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對樑谷梅也是這樣的態度,小心翼翼,生怕對方不高興。
可是多年過去,沒有人滿足她的願望,而她也漸漸學會了不再期待,不再在意。
直到現在, 跟安家再無牽扯。
現在再看到一個如當年自己一般的人,安離很快就心軟了, 笑了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
蘇雨杭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
“阿狸,走了。”兩人站在門口說的時間有些長,殷北辰催促安離離開。
安離忙點了頭,跟蘇雨杭道別,然而轉身的時候,她卻又意外看到蘇雨杭家門裡面的地攤上,放着一雙男人的鞋子。
時間短促,沒來得及細看,便被殷北辰拉着轉了身,安離只好再次跟還沒有進去的蘇雨杭道別:“別在門口站這了,回去吧!”
蘇雨杭點了點頭,卻並沒有離開。
回家之後,安離立刻給童鬱打了的電話,當聽到她這個請求的時候,童鬱笑出聲來:“你給自己找伴娘,怎麼要來詢問我的意見?難道不是應該去問問殷北辰麼?”
安離道:“殷北辰沒有意見,我就想問問你。”
童鬱其實已經不記得自己當時說過的話,說那些話的時候,她也只不過是一時激動,然而安離卻記在了心上。
其實這種事情很難說清楚,因爲童鬱雖然不記得了,但假如婚禮上出現一個跟她一樣都是伴娘,她卻不認識的人,童鬱是一定難過的,這就跟自己的好朋友,莫名其妙要跟別人分享是一樣的。
安離能走到今天,其中不乏童鬱的支持,婚禮那天,童鬱已經忍痛將自己的好友交給另外一個男人,她不想讓她再難過。
童鬱道:“你就是個傻的。”
“啊?”安離懵了,她好好的問童鬱問題,怎麼又跟她傻不傻扯上關係了?
卻聽童鬱道:“殷北辰的婚禮,肯定會請專業的策劃來的,伴娘絕對不止我一個,多一個少一個,又有什麼關係。”
更何況,一場婚禮中,伴娘的職責絕對不是閨蜜這麼簡單,讓童鬱跟着去看可以,替安離收紅包啊補妝和背誦婚禮流程這些她可做不了。
安離聽了這個,便知道童鬱是不介意的,不過還是在後頭加了一句:“那不一樣的。”
婚禮策劃帶來的伴娘是一回事,閨蜜的伴娘,是另外一回事。
有些話說出來就矯情了,安離說完那句,沒再吭聲,童鬱也是一樣沉默。
電話寂靜本上,忽然傳來童鬱聲音,低沉,帶着不一樣的重量:“我知道。”
安離驀然張大了眼睛,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喜悅。
有些事情,朋友之間不必說得很清楚。
掛斷了跟童鬱的電話,安離便跑去了殷北辰的書房,問殷北辰要了一張紙。
殷北辰以爲她要工作,便道:“馬上就吃飯了,這些事情還是留着明天做吧。”
安離卻搖了搖頭,堅持道:“不,我有事想問你。”
什麼事情問他還需要先找張紙?殷北辰也
好奇起來,便從旁邊抽了紙筆遞給安離。
安離拿了紙便跑去旁邊的桌子上寫寫畫畫,約莫兩分鐘後,她回來了,將畫好的紙給殷北辰一看,道:“你看看,認識這個品牌麼?”
安離就畫了個商標,不算很保準,但殷北辰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邦特男鞋的商標,怎麼了?”
“國際設計大師原創的那個高級定製的品牌?”安離補充道。 Wωω• ttκǎ n• C 〇
“嗯。”殷北辰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這鞋子我也有幾雙。”
這不是在市面上流行的商業男鞋,而是專門爲了某些特定人羣定製的,除了穿着舒適款式時尚,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貴。
不過,就算再貴,一雙鞋而已,對於殷家也是九牛一毛,安離問這個幹什麼?
殷北辰好奇道:“你想要這樣的鞋子?可是他只有男鞋……”
安離搖了搖頭,問了一個讓殷北辰吃驚的問題:“蘇慶雲穿得起麼?”
殷北辰瞪了眼,沉默了半晌,道:“不是我抹黑他……穿不起。”
不是買不起,是穿不起,想來誰也不會將自己一個月的工資都拿去買一雙奢侈品一樣的鞋子。
安離點了點頭,將紙收了回去,揉捏一陣子後,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但她卻不解釋這麼問的原因,弄得殷北辰心裡癢癢的,直追着問:“怎麼了?爲什麼要問這些?”
安離卻搖了搖頭,道:“馬上就吃飯了,明天再說。”
殷北辰:“……”
被自己剛纔說出的話堵了個正着,殷總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得罪了安離,不然幹嘛這樣硬懟他?
安離卻沒理會殷北辰,起身往餐廳去了。
無奈,殷北辰也只能將這問題暫時擱下,跟了上去。
安離到最後也沒說爲什麼要問那個問題,因爲她心裡都是懵逼的,她如果不是記憶倒退神經錯亂的話,那之前在蘇雨杭家中看到的那雙皮鞋,就是這個品牌的。
她就是不確定才問殷北辰的,得到這樣的答案,卻更加茫然了。
可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萬一蘇慶雲就是喜歡畫大價錢買奢侈品鞋子呢?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小愛好,說不定只是蘇慶雲的愛好比較特殊。
又過了兩天,蘇雨杭重新歸隊。
安離的意思,是想讓她在家多休息一陣子,但蘇雨杭堅持要回公司,甚至還拿了醫院的健康證明,見她如此堅持,安離也沒有辦法,只好批准她回來了。
重新歸隊的蘇雨杭很是靦腆,尤其是聽安離說可以讓她去做伴娘的時候,興奮的臉都紅了。
安離道:“現在請帖還沒印出來,等出來了,給你兩張,公司有什麼相熟的人,都可以一起過去。”
“好的,我知道的了。”
“行了,沒什麼事情了,回去工作吧。”
讓蘇雨杭回去,安離又接到了司徒的電話,說崔江堰來了。
蘇雨杭不在的這段時間,都是司徒幫忙做了她的工作。
安離忙下去接人
,崔江堰也是知道蘇雨杭的事情的,聽說她回來了,便提出要求想去看一眼這保護了他們合同的人是誰。
安離卻覺得他純粹就是無聊罷了。
不過,還是帶着崔江堰去了,因爲到她辦公室的路正好跟路過外面的大辦公室,就拐進去看一眼而已。
他們到的時候,蘇雨杭正站在在某個同事的座位旁邊,認真地聽着她說話,大約是因爲雙方聲音都不大,蘇雨杭的身體略微彎曲着,一縷長髮從耳側垂下,勾勒着她的側顏,遠遠看上去,便能讓人覺得現世安好。
因爲之前合同的事情,安離對她的感覺好算不錯,見崔江堰一直看着蘇雨杭沒說話,便笑道:“怎麼樣,不錯吧?”
崔江堰笑了:“安總,你這口氣,像是相親節目的主持人。”
安離無所謂的聳肩,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不介意兼職一下媒婆。”
崔江堰一聳肩,對這件事情不置可否。
安離也只是開玩笑,見他不迴應,便道:“行了,看過了,可以走了吧?”
“走吧。”崔江堰只是一時好奇,他現在還沒有什麼想要跟崔聞雁找嫂子的想法,在這裡逗留太久,引人誤會就不好了。
崔江堰這次過來,主要是爲了討論合作的後續,都是一些瑣碎的雜事,很重要,卻總也落不到好處,安離跟崔江堰的觀念有一定的出入。
安離一向主張穩重,腳踏實地,而崔江堰的觀點,不用問也知道了,從這次的合作原因來看,就可以看出他是那種喜歡冒險的類型。
可是做生意不必投資,投資的人固然要膽大心細,稍一猶豫就會錯失機會,然而做生意尤其是雙方合作的這個,便如壘築高臺,地基都打不穩,就跟別替蓋高了。
兩人在辦公室內細細討論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點,最後還是司徒過來,兩人才恍然,已經過去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
討論不出結果,安離愁眉不展的,崔江堰倒是看得開,只道:“沒什麼,下午繼續就是了。”
崔江堰此人,看似溫雅,實則極端固執,比殷北辰還要過,跟他討論生意,說起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安離一聽下午還要繼續,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我先去吃飯了,崔少要一起麼?”但不管怎麼不喜歡,生意還是要繼續的。
崔江堰接受邀請,欣然前往。
吃飯的中途,崔江堰接了個電話出去了,安離趁機長嘆一聲,見她愁苦的樣子,司徒不由好奇道:“你怎麼了?”
安離簡單將她跟崔江堰的分歧說了一遍。
司徒聽後,沉思了一會兒,笑道:“這個簡單,下午我跟你們一起唄。”
這公司內,其實司徒也算是半個領導人,只是她懶得自己拿主意,只要不觸及底線,便一概都聽安離的。
她說要旁聽,安離自然沒有理由拒絕,更何況,她也不想拒絕。
於是下午討論的時候,就多了一個人。
崔江堰倒是不反感,開始之前,還特意將他的想法又說了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