板站了起來。

年與江條件反射地直起身子正準備扶她起來,卻看見她雙手撐地重新站了起來,又很快保持住了之前蹲着的姿勢,只好訕訕地收回了手。

眼淚,瞬間滾落。

百合再也沒有能力抑制住它們的涌出。

卻不是因爲腳腕上傳遞上來的痛,也不是因爲剛纔雙手落在地面上時,被地板上的玻璃渣之類的東西扎傷了手心,而是看到向來開朗俏皮的江雨霏,突然變成了一隻受驚的小動物一樣,不讓任何人靠近。

“雨霏,對不起,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出來,對不起。”眼淚順着臉頰流進嘴裡,鹹鹹的,澀澀的,卻怎麼也不如心上傳出來的痛。

確定了沒有人再碰自己,江雨霏將身子又往後靠了靠,低下頭,再次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地坐好。

年與江“騰”得從沙發上站起來,“雨霏,聽話,跟老爹回家!咱回外婆家好不好?我現在,立刻就帶你回X市外婆家。”

說着,年與江脫下外套要給江雨霏穿上。

江雨霏在聽到他提了“外婆”之後,慌忙擡起臉,抗拒地搖頭:“不要,不要!我不要這個時候回去!我誰也不見!”

直到這個時候,年與江和百合纔看到了江雨霏的臉。她並沒有哭,臉上也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甚至看不到她此時除了抗拒之外的任何情緒,只有那靈動的還透着稚氣的眸子似乎閃動着懇求,懇求他們不要帶她出去,不要帶她去見任何人。

年與江拿着外套的手,不覺地用力,卻只能柔聲妥協:“好,咱誰也不見!都聽你的,咱先回家,你說怎麼做咱就怎麼做!”

聽着年與江明明是帶着極致震怒,卻被他強忍着,如此溫柔的勸慰,百合心裡五味雜陳。

都怪自己,都怪自己......否則,雨霏也不會被欺負,他也不會如此無奈,如此傷怒!

“對,雨霏,我們先離開這裡,我們去報警,讓警察去懲罰那些做壞事的人!”百合牽強地擠出一絲笑,想告訴江雨霏:沒事,有我們在你身邊。

可是江雨霏在聽到“報警”之後,情緒再次失控,她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把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另一隻手指着年與江和百合,居高臨下地怒聲威脅道:“你們敢報警,我立刻死在你們面前,不信你們試試!”

百合被嚇得連忙捂住了嘴,年與江則擰緊了眉,將手裡的衣服扔在沙發上,向江雨霏伸出手:“別鬧了!我什麼時候依靠過警察解決問題?不想回外婆家,我們就不回!乖,跟我先回研究院!”

江雨霏掃了一眼年與江和百合,眸子滴溜溜轉了轉:“我可以回去!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準報警!今天發生的事,也不準告訴任何人!”

“好,老爹都答應你!”年與江緩緩走近江雨霏,再次張開雙臂,臉上是強壓抑着的耐性。

江雨霏這招這麼多年來不知道在他面前玩了多少回,看着她那雙靈動俏皮的眸子不停地轉來轉去,年與江便確定,她是真的不願讓這件事擴散。

只不過,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這丫頭受了這麼大的傷害,怎麼還可以這樣無所謂?

“雨霏,聽年書季的話,先離開這裡!”百合看着那刀尖離江雨霏的脖子上的大動脈越來越近,緊張得說話都在顫抖。

江雨霏咬了咬脣,低眉猶豫地看了一眼手裡那還閃着斑駁血跡的刀面,緩緩地垂下了手臂。

年與江見狀,大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緊攫住她的手腕,江雨霏痛得驚呼一聲,不得不扔掉了手裡的匕首。

年與江不容分說地將她打橫抱在懷裡,江雨霏雙手雙腳掙扎着要下來,年與江狠狠地盯着她的臉,怒喝道:“再鬧,我就給你親爹打電話!”

聞言,江雨霏突然停止了撲騰,秀眉緊皺,不可思議地盯着年與江盛怒的臉,咬着牙漸漸低下了頭,雙手圈住他的脖子,不服氣地說:“我沒說不回!”

百合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她不知道江雨霏的親爹到底是何方神聖,爲何讓給她瞬間變得乖巧聽話,但眼下這種狀況,只要雨霏不再想不開做傻事,後面的事她相信年與江可以處理妥善。

年與江咬了咬牙,冷峻的眸子裡涌出濃濃的陰摯之色,抱着江雨霏走了兩步,回頭淡淡地看了一眼百合,“還愣在這裡有什麼用?走吧!”

說完,年與江抱着江雨霏大步走出了包廂。

百合怔怔地愣在了原地,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是在責怪自己沒有陪着雨霏,才讓她被......沒錯,都怪自己!

良久,她才轉身拿起他落在沙發上的外套,撿起江雨霏方纔拿出來的匕首,看着被玻璃渣扎得鮮血直流的手心,眼淚一顆顆滾落,砸在了那滿是傷口的手上。

疼,真的很疼。

每走一步,腳腕上的痛都讓她不得不輕一點擡腳,加上還在不斷滲出血來的雙手,她突然有種精疲力竭的倦意,索性就想坐在這裡,再也不出去!

可是心上傳來的痛,遠遠比手上腳上的痛強烈數百數萬倍,那種失落感,遠遠比身上的疲憊來得更加洶涌。

這種痛,這種失落,帶着難以置信,帶着冷徹的寒意,讓她一旦回味起來,便渾身冷得打顫。

失戀的時候,沒這樣痛徹全身。

錯以爲失身的時候,也沒如此失落。

即使被人一次次陷害,也沒感覺到像此刻這樣讓她冷得絕望。

只年與江那麼一個淡漠的眼神,那樣一句帶着責怪的質問,她便痛得體無完膚。

雨霏受辱,她也自責得不得了,心痛得不得了。只是她不明白,昨天夜裡,還那樣親密無間的兩個人,爲何此刻竟然可以如此冰冷?

百合仰頭,看着絢麗的五彩燈,覺得頭暈呼呼的,低頭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忍着渾身蔓延出來的痛意,一步步艱難地走出了5088。

走出會所,百合剛好看到小高匆忙又恭敬地關上了路虎的後車門,車門關上的一瞬間,她看到坐在後面的年與江側過臉關切地詢問着江雨霏。

看見百合出來,小高上前扶住她:“你的腳怎麼好像嚴重了?沒事吧?”

百合輕輕地甩開了他的手,輕笑道:“我沒事,你快送年書季和雨霏回去吧。”

“你不回嗎?年書季一直在等你下來。”小高詫異地問。

“我,”百合看到柳小丹畢恭畢敬地站外旁邊,連忙拉着她的手,對小高說:“我和小柳還有點事,你們先回吧,我呆會自己回去。”

“這個......要不您跟年書季說一下?”小高有點爲難

“沒事,你們快回去吧,別讓他久等了。”百合催促了一句,把手裡年與江的衣服和江雨霏的匕首小心遞給小高,便拉着還在雲裡霧裡的柳小丹轉身向與車子相反的方向走去。

“書季,甄小姐說她還有點事,晚一點自己回研究院。”小高坐進駕駛室,小心翼翼地對年與江彙報。

年與江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闔眼休憩的江雨霏,冷俊的臉上露出淡淡的不悅,咬了咬牙低聲說:“隨她吧,我們先回研究院。”

看着黑色的路虎終於疾馳而去,百合嘴角泛起一抹自嘲。

就算自己成爲他的女人,也一樣是個外人,不是嗎?

“百合姐,你的腳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還有你的手,好像在流血。”柳小丹看着一瘸一拐的百合,在低頭掃向她的腳的時候,纔看見她的手上似乎有血跡滲出,連忙抓起來看了看,驚呼道:“是不是剛纔被包間裡的碎玻璃弄傷了?他們喝得亂哄哄的,砸了好幾個瓶子!”

百合縮回手,輕笑道:“沒事,我回去用個OK繃就行了!我們打車回去吧!”

“哦,那好吧!”

回到研究院,在公寓分開的時候,百合小聲對柳小丹說:“小柳,雨霏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知道吧?”

“放心吧百合姐,高師傅已經叮囑過我了,你快回去看看雨霏吧!我先回去了,有事需要幫忙,一定給我打電話啊!”柳小丹嘆了一口氣,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推開房間門,沒有開燈,藉着窗外泄進來的朦朧月光,百合只能看見江雨霏已經躺在了牀上。

百合輕手輕腳地關門,進浴室清理了一下手心裡的傷口,洗了個澡,看着被自己扔在桌子上的已經完全下崗的手機,苦澀地勾了勾脣角,才小心翼翼地躺在了牀上,看着對面牀上的江雨霏的身影,心,難以自持地疼起來。

她只是一個孩子,到底是誰這麼殘忍,居然下得了手侮辱她?還是被好幾個人一起欺負......

嘆了口氣,正要上牀,對面的江雨霏翻了個身,有點不耐煩地說:“你嘆什麼氣啊,我還沒缺胳膊少腿呢!”

“你沒睡啊?”百合詫異地睜大了眼看向她。

“睡什麼睡,我在想那個王八羔子現在死了沒!”江雨霏突然起身打開了手機,屏幕燈光映得她小臉上透出一抹詭異的藍色。

“誰啊?誰死了沒?”百合見江雨霏沒睡,輕輕扭開了牀頭的檯燈,不解地問道。

“還能有誰?意圖欺負我的那幾個傻缺唄!”江雨霏不屑地說着,輕鬆的語氣一點都聽不出她剛剛被人欺負過。

“什麼意思?你知道他們是誰?”百合坐直了身子,心裡一動,要是她知道是誰,這案子就好處理了!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我又沒吃虧!”江雨霏輕描淡寫地說完,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得意的冷哼。

“你,你是說你,你沒事?”百合又驚又喜,忙不迭地下牀,一時間興奮地忘記了自己受傷的腳,急忙走過去,坐在了江雨霏牀邊。

“我能有什麼事?”江雨霏扔掉手機下了牀,“啪”得打開了房間的燈,從桌上拿起那隻匕首,在百合眼前晃了晃,“看到沒?這是什麼?”

“你什麼時候身上藏了一把匕首啊?”剛剛在會所,百合已經被江雨霏突然拿出來的匕首嚇了一跳,怎麼又拿出來了?

“嘿嘿,看到這上面的血了沒?”江雨霏把刀持平,指着上面已經風乾的斑斑血跡。

百合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刀尖上果然有血斑,騰得站了起來,關切地問:“你哪裡受傷了?”

“彆着急!我怎麼會受傷!楊素素派來的那三個小癟三,被我削了一個!”江雨霏看着刀尖上的血,眸子裡放射出陰冷的狠厲來。

“你?你用這把刀捅了......”百合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一下,“你是說楊素素找人去欺負你,你用刀子自衛,捅了他們?”

“只捅了一個,其他兩個沒來得及教訓教訓他們呢,他們就夾着尾巴逃了!”江雨霏把手裡的刀扔進垃圾桶:“這個就算不是兇器,也沾了那個王八蛋的髒血,看來我得換一把防身的刀了!”

百合看着垃圾桶裡那寒光閃閃的匕首,楞了半天才緩緩坐了下去:“只要你沒事就好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這個丫頭,果真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傢伙,什麼事發生在她身上最終都可以被逆轉!

難怪她死活不肯讓報警!

且不管到底是誰找的流氓去欺負雨霏,只要她沒事,其他的事有她那個萬能的老爹,還怕什麼呢?

想到年與江,百合心中又是猛地一痛,默默地走回自己的牀上,躺了下去。

“怎麼了啊?好像被強暴的不是我而是你一樣,你怎麼了?臉色不好,不舒服?”江雨霏看百合突然不說話了,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

“我沒事,就是被你嚇得有點累了,早點睡吧!”

“你嚇什麼啊?我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啊?如果他們真的佔了我便宜,我還能坐在那裡等你們去安慰我?我早就拎着刀槍追他們到天涯海角也得將他們千刀萬剮!”江雨霏不屑地說。

“是啊,所以說你不當演員真是演藝界的一大損失!”百合沒好氣地白她一眼,鑽進了被子裡。

摸着脖子上掛的那隻考拉,心裡卻突然涌起一陣陣涼意。雙手扯住鏈子正要取下來,年與江當時硬給她套上脖子時的情景突然在腦海閃過。

“戴上了就別取下來!”

他那霸道得不可一世的語氣,彷彿還在腦中盤旋。

猶豫良久,她慢慢垂下了手,深呼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是星期天,百合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江雨霏已經不在房間了。想到剛剛過去的那既狼狽又驚心動魄的一天,百合擡手看了看手掌,左手一個傷口,右手兩個傷口,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手只要微微張開,還是疼得她不由地倒吸一口氣。

坐在安安靜靜的寢室裡,突然記起手機已經壞了。在抽屜裡找出幾個月前剛來研究院換手機號碼時順便淘汰的一箇舊手機,換上卡,按了開機鍵。

良久,看着乾乾淨淨一個未接來電、一條短信也沒有的手機,百合自諷地抿了抿脣,起牀給手心貼上了OK繃。

正想把被摔壞了的手機扔進垃圾桶的時候,她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一樣,小心翼翼地抓起已經四分五裂的手機屍體,裝進盒子裡塞進了抽屜。

此時在研究院十五樓,年與江正在辦公室裡等待着幾位不速之客。

昨天晚上送雨霏回公寓之後,他又折回了星空會所。

會所的老闆李強接到陳經理的電話,急忙趕了過來,在仔細查看了錄像之後,便謹慎又恭維地給年與江彙報到:“5088在只剩下江小姐和柳小姐之後,確實進去過三個流裡流氣的小夥子,但不足五分鐘便走了出來。其中,一個人好像受了傷還是不舒服,被另外兩個人攙扶着,極其快速地離開了星空。至於在這之前,經過跟高師傅的核對,跟江小姐一起進包間的都是研究院的職工。”

年與江看了一眼小高,小高微微點了點頭,直到回研究院的路上,才告訴年與江:“和雨霏小姐一起進包間的,是楊素素和姜澤。”

“好!”年與江緊握着的拳頭狠狠地抓住了坐墊,陰沉的眸子隱在忽明忽暗的香菸發出來的火光裡,顯得愈發深邃冷峻。

一大早,他竟接到研究院黨,委書季吳德義的電話,說有急事要當面彙報。

年與江剛坐定,抽出一支菸還未來得及點燃,就響起了敲門聲。

“進。”

“書季,真不好意思,週末打攪您休息了!”吳德義剛推開門,就滿臉諂媚,他後面,居然還跟了研究院總會計師姜慶民和他的兒子姜澤。

“書季好!”姜氏父子齊齊恭敬地打招呼。

“嗯,都來了!坐吧!”年與江大手一揮,指了指沙發讓他們坐了下來。

“小姜啊,我還沒來得及問你,昨天是你跟雨霏一起出去的吧?怎麼沒把她送回來?”年與江狹長的眸子微眯,掃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各懷鬼胎的三個人,點燃煙輕輕吐出一口。

“年,年書季,對不起,昨天我先去送素素姐了,雨霏說她坐一會就自己回去,我,我就沒管了。”姜澤連忙站起來,支支吾吾地解釋。

“坐吧坐吧,沒事!”年與江淡淡地說。

“可是,書季......”

姜澤擡頭看着年與江,還想說什麼,被姜慶民拉着胳膊硬拉着坐到了沙發上。

年與江凌厲的眸子將一切看在眼裡,輕笑道:“怎麼?還有什麼難言之隱?既然來了,就說吧!”

吳德義見狀,連忙站了起來,“年書季,還是我來彙報吧!昨天小姜走了之後,雨霏在會所的包廂裡,用刀捅了一個小夥子,差點傷了要害,幸虧送醫院及時,才保住了性命。”

“什麼?”年與江一怔,隨即瞭然地漸漸舒展開眉宇間的鬱結,眸子睨向吳德義:“她怎麼會好端端傷人?”

“這個......”吳德義猶豫了一下,似是不明狀況地說:“聽說是那幾個小夥子喝醉了酒,看到雨霏長得漂亮,一時沒把持住,想輕薄雨霏,沒想到剛靠近她,她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向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小夥子的腹部,另外兩個嚇得先送他去了醫院。”

“是麼?”年與江擰眉看向一直低頭不語的姜澤:“小姜,是這樣嗎?”

“是的,年書季。”姜澤點點頭,卻不敢擡頭看一眼年與江。

“那你們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雨霏都跟你們說了?”年與江陰沉的眸子裡劃過一抹狡黠和濃濃的不悅。

眼前的三個人,是什麼貨色他還能不清楚?

吳德義胸無點墨,好色成性,憑着他那個能源大師老子的光環混到了如今這個位置。

姜慶民,當年在X市總部財務處任副總會計師,不知道爲趙局長洗了多少昧心錢,後來趙局長從副職轉正之後,便把他調到這裡來任總會計師。既提拔了他,又將他踢遠,以免兩個狼狽爲奸過的人走得太近而引起懷疑。

至於這個乳臭未乾的姜澤,上次到處謠傳百合的事,處分的決定還未來得及公示,他竟然還敢造次!

三個人面面相覷看了一眼之後,姜澤站起來,像是豁了出去一樣:“年書季,我全都招了吧!那三個小夥子確實跟我認識,我也只是剛好在星空遇見了他們,他們本來就對江雨霏仰慕已久,可能是因爲喝了酒,纔想跟她開個玩笑,沒想到差點丟了性命。但是,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們,因爲......”

“因爲什麼?”年與江見他欲言又止,逼問了一句。

“因爲您女兒江雨霏帶了違禁藥品進了會所,他們三個人是吃了藥之後,迷失了心智,纔會犯錯......”姜澤說這話的時候,擡眸一直觀察着年與江的臉色。

吳德義和姜慶民相對看了一眼,彼此的嘴角俱浮起微不可察的得意,一副冷眼看笑話的表情。

“違禁藥品?”年與江捻滅手裡的煙,皺眉問道。

“是的,是K粉。”姜澤點頭。

“呵呵。”年與江冷笑了一聲,徑自又點了一根菸:“小夥子,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K粉可是毒品,你親眼見江雨霏帶這些東西了?還是她親自給你服用了?”

聞言,姜澤無助地看了看姜慶民,又着急地看了一眼吳德義,卻見兩個人都低下了頭,一副思考的樣子。

年與江的這話很明顯,言外之意就是:你說我女兒攜帶毒品,有證據嗎?

姜澤正在支支吾吾間,一直一言未發的姜慶民站了起來,笑着說:“年書季,小兒雖然胸無大志,但也不至於亂說話。您也是明白人,其實今天我帶着小兒來向您認錯,就是希望您看在趙局長的面子上,給小兒一個改錯的機會,以後再也不交那些不務正業的狐朋狗友了!”

“怎麼?這麼小的事,這麼快趙局長已經知道了?”年與江笑得雲淡風輕。

趙局長?哼,你姜慶民膽子夠肥,敢公然把趙局長搬出來!如果不是因爲那個楊素素是他的人,如果不是因爲他自己現在的職位尚不能跟趙局長算總賬,他早在得知楊素素陷害百合的時候,就對他毫不客氣了,又怎麼會忍到現在?

可是,他跟趙局長之間微妙的關係,是他年與江自己遲早都會處理的事。還輪不到任何人用趙局長的名字來威脅他!

“也不是!沒敢給任何人彙報,我知道之後,作爲程序,先給研究院黨,委彙報了,吳書季說還是先來想您認錯!”姜慶民面露尷尬。

“是啊,年書季。我聽說雨霏出了事,也是緊張擔心,所以才一大早給您打了電話。”吳德義附和道。

年與江漠然地看了一眼他們三個人,良久,臉上突然浮起淡淡的笑意:“既然雨霏安然無恙,那也談不上誰對誰錯。年輕人的世界,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總是看不懂!是吧,德義,慶民?”

“是的!是的!現在的孩子,跟我們代溝太深!”吳德義和姜慶民見年與江面上輕鬆了,連連笑着點頭附和。

“行了!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慶民你跟姜澤先出去吧,我跟德義說兩句話。”年與江站起身準備送客。

“好的,那我們先出去了!”

遣走姜氏父子,年與江重新坐回椅子裡,一臉平靜無瀾地看向吳德義:“德義,是不是被雨霏捅了的小夥子傷得很嚴重?”

吳德義點點頭:“失血過多,目前雖然搶回了一條命,但還在ICU裡監測着。這也是瞞不住了,纔來給您彙報。”

“給你們添麻煩了,醫療費和營養費我隨後讓小高送過去。至於昨天的事,不管是姜澤的朋友強暴未遂也好,還是他們幾個年輕人被人陷害誤食了違禁藥品也罷,我都當是幾個不懂事的年輕人做的荒唐事不予追究了!你可懂我的意思?”年與江微眯着眸子問道。

“當然!年書季,您放心吧!我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肯定不會亂說一個字!”吳德義鏡片後的眼睛發出精明的光芒,連連點頭。

“那就辛苦你了!”

吳德義離開之後,年與江一個人在辦公室坐了很久。接連抽了三根菸,才站起身,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雨霏這個丫頭,真是讓她越來越不瞭解了,真不知道她那個小腦袋瓜裡究竟裝了一些什麼主意!明明自己傷了別人,還裝了一副當真被人強暴了的樣子,這又是爲何?

不過,知道她沒被欺負,還是讓他不由地鬆了一口氣。至於姜氏父子、趙局長,遲早有一天他會讓他們爲今天的所爲付出代價!

不過此刻,他可沒時間去想方設法佈局報仇,更沒心情這麼快就去找江雨霏問個清楚,有件事,比任何事都重要。

那個女人,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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