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旦夕禍福,稍有意外,也怪不得對方,安離看了看手錶,覺得自己還有時間,便答應下來。
建業大道也不是很遠,大概二十分鐘後,安離便在約好的咖啡館前停了車。
進去之後,門口接待的侍者問她有約麼,安離隨口報上了卓遠已經訂好的桌號。
侍者引着她往裡面走去,那是一間靠窗的隔間,遠遠地便看到卓遠坐在屏風裡面,身影若隱若現。
侍者將她引到地方之後便離開了,安離也沒多想,就進去了。
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頭不知卓遠一個人。
還有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安離不認識,但看着卻很眼熟。
安離的目光在卓遠與那男人之間打了個來回終於明白爲什麼會感覺眼熟,因爲這裡兩人雖然相貌不同,但穿衣風格卻是一模一樣的……
異卵雙胞胎?
安離皺眉想着,便沒有在第一時間坐下。
卓遠卻以爲她看到多了一個人不高興了,急忙站起來,道:“你來了,快坐,這是我哥,本來是順路送他去談生意的,倒黴跟我一起被困了,你不會介意吧?”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介意……就算安離稍有不願,此時也只能點頭,反正她也只是過來送請帖。
“沒關係。”安離這才入座。
她不欲多言,剛一坐下,就將請帖拿了出來,放到桌上,給卓遠推過去:“這個給你。”
“多謝。”卓遠將請帖接了過來,打開來看了一眼,笑道:“新婚幸福啊,這個時候新娘子還出來亂跑,麻煩你了。”
安離笑笑接受了這新婚祝福。
“對了,還沒有介紹過,我哥名叫卓建宇,跟我是堂兄弟關係。”卓遠眯着眼睛介紹切了自己的哥哥。
安離不認識這個人,也不覺得自己的將來跟他有什麼交集,不過人家都介紹了,她還是很有禮貌的笑了笑。
卓遠又對卓建宇道:“哥,這就是安離。”
這個說法很奇怪,讓安離皺起眉頭。
比起卓遠來,他的這個堂哥看上去不討人喜歡多了,從安離進來的時候,他就一直盯着安離,目光銳利,極具侵略感,此時被卓遠介紹,臉上也不見笑容,只一個勁兒地看着安離,口中道:“嗯。”
安離感覺有些不適,但還是將心中的不悅壓了下去,疏離禮貌地說道:“請帖已經送到了,我就不多留了,這就走了。”
“這麼快……”卓遠沒想到安離這麼快就要走,眉宇之間略有些驚訝。
卓建宇卻道:“我們給你點了咖啡,還沒上,最坐一會兒,別浪費了別人的心意。”
這口氣……安離眉頭皺得更深,直接起身,道:“不必了。”
然後對卓遠一點頭,轉身走出了包廂。
走到收銀臺的時候,安離微微一愣,又折回去,順便幫卓遠將賬結了。
那卓建宇說的句子雖然少,可每一個字都讓安離覺得討厭,她可不想欠對方什麼,結了倒好。
而包廂內,卓遠還沒來得及對安離的快速離開說
什麼,倒是他那個堂哥先不滿了起來:“她這是什麼態度?”
卓遠對自己這位驕縱蠻橫的堂哥並無好感,但因爲估計到某些理由,還是耐着性子道:“她三天後就要訂婚了,現在肯定很忙。”
“哼。”卓建宇卻是冷哼一聲,別有深意道:“訂婚也沒有用。”
卓遠無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告訴他這裡並非卓家,不是每個人都要對他畢恭畢敬?
說不定卓建宇還會怪他多管閒事。
跟安離撒謊,將人從公司騙過來讓卓建宇看一眼已經是他最大的退讓了,見卓建宇還在罵罵咧咧,卓遠道:“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家吧。”
言罷,不等卓建宇反應過來,卓遠便轉身離開了。
看着卓遠的背影,卓建宇並沒有追上去,而是坐在遠處,狠狠啐了一口:“呸!你就是卓家一條狗!裝什麼樣子?”
卓遠並不知道卓建宇說了什麼,不過這種話他從小到大在卓家聽的也不少了,向來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一個人看另外一個人是狗,另外一個人肯定不會覺得對方是個人。
別怎麼怎麼說,總之就是兩種不同的物種罷了。
物種都不同,沒辦法交流也是正常的。
卓遠邊走邊想,到收銀臺前的時候無所謂一笑,便將卓建宇拋之腦後了,續而對着前臺小姐露出一個可親的笑容:“16號桌結賬。”
卻被告知,16號桌的錢剛纔已經被一位女士給結了。
聽到這個結果,卓遠心中倒是五味雜陳起來……
回到家中,安離將在咖啡店見卓遠,同時也碰到卓建宇的事情跟殷北辰說了,這兩天他們在調查卓巧容的事情,所以對卓這個字有些敏感。
殷北辰道:“他若是有目的,遲早要暴露,我們多防備些就是了,躲也躲不開”
遲早要面對的事情。
聽殷北辰這樣說,安離也就淡定了。
訂婚的前一天晚上,殷北辰卻將安離從家中送了出來,儘管不是很情願,但是還是要乖乖照辦。
因爲喊安離過去的人是童鬱。
前段時間安離是在是太過忙碌,以至於通知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獨她不知道。
最後還是從殷南崢口中得知他弟弟要訂婚了,懵逼的童鬱幾乎以爲殷北辰要娶的人不是安離,問過之後,原來是她沒良心的好友將她給忘了。
童鬱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於是原本應該在家中跟自己好好溫存的媳婦便被童鬱一個電話叫走了。
殷北辰也很生氣。
但是沒辦法。
將安離送下車的時候,殷北辰還道:“這也就是訂婚……如果是結婚的話,我絕對不會再將你送過來了!”
聽着這怨氣滿滿的話語,安離甚是好笑地安慰道:“放心吧,結婚的前幾天我們都要分開的。”
殷北辰懵了,要分開,他怎麼不知道?
看他這表情,安離覺得十分有趣,再取消兩句也是可以的,不過童鬱還在上面等着她,不能再拖
,只好道:“你先回去吧,我明天會自己想辦法去酒店的。”
“明天讓段佑來接你們。”訂婚當年讓新娘自己去酒店算怎麼回事,殷北辰皺眉又囑咐了兩句,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安離目送殷北辰上了車,直到車子開動,這才轉頭往樓道里走去。
誰知剛走了兩步,便聽到有人語帶調笑道:“我還以爲你準備在這裡站到天荒地老呢。”
“誒?”
剛纔黑暗的樓道因爲這句話而亮了起來,安離趕緊往前兩步,便看到了站在角落裡的童鬱。
“你什麼時候下來的?”
“切。”童鬱抱臂而立,口氣酸酸:“早就下來了,只是你根本就沒有心看我罷了。”
“哪有。”安離十分無辜:“你都不出聲……”
說完,卻發現童鬱的表情更加不妙了,安離忙上前抱住她的手臂,改口求饒:“誒,我錯了,我不應該無視你的。”
“哼。”童鬱哼唧了一聲,這才放過安離。
兩人一同上了樓,爲了討好被忽略的好友,安離將殷北辰剛纔的話說給她聽,童鬱臉上果然少看了許多,傲嬌地一撇頭,道:“你竟然敢我給忘了,我就是要懲罰他!”
忘掉這件事情的是安離,背鍋的卻是殷北辰,得了便宜的安離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安靜地坐在一邊。
童鬱原本聽生氣的,但看到安離一副賣乖的樣子,忽然又笑出聲來,道:“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不一樣了?”安離卻不知道這句話從何而來。
“嗯,不一樣了。”童鬱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卻道:“我說,都在這下頭站了半個小時了,你還上不上樓了?”
“上上上,當然上。”
其實童鬱找安離過來沒有什麼事情,也不是單純像她說的那樣因爲生氣,只是忽然得知好友要訂婚的消息,有些接受不了而已。
她是早就知道了,但知道跟親口聽安離說那種感覺完全是不一樣的,有人說如果一個女人要出嫁了,最難過的除了她的父母就剩下閨蜜了。
從前童鬱還對這種說法哼之以鼻,然而現在看來,卻是無比的準確。
直到兩人都躺在牀上,準備入睡了,童鬱還是對這件事情不能介懷。
拉了燈,房間陷入了沉默裡,聽着旁邊安離的呼吸聲,童鬱卻一點睡意都沒有,躺了一半天,忽然冒出來一句:“你竟然要結婚了,感覺跟做夢一樣。”
安離此時已經有些些許睡意,但是又沒睡着,聽到童鬱的話,便道:“我也覺得像是在做夢……你怎麼還沒睡?”
童鬱卻道:“竟然就這麼被拐走了,太讓人生氣了。”
安離困得打了個哈欠,聲音懶洋洋的:“你生什麼氣,快點睡覺吧。”
前兩天一直在忙,好不容易躺在牀上,安離還是很珍惜這段休息的時間的,一想到明天可能會因爲訂婚忙到昏頭轉向,安離就更困了。
童鬱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直沒說話,安離便以爲她睡着了,放心的合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