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的夜裡,“四季”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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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城這天晚上在這裡約了牌局,到了才知道陸景喬也在這裡應酬,而且請他吃飯的對象是愛玩愛鬧的莫家公子莫寒笙,傅西城過去打了個招呼,便將兩個人一起拐到了自己的牌局上。
陸景喬最近心情不好傅西城是清楚的,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然而他深知陸景喬的秉性,知道他不會多說,因此也不多問,能找樂子的地方自然要多想着他一些。
偌大的房間裡已經有幾個人玩開了麻將,慕慎希坐在撲克桌旁邊,百無聊賴地拿撲克當飛鏢扔着玩,一擡頭看見傅西城陪着陸景喬走進來,他頓時就笑了,“傅大少,你這出去一趟,帶回來兩個財主啊!償”
傅西城瞥他一眼,“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你高興什麼呢?”
“話是如此,既然玩牌,氣勢還是要拿出來的。”慕慎希回答道。
陸景喬面容和眸色一樣暗沉,夾着香菸走過來坐下,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慕慎希頓時就挑了眉,“喲,這下可不妙,有殺氣。”
周圍一圈人頓時都笑了起來,只有陸景喬仍舊是冷淡沉晦的模樣,一言不發。
牌局很快開始,幾個人坐在一起玩德州撲克,倒是比平常玩麻將有趣了許多。
陸景喬話不多,籌碼卻丟得格外爽快,前三把就輸掉了一半籌碼。
贏得最多的莫寒笙笑得暢快,看着慕慎希,“慕先生,您這感覺好像不太準啊?”
慕慎希取下嘴裡的菸頭,瞥了陸景喬一眼,回答道:“走着瞧。”
果然,從第四把起,陸景喬彷彿就發了狠一般,接連贏了五局。
慕慎希一面搖頭一面取出支票簿來,“反正我今天就是預備好了要輸錢的,先擺在這裡好了,陸先生,你可要手下留情纔是。”
話音落,陸景喬再度在第二輪就將所有的籌碼都推了出去。
鑑於他的籌碼是在座最多的,剩下的人只能要麼棄權要麼全跟,慕慎希眼明手快棄了權,等着看好戲。
因爲先前一輪陸景喬就是靠這個法子,用一手爛牌贏了一把,這會兒在座一半人不信邪,都跟着下了注,結果一次輸了個精光。
慕慎希咬着菸頭笑得格外愉悅,伸出手來遞給陸景喬一個大拇指。
鑑於陸景喬實在是太狠,牌局上的人頓時就少了三個,人少不好玩,傅西城便又想着辦法攛掇其他人坐上桌來。
趁着這個休息時間,慕慎希走開去接了個電話,而賀川也在同一時間來到了包間裡。
看見陸景喬之後,他徑直走到了陸景喬身邊,低聲道:“陸先生,事情已經辦好了。”
陸景喬把玩着手中的撲克,聞言只是淡淡應了一聲,又問:“美國那邊呢?”
“也已經有消息傳了回來,都辦妥了,錢也拿了回來。”賀川說道。
傅西城剛好回到桌邊,聽見這兩人的對話,不由得擰了擰眉,在陸景喬旁邊坐了下來,“什麼事?”
陸景喬沒有回答他,站起身來往衛生間走去。
賀川跟傅西城打了聲招呼之後便也準備離開,傅西城卻一直跟着他走到門口,喊住了他:“賀川!”
賀川不得已頓住腳步,傅西城就倚在門口,看着他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老闆最近的狀態實在是不太對勁——”
“傅先生,這是陸先生吩咐的事情,我不好跟您多說什麼……”
傅西城翻了個白眼,“跟黎湘有關?”
賀川微微一遲疑,沒有回答。
然而他不回答就已經是坐實了傅西城的猜測,傅西城又問:“剛纔你說美國的事情也已經辦妥,還拿回了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做了什麼?”
慕慎希的聲音卻剛好從身後傳來,“別爲難他了,他也只是聽吩咐做事而已。”
賀川聽了,連忙又朝慕慎希點了點頭,這才匆匆離開了。
傅西城回頭看向慕慎希,慕慎希拋了拋自己手中的電話,淡淡道:“剛剛得到的消息,蔣程程她爸在美國被人綁架,交了鉅額贖金之後還被人打斷了腿——”
傅西城臉色驀地一變,“怎麼會?蔣天和不是黎湘的親生父親嗎?”
慕慎希回頭,看了一眼剛好從洗手間裡出來的陸景喬的身影,淡淡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根本就是一場騙局。所以,這大概就是原因。”
慕慎希說完,轉身回到牌桌旁邊,在陸景喬身邊坐下來,將自己的手機往他面前一推,“剛剛蔣大美人給我打了電話,問我知不知道你的下落。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不會說謊話——”
陸景喬聞言,漫不經心地抽了口煙,不以爲意。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牌局才散,衆人各自離開的時候,傅西城在“四季”門口堵住陸景喬,坐進了陸景喬的車子裡。
雖然只是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可是他多少也查到了一些東西——
“剛剛慕慎希告訴我蔣天和在美國被人打斷了腿。”傅西城說,“而我這邊得到的消息是黎仲文夫婦也在路上被一羣小混混暴打,現在送進了醫院,情況具體怎麼樣還不知道。你不要告訴我這是巧合。”
陸景喬含了一支菸在口中,低頭撥開打火機,火光明滅,映出他分外冷沉的面容。
傅西城一見他的反應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不由得有些躁,“你是不是瘋了?要是被人查出來事情是你做的,你知道事情會有多嚴重嗎?這是犯法!你這個陸氏繼承人還要不要當了?”
陸景喬擡起頭來,緩緩吐出一口菸圈,“那就等有人查出來,你再來告訴我好了。”
傅西城一怔,忍不住又咬牙道:“爲了黎湘,你還真的什麼都不顧了?”
“不用再提她了。”陸景喬說,“她已經不是我的女人了。”
傅西城又是一怔。這中間的因果緣由,他這會兒是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告訴我,將來要是有什麼事,我也好給你個照應啊!”傅西城着實是有些惱了。
陸景喬已經漫不經心地抽着煙,很久之後,才淡淡回了一句:“那如果我告訴你,陸景霄的腿已經好了,你信不信?”
傅西城霎時間驚在原地。
到底也是在商界裡從小泡大的人,幾乎只用了半分鐘不到的時間,他就已經想清楚了這中間的來龍去脈,“他這是衝你來了?”
陸景喬沒有回答,傅西城還想問什麼,前面的司機卻忽然開了口:“陸先生,後面有一輛車子一直跟着我們。”
傅西城聞言,立刻回頭看了一眼,而陸景喬卻只是開口道:“靠邊。”
車子緩緩在路邊停了下來,後面那輛車果然也跟着在路邊停了下來。
下一刻,有人打開車門從那輛車上走了下來。
“程程?”傅西城低低說了一聲。
陸景喬臉上卻一絲訝異的表情都沒有,直到蔣程程來到他的車子旁邊。
傅西城下了車走到蔣程程旁邊,蔣程程卻只是看着依舊坐在車裡的陸景喬,而陸景喬根本一點下車的意思都沒有。
“程程。”傅西城心裡想着蔣天和的事情,多少也猜到蔣程程來的目的,一時也判斷不出個是非究竟,卻還是防着蔣程程失控。
出乎意料的是,蔣程程卻只是站在那裡,安安靜靜地看着陸景喬,片刻之後,竟然紅了眼眶。
“你一定要做得這麼狠絕嗎?”蔣程程看着他,“我爸已經六十歲了,你讓人打斷了他的雙腿,讓他以後怎麼生活?”
陸景喬看也沒有看蔣程程一眼,過了好一會兒,才聲音清冷地開了口:“有你這個女兒,他怎麼會活不下去?”
“我們之間到底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蔣程程看着他,終於控制不住地落下淚來,“我們這麼多年的情意,真的可以說放下就放下,就這麼不值得你留戀一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