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殷安睿才堪堪的停住了自己的腳步,沒有回頭,慵懶的聲音斂着的都是綿長的笑意,嘴角輕勾出了一抹不屑的痕跡:“哦?借住?”
說着,殷安睿轉眸,一雙幽深的眸子輕眯着,帶着的都是狹長的痕跡,語氣中的嘲弄絲毫不減,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搭在了一側的扶手之上,薄脣微啓:“我以爲好女孩都不會習慣在陌生人家借住的。”
的確,盛晚和殷安睿只不過是第一次見面罷了,不是陌生人又能夠是什麼?
雖然,殷安睿已經看了很久盛家的笑話。
“殷總是個聰明人不是嗎?”兩個人在同一個空間裡呆了這麼長的時間,盛晚是第一次和殷安睿完完整整的說上一句話,表情坦然的厲害,臉上保持着冷靜的態度,眸子直直的朝着殷安睿看了過去,並沒有因爲自己處於弱勢而減弱絲毫的氣勢,反而還因爲殷安睿的強勢變得越發的從容。
紅脣輕抿,盛晚字字句句都咬字清楚:“我能夠在大雨前站在殷總的車前攔車,想必殷總就應該明白有些事情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沒有那麼的重要。”
就比如,大半夜在陌生人家借宿。
呵,還真是有趣的很。
殷安睿站在樓梯之上,眼眸中噙着的都是冷笑的痕跡,微微的垂眸,側臉顯得格外的冷漠,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的把玩着自己袖口的袖釦,銀白色的袖釦在那白皙的手指間黯然失色。
只看着殷安睿的嘴角依舊噙着笑意,側眸,視線中斂着傲慢,高高在上的笑着:“這麼說,盛小姐還是一個不拘小節,不擇手段甚至不惜肉體的人了?”
這話就是赤果果的人生攻擊,盛晚的眉頭狠狠的一皺,將殷安睿的諷刺全盤都接受了下來,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瞬間就冷了下來,蒼白的手指在身側攥緊,語氣中帶着三分的強硬:“我原以爲殷總聰明,但是卻不想……”
頓了頓,盛晚不想要在這個時候激怒殷安睿,畢竟自己在他車前阻攔,在雨夜裡孤注一擲,就代表着殷安睿是盛晚最後的希望,盛晚不想要因爲自己的脾性將最後的火苗都給熄滅掉。
紅脣抿了抿,將所有的話都重新咽回到了肚子之中,盛晚的視線閃爍了一下,大喘氣一般的轉移了話題:“殷總應該明白我話中是什麼意思不是嗎?所以出言譏諷對我並沒有什麼作用。”
“是嗎?”殷安睿的眉梢忍不住的挑起了起來,漫不經心的從鼻腔之中冷哼了一聲,身子隨意的靠在了扶手之上,手肘呈現了九十度的彎曲,硬實的眉宇淡漠:“但是盛小姐剛剛真的要出言還擊了不是嗎?”
傳言,盛家大小姐全無教養,如同市井潑婦一般,但是現在看來……
傳言不可全信。
至少現在看着樓下的女人,還別有一番趣味。
殷安睿輕笑了一下,眼角眉梢帶着矜貴和豔麗的痕跡,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來的都是慵懶的味道,濃重的讓人窒息。
面對着殷安睿的惡趣味,盛晚不回言,也不發表自己任何的意見,只是冷靜着一雙眸子瞧着殷安睿,黑白分明的杏眸中帶着的都是不屈的味道。
室內的溫度對於一個剛剛淋了雨的人來說,是
有些低了,就算是盛晚想要保持着自己的冷靜,忍不住抖動着的雙肩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冷意。
殷安睿的視線若有似無的在盛晚的肩膀上轉了一圈,微微擡眸,將眸子收了回來,擡腳繼續朝着樓上走去,動作中帶着與生俱來的優雅,冷靜的字眼從他的口中一字一句的被說出,讓盛晚瞬間鬆了一口氣。
只聽見疏離的聲線帶着點點的嘲弄:“自己去找七嬸去。”
雙肩一鬆,盛晚一口濁氣吐了出來,身子朝後退了一步,差點沒有摔在地上。
盛晚最終被安排在了二樓的一間客房裡面,七嬸不知道盛晚和殷安睿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關係,便將兩個人的房間安排的不近不遠,中間隔着差不多四五個房間左右。
七嬸將盛晚帶進了房間之中,幹練的朝着盛晚笑了笑,語氣中帶着的都是爽朗的痕跡:“盛小姐,這裡是別墅的客房,您可以在這裡休息。別墅裡沒有女孩子,所以沒有女性的衣服,這個天也不好出去買,所以只能夠委屈盛小姐一晚上了。”
說着,七嬸擡眸朝着窗外看了兩眼,窗外的雨沒有停,將天整個籠罩着,閃電時不時的劃破了天空,有着越下越大的痕跡。
盛晚能夠有一個暫時的棲息地就已經很滿足了,沒有多餘的所求。
聽見七嬸的話之後,盛晚笑了笑,視線在客房裡面掃視了一圈,雖然是客房,但是也如同主臥一般的寬敞,被打掃的很乾淨,可以直接入住。
盛晚滿意的點了點頭,白皙的手指輕輕的蜷縮了一下,語氣有些虛弱:“沒事,有乾淨的浴袍就可以。”
“有,在櫃子中。”
七嬸稍稍給盛晚指點了一下東西的大概位置,便沒有再繼續打擾盛晚休息,轉身離開了。
客廳的落地大鐘一點一滴的走着,“滴滴答答”的發出了輕微的聲音。
猛然,窗外一道刺眼的閃電劃破了整個天空,“轟隆”一聲震耳欲聾,讓人心驚膽戰。
張秘書坐在沙發上,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看着幾乎看不到絲毫的景象,眉頭輕輕的皺了皺,修長的手指習慣性的將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往上頂了頂,語氣中帶着疑惑的痕跡,擡眸看向對面的殷安睿:“殷總,您留盛小姐是有什麼打算嗎?”
盛氏集團最近幾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業績也是一年不如一年,除了有集團內部烏煙瘴氣的情況存在,也是因爲盛家沒有一個能夠走出來頂起盛家的存在。
盛家大小姐是最近才從國外回來的,深淺不知,盛家二小姐是個美人草包,用來聯婚還可以,可是說到商業敏感度,張秘書覺得這位二小姐恐怕還沒有外界所傳粗如潑婦一般的大小姐來的敏銳。
而且殷總恐怕最近也有着想要收購盛氏集團的想法,時不時的出手探探盛氏集團的底,想必是對其心有成竹了。
而盛家大小姐的出現,更加奠定了這份的信任。
殷安睿懶散的靠在了身後的沙發之上,骨節分明的手指之間捏着一根黑色的鋼筆,低眸正看着膝蓋上的文件,在白皙的燈光之下手指和鋼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燈光剪裁出來殷安睿的側臉,帶着的都是高高在上的即視感。
只
看着殷安睿聽到了張秘書的話之後輕輕的笑了一下,嘴角抿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沒有擡眸,語氣清幽:“打算說不上,只是好玩不是嗎?”
不管是盛氏集團,還是盛家大小姐,在殷安睿的眼中,也只不過是個玩物一般的存在。
張秘書有了這樣的認知之後,立刻閉嘴不在提這樣的話題,將話語轉回到了剛剛的收購案上了。
殷安睿和張秘書正在討論的時候,書房的大門被敲響了,從外面傳來了盛晚的聲音,字字清楚,聲線冷靜:“殷總,我有事想要找你。”
張秘書的眼眸中立刻呈現了疑惑的痕跡,擡眸朝着殷安睿看去,只看着殷安睿的薄脣輕抿,似乎有些惱怒,但是還是輕輕的揚了揚下巴,示意張秘書去開門。
張秘書立刻明白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快步的朝着門口走去。
書房的門被打開了,張秘書一眼就看到站在書房外面,身上只裹着一件不合身的浴袍的盛晚,臉上有着很明顯的兩抹嫣紅,嘴角輕勾着,平添了兩抹的嫵媚。
張秘書的視線中帶着詫異的痕跡,語氣中帶着不確定的痕跡:“盛小姐。”
盛晚臉上平靜,白皙的手指朝着別墅裡指了指,開口,聲線中帶着幾分的沙啞:“張秘書好,剛剛的雷似乎是將別墅裡的供電系統給切斷了,整個別墅都停電了。我看着殷總這裡還有光,所以想要來借浴一回。”
殷安睿的書房和臥室是獨立於這個別墅的供電系統,所以就算是這片別墅區都停電了,殷安睿的行動都沒有絲毫的印象。
不過,從借宿到借浴,這樣的發展還真是快的很。
盛晚的話音落了下來,裡面的殷安睿都沒有說話,張秘書也不知道殷安睿的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也不能夠讓盛晚這般的站在門外,便只能夠微微的側身,讓盛晚從外面走了進來。
身上穿着不合身的浴袍,臉上帶着緋紅,黑眸輕輕的眯着,盛晚眼角眉梢斂着的都是嬌媚的痕跡,那種無聲的勾引的味道順着空氣飄入了殷安睿的鼻腔之中,成功的讓他眸色暗了三分。
嘴角若有似無的勾了起來,殷安睿的語氣中充斥着的都是諷刺的味道,眼眸挑起:“我還以爲盛小姐勾引人的手段能夠比其他人都好看一點,但是殷某人也沒有想到盛小姐的吃相也是如此的難看。”
一晚上,盛晚就沒有從殷安睿的口中聽到什麼好聽的字眼,索性她也不在乎。
一張冷清的小臉擡了起來,嘴角勾着的弧度帶着冷豔的痕跡,身上雖然只穿了一件浴袍,但是卻沒有絲毫放蕩的痕跡,聲線清冷:“殷總竟然將自己比作了食物一般的存在,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盛晚也不是隻會逆來順受的主兒,從小的教育教會她能屈能伸,但是卻沒有教會她右臉被人扇了一巴掌之後,再將左臉伸上去。
臉上帶着嫣然的笑意,語氣不緊不慢的,似乎現在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過,我並不覺得殷總是這種飢不擇食的人,畢竟沒人會選擇我這樣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的人不是嗎?”
挑眉,盛晚對殷安睿進行着反問,語氣似乎不是在詢問,而是在給這間事情下棺定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