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輕斂,盛晚視線之中帶着的都是淡淡的詢問,側眸,黑白分明的杏眸無波無瀾,似乎兩個人在討論的事情和盛晚沒有絲毫的關係一般,甚至是在討論着別人的事情,冷靜的態度讓殷安睿輕輕的皺了皺眉。
只聽見盛晚的話語乾脆從容:“那麼麻煩殷先生告訴我,我們之間的交易需要多長時間。”
兩個人還沒有在一起,盛晚便想着離開的事情。
殷安睿眉頭越皺越深,視線灼灼的盯在了盛晚那張素白的臉上,而盛晚不卑不亢,沒有絲毫的退步,兩個人之間瞬間蒙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死寂。
最終還是殷安睿將眼眸收了回來,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樑,語氣有着悶悶的味道:“到年底如何?”
現在六月份,到年底,也就是半年的時間。
殷安睿這話也很清楚的說明了,他準備在半年的時間裡將盛氏集團徹徹底底的拿下。
盛晚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眼眸微微的斂起了清冷。說實話,半年對於盛晚來說並不是一個非常長久的時間,而殷安睿又是個說話算數的主兒,想必到時候肯定會放她走,說不定還能夠看在她乖巧的份兒上,幫助她在G市站穩腳跟。
盛晚可沒有那種雄心壯志,能夠將殷安睿這個男人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中,她更加也沒有這個興趣。
但是盛晚還是稍稍遲疑了一下,嘴角輕斂:“殷先生,如果說你不介意的話,我能不能給明白再跟你答覆?畢竟我需要思考一下。”
殷安睿沒有緊緊相逼,盛晚現在都住在殷家,他並不覺得一個晚上能夠翻出來多少的浪花。
點了點頭,殷安睿主動的退了一步,眼眸中剛剛的精光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全部都是淡淡的酒氣,揚手,將所有的酒水全部都喝盡了自己的肚子中:“好,既然盛小姐想要如此的話,我就明天恭候着盛小姐的答覆。”
“謝謝殷先生。”
“不用。”說着,殷安睿突然間的靠近,一張英俊的臉瞬間在盛晚的面前放大,盛晚的鼻尖能夠清楚的聞到濃烈的酒氣,也不知道在盛晚下來之前,殷安睿在客廳裡面喝了多少的酒,一雙黑澤的眸子看似是溫淡,但是實則裡面充斥着的都是濃郁的醉意,語氣輕輕柔柔的:“既然如此,那麼晚晚不介意提前的喚我一聲安睿。”
說着,殷安睿一口帶着酒氣的哈氣打在了盛晚如玉一般的小臉之上,盯着眼前這張帶着的都是儒雅的臉龐,盛晚的心中飄過的只有兩個字:惡劣。
淡淡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盛晚眼眸中斂着淡淡的疏離和從容,將不知道何時重新端起來的酒杯放下,語氣輕柔:“殷先生醉了,回房間睡覺吧,明天還需要去公司呢。”
說完,盛晚轉身便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睡覺,畢竟現在都凌晨兩點了。
可是盛晚剛剛轉身,就聽到身後不輕不重的“撲通”一聲,似乎是什麼重物掉落到了地上一般。
轉身一看,殷安睿已經醉到在了沙發之上,手中剛剛還捏着的玻璃杯直接滾落到了地上,裡面紅色的液體灑落到了純白色的羊毛毯之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殷安睿剛剛竟然是已經醉了的,盛晚絲毫沒有看出來。
向前走了兩步,盛晚俯下身子,試探性的喚了兩聲:“殷先生,殷先生……”
沒有人回答盛晚的話語,殷安睿的雙眸緊緊的閉着,長長的睫毛稍微有些顫抖,看起來一副睡熟了的模樣,修長的身子癱軟在了沙發之上,整個人看起來銳利褪去,多了幾分的單純無害。
不知爲何,看着殷安睿這幅樣子,盛晚突然有些好笑,一晚上忙活了這麼半天,說了這麼半天,看來都是殷安睿的醉話,想必明天早晨的殷安睿就不記得他今天晚上的話,和今天晚上的悸動了吧。
畢竟喝醉的人都是有斷片這麼一個習慣的。
仔仔細細的盯着面前這張矜貴儒雅的臉,素白的小手輕輕的碰了碰自己心臟的地方,盛晚不知道明天早晨如果殷安睿真的是一副什麼都不記得的模樣的話,她該說自己是慶幸還是失落……
畢竟殷安睿這張臉實在是太具有誘惑力了……
殷安睿已經自己在宿醉的情況下一定是會頭疼的,畢竟他之前也不是沒有宿醉過,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讓他終身難忘。
但是等到殷安睿真正的從牀上睜開眼的瞬間,卻發現自己除了身上有些微微的痠疼之外,沒有絲毫別的不舒服。
很神奇的體驗。
視線警惕的朝着四周環視了一眼,乾淨的房間不算是小,但是卻比不上他的臥室,淺色系的傢俱在配上白色的窗簾,梳妝檯上有着今早剛剛摘下來還帶着雨露的玫瑰花,房間之中醞釀着一種別樣的溫馨感。
這並不是他的房間,但是這是誰的房間也不難猜測。
陌生的環境,卻有着一種能夠讓人放鬆下來的氣氛。
窗簾半拉着,窗外的陽光輕輕悠悠的飄灑進來,光線明暗的正正好,殷安睿很久很久都沒有體驗過這樣的感覺了,所以將身子輕輕的靠在了身後的牀頭之上,享受着片刻的寧靜。
殷安睿低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昨天喝酒時候還穿着的襯衫和西裝褲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換上的則是一件白色的浴袍,很是舒服,看起來不太像是男式的款式,反而有些像是女士的。
半眯着眸子,看着自己身上被換好的西裝,殷安睿已經知道了昨天自己問題的答覆了。
正想着,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剛剛晨練回來的盛晚走了進來,看見殷安睿已經醒來了小小的吃了一驚,然後溫軟的笑了起來,主動的解釋道:“殷先生早,昨天你喝醉了,你的房間回不去,我就只能夠讓你在這裡睡一晚。”
殷安睿的房間是指紋和瞳孔解鎖的,昨天晚上的情況指紋好弄到,但是瞳孔卻不好弄到,所以盛晚索性就讓殷安睿在自己的房間過夜,而她則睡了一晚上的沙發。
雖然盛晚沒有虐待自己的想法,但是卻也不敢和不安全的殷安睿睡上一夜的可怕念頭。
看着剛剛運動過的盛晚,殷安睿的眸子輕輕的眯了眯,只看着盛晚身上穿着一件簡簡單單的運動裝,卻將盛晚姣好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劉海的頭髮已經被撩上去了,露出了飽滿的額頭,細細
的汗珠在上面停留着,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着光芒。臉頰上帶着點點的紅暈,看起來格外的健康。
殷安睿沒有在第一時間說話,盛晚也不上趕着,更加沒有解釋殷安睿衣服的事情。只是輕輕的笑了笑,盛晚素白的小手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殷先生,如果沒有事情的話,我就去洗澡了。”
“嗯。”從鼻腔之中哼了一聲,盛晚便朝着浴室走了過去,很快的,裡面就響起了點點的水聲。
黑澤的眸子靜靜的看着浴室的方向,良久殷安睿才從牀上下來,牀邊放着的是殷安睿自己的拖鞋,一旁放着的是盛晚的,一大一小,同色系的,看起來格外的般配。
殷安睿莫名的扯了扯嘴角,帶着點點爽快的笑意。
剛剛在盛晚開門關門的瞬間,殷安睿似乎是在洗手間裡看到了自己的衣服,搭在了盛晚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晾衣架上,黑色的西裝褲,白色的襯衫,一塵不染,甚至旁邊還有着被夾好的白色襪子。
這般的畫面讓殷安睿的心中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一個早晨便這樣安然無恙的度過去了,兩個人再次見面的時候便是在樓下的餐廳,餐桌上幫傭阿姨們已經準備好了早晨的粥品和小菜,看起來格外的香甜。
盛晚坐在了殷安睿的對面,眼眸中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棱角,一夜之間變得溫軟了起來,臉上帶着點點的笑意:“殷先生早安。”
“早。”殷安睿臉上斂着的都是溫和的笑意,骨節分明的手指調整着袖釦的位置,臉上帶着的都是溫文爾雅。
說完,盛晚便開始低眸吃起了自己面前的早餐,和之前的早晨一模一樣,但是不知道爲何,兩個人之間的氛圍似乎變化了不少。
殷安睿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今天早晨沒有宿醉的感覺,但是想必也都是盛晚的功勞,放了一勺粥品到自己的口中,眼眸微微的眯了眯,斂着的都是狹長:“晚晚,我改主意了,我們從戀愛開始就好。”
一句話,就很清楚的證明了殷安睿昨天晚上並沒有斷片,而且記得清清楚楚,對於盛晚的答案也是清清楚楚的。
和聰明人說話很方便,盛晚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在知道自己無法反抗殷安睿之後,便立刻將自己的態度調整了,她不想要去做被人隨意養着的玩具,更加不想要去做那種見不得人的情婦,所以盛晚只能夠有意識的去調整自己在殷安睿心中的地位。
所以盛晚聰明的將自己所有的棱角都收了起來,身上縈繞着的都是溫靜,並且在昨天的時候幫殷安睿將身上的衣服換掉了。
這是盛晚的表示,殷安睿接收到了,所以纔會在今天早晨有着這麼一說。
戀愛開始,就代表着兩個人是平等的身份,有着平等的地位,不再是金主和情婦的地位,也很好的保留了兩個人的合作。
嗯,這是盛晚猜測之中最好的結果了。
在G市上流社會,既然無法反抗,就只能夠享受。
聽到殷安睿的話之後,盛晚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多謝殷先生。”
一個“謝”字,到底在謝什麼,盛晚明白,殷安睿也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