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你說你肚子裡有弟弟或者妹妹,那他們的爸爸也是我爸爸嗎?”閃閃和李星然一樣,擅長哪壺不開提哪壺。
祁子時趕緊捂住了他的嘴,蹲下小聲說道:“這事兒我還沒弄明白,你先不要告訴別人。”
“哦——”閃閃長長的地哦了一聲,而後鬼靈精地說道:“那替媽媽保守秘密可是要有保密費的哦,媽媽要給我買禮物,而且,接下來的一個月要陪我睡覺。”
“你這小子……”祁子時捏了捏他的臉蛋,心裡卻暖成一團。
日子似乎迴歸到了她所希望的樣子,只是,她還需要一個機會,讓她弄清楚在事故發生之後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
傍晚,吃過飯以後,祁子時走進了李星然的書房。
書房的面積極大,佈置卻極爲簡單,全部都是黑白灰的冷色調。
以前祁子時是很少進書房的,可恢復了記憶以後,卻覺得這裡也很親切。
李星然坐在一張長方形的辦公桌後面,面目冷峻地看着屏幕上。
“咔噠”他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在鍵盤上敲了一下空格鍵,同時拿起一杯的純黑咖啡,淺淺的抿了一口。
“瘋了吧你,大夫說你現在身上有傷,不能喝咖啡。”祁子時快步走過去,一把奪走了他手裡的咖啡杯子。
“你這是要管我咯?”李星然無辜地看着她,眼神上下游移着。
“我……我這是爲了閃閃,畢竟他還小,不能沒有爸爸,你要是想活得久一點,就聽醫生的。”祁子時嘴硬地說道。
“好好好,你是爲了閃閃,不過,我纔不管你是爲了誰,總之,你就是要留下來,管着我們父子兩個。”李星然伸出手,拉住了祁子時的手,來回摩挲着,眼神裡都是珍惜和留戀。
“內個……我有個事兒要問你。”祁子時從背後拿出醫院的診斷書,放在了李星然面前。
“我和給你看病的那個大夫通過電話了,你的病情我大概知道了,記憶都回來了,只是以後會變得很笨,很健忘,又貪睡,偶爾迷糊犯傻……放心,我不會嫌棄你的。”
“哪有那麼嚴重。”祁子時嘟嘴說道。
李星然順勢將她一把摟進了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祁子時臉色微紅,正色道:“我問的不是這件事,我是想問你,在我出事故以後,我都經歷了什麼,而你都經歷了什麼?”
“我……”李星然想到自己和樑千珊之間的婚姻關係,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說起,吭哧了半天,說道:“你失蹤以後,我一直在找你,只是,根本沒有線索,所以,我能做的只有等待,而你從韓國回來後,我所有的想法都只是想要重新擁有你而已。”
“那……你根本不知道我都經歷了什麼,是吧?”祁子時有些沮喪,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那個問題——孩子他爹到底是誰?
“對不起,我不應該缺席你最需要我的時光,但是我發誓,以後我會用一輩子來補償你的。”
說完這句深情的話,李星然的眼神也變得更加溫柔,抱緊了祁子時,脣便緩緩靠了過來。
一個綿長而溫柔的吻,讓兩個人幾乎要飛起來了。
這種甜蜜並且兩情相悅的感覺已經消失的太久太久了,他們此刻已經是難解難分。
正在李星然按耐不住準備有進一步行動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來電的人是趙乾坤,這位年近六十歲的老人還不能安生,時時刻刻都要替李星然操心,而一旦是他打來電話,必然就是大事。
李星然不敢怠慢,不捨地放開了祁子時,起身走到窗邊,接起了電話。
“星然少爺,你有沒有看網上的新聞啊?據說是晴天影視放出來的消息,說金雅言就是祁子時,而且,警方已經發現了你的車和那輛房車撞在一起被扔在路上,恐怕媒體正在趕往別墅的路上啊。”
李星然眼神一滯,木然的掛掉了電話,轉身看向了祁子時,說道:“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答應我,你絕對不可以走出別墅半步。”
……
不到十分鐘,李園別墅門口便是媒體雲集、長槍短炮。
本來這裡的物業是不會允許媒體進來的,可無奈今天有警車開道,記者們都是長驅直入,誰也不敢阻攔。
李星然走出別墅,便見兩個警察迎了上來。
“李星然,警方懷疑你與一場肇事逃逸案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說完,一副手銬便毫不客氣地扣在了他的手腕。
“肇事逃逸?請問受害者在哪裡?我也受了傷,這不過是一場尋常的事故罷了,我的車被撞壞了,我索性不要了,懶得修,至於對方爲什麼也棄車離開,那你們可就問錯人了。”李星然淡定地回答道。
“如果只是兩車相撞,我們會這麼費勁的管這事兒嗎?我們是接到了受害人家屬的報案,特意過來逮捕你的,你撞的那個人叫葉馳,墨西哥國籍的華人,常駐美國,對吧?”
“我不知道,我要請我的律師過來和你們說話。”李星然稍稍感覺到了一點壓力,第一反應就是——葉馳沒那麼容易對付,如果他沒死,必然是要反擊了。
“你的律師我們會幫你通知的,現在,請馬上跟我們去警察局。”
說着,二人便毫不客氣地將李星然拉進了警車,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李星然,請解釋一下星燦百貨開業當天你爲何遇襲?”
“李星然,祁子時真是回來了嗎,是否就在別墅裡?”
“李星然,你覺得如果你的罪名成立了,會不會影響星燦的未來……”
各種問題一個一個地砸了過來,可迴應他們的只有警車的尾氣。
各種快門的聲音響起,記者們蜂擁着圍住警車,幾乎是一羣人追着警車送出了別墅區。
等警車走遠了,人們又忙不迭地返回別墅門口,瘋狂的按着門鈴,扯着嗓子喊着各種問題。
祁子時站在門內,一籌莫展。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而李星然到底是怎麼出現在葉馳的車前,他們之間又說了什麼,她一點都不記得了。
她剛纔也聽到了警察的話——葉馳的家屬報了案,那麼,這個報案人是誰?葉馳竟然還有家屬?他不是一向都是獨來獨往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保安們終於驅散了圍堵在門口的記者們,可即便祁子時沒露面,網上的時時新聞還是寫的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人將她整容前後的對比圖挖了出來,圈出來哪些部分整容了,哪些部分是原裝的。
衆多網絡新聞都偏向了一個聲音:如果金雅言就是祁子時,她就是欺騙大衆的感情,完全就是愚弄民衆,以後沒有人會粉她了。
而微博上的水軍更是將這種呼聲推的一浪高過一浪。
祁子時不願意再理那些新聞,關掉了手機和電腦,哄睡了閃閃,然後在客廳沙發上胡亂的湊合一夜。
她滿心滿腦子都是李星然離開時的樣子,葉馳到底會用什麼辦法報復他?他會被判刑嗎?
然而,這些問題都沒有答案。
……
第二天一早,叫醒她的是一陣手機鈴聲。
她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子時,我是盧金培,真的是你嗎?你就是金雅言嗎?我聽智久君說了這件事,沒想到你一直就在我的身邊……”
“盧老師?”祁子時努力消化着盧金培的話,可是卻有點雲裡霧裡。
“你放心,我會出面證明你根本沒有欺騙大衆,你一直都是處於失憶的狀態,這不怪你,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對了,另外要通知你,《隧道2》已經定檔到聖誕節上映了,我們最近正在角逐一些獎項,你的最佳女主我都報上去了……”
“《隧道2》?盧老師,什麼時候出了個第二部啊?最佳女主?誰演的?”祁子時的腦子一團漿糊,完全不知道盧金培在說些什麼。
昨天李星然也沒有系統的介紹她這段時間在做什麼,所以,她的記憶是空白的。
“你的記憶是不是又出現了新的問題,你知道我是誰吧?”盧金培有些擔心地問道。
“對不起,盧老師,我好像錯過了什麼,您現在在哪兒,不如我去找您當面談?”
對面沉默了一陣,終於說道:“不必了,我現在人在巴西,你過來也不方便,這樣,我會讓助理寫一份你拍戲期間的情況,以及我所知道的關於你的情況,到時候發給你,或許,書面的東西更有助於你的記憶。”
祁子時表示了感謝,便掛掉了電話。
站起身,又是一陣迷迷糊糊。
這時,一位保姆起了牀,見祁子時睡在客廳裡,趕緊走了過來,說道:“少夫人,您是一夜沒閤眼吧?少爺的事兒您也別太上火了,我們都相信少爺不是那種故意傷人的人,事情一定會弄明白的,您要是實在擔心啊,就找那個莫律師,她肯定知道情況。”
祁子時納悶地看着保姆,撓了撓頭,問道:“你說李星然出事了?什麼事?”
保姆一陣無語,愣了半天,好在李星然和他們都打過招呼,說祁子時可能會記性不好。
於是,她一五一十地將事情複述了一遍,祁子時才知道了來龍去脈。
她趕緊去二樓換了衣服,準備去警察局詢問情況,可剛剛走到門口,門鈴卻響了。
打開門,門外站着的是莫佩雯。
“祁子時,我是該歡迎你回來呢,還是該奉勸你趕緊走呢?”莫佩雯的語氣陰陽怪氣,眼睛下面的黑眼圈都快到下巴了——可見,她這一夜也是非常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