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提這個。”知道童鬱一旦彆扭起來,說不提就真的不會再提,安離索性自己繞開這個話題,道:“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啊?”
童鬱不滿了:“我沒有事情就不能找你麼?!”
安離忙道:“能能能。”
“這纔對嘛,不能有了男人就忘了朋友。”
安離越聽越覺得哭笑不得,不知道兩人的對話怎麼又跟殷北辰扯上關係了,然而此刻她還站在車前,一手捧着手機,一手拿着鑰匙。
初秋的風已經有些涼了,安離沒穿外套,站得久了還真有些耐不住,又跟童鬱說了兩句,忍不住道:“我現在還沒回家,你等我回家再打給你吧。”
“你們公司的事情……誒?什麼?你還沒回家?”童鬱一下驚訝了:“現在都幾點了?”
“呃……”安離不是個工作狂,但有時忙起來很容易忘記時間,往日殷北辰在的時候,下班等不到人都會親自到辦公室去抓,久而久之司徒也知道她這個毛病,下班的時候總要去喊安離一聲。
有他們在,安離也不至於很晚才下班。
但現在人都走了,就剩她自己,一不小心就忙過頭了。
童鬱是最心疼她的,知道她這麼久了還不下班,肯定是要生氣的,所以安離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隨後,還是童鬱戳穿了她:“你就是加班加的忘記時間了吧?聽說殷北辰出差了?他出差你就能這樣亂來?”
“呃……呵呵呵……”安離乾笑了兩聲,不知如何作答。
“你先回家吧,回家我再打給你。”
大約是因爲真的太晚了,童鬱沒有抓着安離說很多,很快就放過了她。
掛斷電話後,安離忙上了車,一邊往家中開,一邊心想回家之後就將手機關掉,等日後見到童鬱就說手機沒電了。
反正兩人見面也不是很頻繁,等到兩人再次相見,估計童鬱都已經把今天的事情給忘了。
腳踏實地如安離者,偶爾也會想要耍一下賴。
然而可惜的時候,童鬱像是她肚子裡的蟲子,安離剛到家,車停穩還沒來得及開車門,她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安離捧着那手機憂傷地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接了:“喂。”
童鬱是什麼人,跟安離認識那麼多年,她就算是隻說一個字,都能從哪個字中聽出她的無奈,童鬱笑了:“你是不是想等到家了就不接我電話?或者乾脆裝作手機沒電。”
“……”被戳穿了心事的安離頓了一下,道:“我經常做這種事情麼?爲什麼你會這樣想?”
在安離心中,她還是覺得自己是個敦厚的老實人的。
每逢安離這樣說或者這樣想的時候,童鬱基本都能戳穿她的謊言:“你?你自己想想,中學時候,每次老師讓你父母開家長會你都是怎麼辦的?慘兮兮地跟老實說你媽媽已經去世,你爸爸不喜歡你,繼母更加不會來給你開家長會……”
“誒。”這麼久遠的事情,虧童鬱還記得,安離自己都快忘
記了。
童鬱又道:“還有那個時候有男生給你送情書,你不喜歡人家,人家問你看了沒,你明明都已經拆開了,卻告訴人家你沒來得及打開,不小心夾在
作業本里交給老師了,嚇得人家臉都白了。”
大約是因爲安離從來不說謊,性格又好,所以偶爾一兩次惡作劇都沒有人覺得是她,唯有她這個做朋友的,跟安離從小相處到大,自然知道她的劣性。
只是這些惡作劇都是小時候做的,隨着年輕的增長,安離越發穩重,已經很少會開這種玩笑了。
現在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想必是因爲生活太過幸福,導致智商下降了吧。
儘管自己的朋友好像變蠢又變幼稚了,但童鬱卻還是覺得這是好的現象。
那個溫順聽話的安離只不過是她想要表現給樑谷梅看得假象,面具裝在身上時間長了總會褪不下來,而這個性格溫婉偶爾卻會惡作劇的人才是真正的安離。
“好吧,就你記性好。”聽到童鬱對自己過去的事情如數家珍,安離也是感動的,人一生中能有多少朋友,這樣事無鉅細地記住你所有的事情,還在多年後拿出來給你翻舊賬。
“我有點忙,一時忘了時間。”下了車,將車門鎖好,安離捧着手機往殷家別墅內走去,剛一進門,管家就走了過來:“小姐,您回來了。”
電話那頭的童鬱聽到聲音,詫異道:“你還在殷家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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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個,安離仍舊有些不好意思,這畢竟是殷家……
她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童鬱倒是沒有多想,她只是覺得不可思議:“你竟然能跟夏嵐相處得下去。”
安離知道童鬱跟夏嵐之間有矛盾,她也想讓童鬱早點跟夏嵐和好,便道“其實她人挺好的……”
“我知道。”卻被童鬱打斷,“我不是說那個,我是說,你跟長輩住在一起,不會覺得很麻煩?作息都不一樣,吃喝習慣也不一樣。”
“不會呀。”安離覺得挺好的,管家照顧的很貼心,殷家的廚子做菜也很好吃,作息這種事情……殷宅那麼大,只要夏嵐不下樓,兩人很少能遇上,就算是作息不一樣也不會影響到對方。
而且總體來說,夏嵐還是個性格比較冷清的人,很少會對……或者說除非跟她或者跟殷北辰有關係,從來沒有對安離指手畫腳過。
“誒,我真是服你。”童鬱性格跳脫,最不擅長跟長輩相處,在一起的時候就覺得束縛,都不能對方對她做什麼。
不過人各有志,安離覺得好行了。
“不過,殷北辰出差去了吧?我聽南崢說他爸媽也都旅遊去了,你一個人在那麼大的房子裡,不覺得害怕麼?”
童鬱說這話的時候,安離剛跟管家打過招呼,一個人往樓上走去,因爲房子里人少,所以走廊的聲控燈就沒有開,安離走路一向輕巧,剛上去的時候還沒開燈,看着前面黑乎乎的走廊,在配上童鬱的聲音,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安離立刻受不了,趕忙道:“你別亂
說話!”
話音剛落,走廊裡的燈也亮了,安離這才鬆了一口氣。
然而童鬱已經從她剛纔那句話中聽出了害怕,兀自笑了起來。
安離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手機,她知道童鬱笑起來是攔不住去,索性一邊走一邊等她笑完。
到了臥室,童鬱纔算是笑完了,聲音裡還帶着笑意,喘着氣道:“我說,你老是住在殷家也不是那麼回事,你們晚上白天都在一起,結婚以後不會覺得沒有新鮮感了麼?趁着他不在,你趕緊搬出來啊。”
“搬出來?搬到哪裡去?”
“我家啊!”
安離妥了外套想要換上家居服,自己卻只有一隻空閒的手,另外一隻手在打電話。
想了想,對童鬱道:“還是算了,我就這樣走了不好,我到家了,先掛,我們改日再聊啊”
說完,不等童鬱回答就掛斷了電話。
安離放下手機去換衣服不說,另外一邊被掛斷電話的童鬱不忿地盯着手機屏幕,哼唧了兩聲,小聲道:“哼,我早晚把你弄過來。”
她本來只是隨口一說,現在還非要把安離弄過來不成了!
她的房子三室一廳,自己住,安離過來綽綽有餘。
把安離拐過來,讓她在這裡一直住着,住到兩人結婚搬新家……如果殷北辰想要見安離,必須經過她的同意!
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和殷北辰懇求的表情,童鬱得意的笑了起來。
而隔着好幾個省遠的殷北辰此時正在赴一場酒局,蘇雨杭跟在他的身後,準備一去去公關。
誰知走到一半,卻發現前面的殷北辰忽然不動了,正想湊上去問問怎麼了,卻聽到殷北辰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然後殷北辰就若無其事地走了。
被驚道的蘇雨杭半天沒動靜,良久才追了上去,道:“殷總,您感冒了麼?”
殷北辰表情淡淡,也沒看蘇雨杭,只道:“沒事。”
出門在外,總會這樣莫名其妙的打噴嚏,也不知道家裡誰在念叨他。
聰明機智的殷總總是將這噴嚏歸結到安離身上,心想肯定是他的好媳婦在念叨他。
於是這噴嚏也帶上了甜蜜。
“對了。”走到一半,殷北辰又停了下來,道:“司徒呢?”
今天約見的客戶知道他帶了兩個女員工過來,一定要求他將兩人帶來,這些人就是這樣,貪財好色。
倒也不會對蘇雨杭跟司徒若雲做什麼,可吃飯談生意的時候,總要講究些窮規矩,什麼桌上不能只有男人,一定要美女作陪。
原本是請兩個買酒女過來作陪的,被殷北辰拒接後就變成了一定要帶着蘇雨杭跟司徒過來。
殷北辰深知不能將人逼得太狠,水至清則無魚,於是便也答應了下來。
蘇雨杭道:“在後面,不過司徒姐說她不太會喝酒。”
“沒事,他們讓你們喝酒,你們就說不會喝,或者少喝點意思意思就行了。“
殷北辰如此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