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沫悠本就冤屈,此刻聽到凌國華這樣講,別說心裡有多氣,如果不是因爲溫衛威脅她,以爲她真的會這麼乖乖跟他來這?“您還說對了,這其中真有一些原因,也許您認爲我是那種喜歡攀權富貴的女生也無所謂,反正以後我們也不會再有什麼交集,還有……”
她站起來離開自己的位置,走到瞿瑾睿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對着溫衛道:“在外面你對說的話做的事我都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如果你想報復我,儘管來,我絕不會再屈服。”說完,她率先走了出去,瞿瑾睿原本冰冷的臉龐掛着笑,鬆開放在溫衛肩上的手,拍了兩下,低頭在他耳邊道:“很好!”
這該是用來誇讚別人的兩個字,如今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竟覺得恐怖之極,甚至死神也降到了聽聞這兩字的人身邊。
“凌伯父,我也先走了,你們慢慢用餐。”說完,他快步走了出去,尋找到站孤單在牆邊低着頭的小女人,他的心嗖嗖的疼,走過去,轉過她的身體,摟着她的頭,將她抱在自己懷裡,什麼都不說,知道她要平復自己的心情。
凌沫悠低低的抽泣着,當溫衛的父親把責任都推給她的時候,第一次她好想自己也有父母,因爲無論對錯他們都會爲她說話,把她護在手心裡。
然讓她傷心的不止這個,還有一部分是因爲喬燁,他的坐視不理,第一次讓她覺得那麼失望,雖然說過在外人面前要裝作不認識,可再怎麼陌生也不至於到此吧,就連瞿瑾睿都挺身爲她了,乾爹卻可以冷漠到這種地步嗎?
格子間內,氛圍凝重而壓抑,凌國華也不再說話,只是暗看着喬燁,猜想着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淩水沐盯着自己的弟弟,有些痛心疾首,剛剛凌沫悠的話很明顯,是溫衛威脅了她,所以她纔會來這,可溫衛一向做事聰明考慮周全,今天怎麼就範了這個傻。
而溫衛倒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反正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可有可無,本來他就沒什麼,失去更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爲不在乎,所以無所謂。
“飯,今天就吃到這吧!水沐,你和凌中尉先回去,我有話要和溫衛談。”氣氛僵持了很久,喬燁笑着做了安排,淩水沐聽到溫衛要留下,有些擔心,可又不能說什麼,只好跟着凌國華離開。
人都走了,寬大的格子間只剩下他們兩人,溫衛倒是收起了自己痞痞的模樣,可表情依舊冰冷,絲毫沒有反悔的意思。
“你把她怎麼了?”喬燁直奔主題,不像往日那樣看起來容易接近,此刻的他身後帶着暗黑的藍色氣體,隱隱滾動,好像瞬間就可以將某樣物品吞噬掉。
溫衛有片刻震驚,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喬燁,就算是知道因爲他學校裡有部分女生的豔照流到了社會上,就算知道學校老師被嚇的沒人敢教他,他也沒看到過喬燁這樣,而今天關於凌
沫悠這件事與之前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可喬燁卻變了臉色,難道說凌沫悠的那個男朋友能力就這麼大?大到能讓喬燁,這個連海軍中尉都聽從他的男人害怕?如果真是那樣,就確實恐怖了。
“能怎麼樣,她不是好好的?只是全玩了一遍,又不是什麼大事。”
“咔嚓……”是骨頭錯位的聲音,其中還帶着男人的悶哼聲。
溫衛垂着雙臂,好像斷掉了一樣,突然間整個身體失去重心,他只能將臉貼在飯桌上,狼狽不堪,可卻沒有求饒的打算,只是有一點他很想不通。
“這只是給你小小的懲戒,如果瞿瑾睿當真追究起來,你覺得明天自己會身在何處?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不是可以輕浮混蕩生活的時候,也不是玩女人的時候,既然你喜歡水沐,就該一直堅持,你以爲你今天的行爲能引來她多少的注視?”喬燁的話帶着一絲嘲諷,冷眼看着溫衛,拍了拍他的右肩,又道:“這個地方疼嗎?”
溫衛一聲不吭,咬緊牙關,硬撐着,從肩關節往下已經沒了知覺,肩膀處的傷是瞿瑾睿留下的,如今被喬燁這麼故意一拍,疼痛感更加鑽心強烈,只怕那個地方骨頭沒斷也會裂開。
“他沒當場要你的小命,就該是你幸運了,人命在他手裡就如螻蟻,原因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以後做事情好好考慮清楚。”
喬燁沒有幫溫衛恢復手臂,只是叫了救護車,自己率先離開了,離開前他說了最後一句話“那個叫凌沫悠的女生,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你和她扯上關係,我相信水沐也不想。”
西城西區的唯一一處的別墅,傭人們如往日一樣忙忙灑灑的盡職盡責做自己的事情,秋天將盡,園丁們將花園裡的花開始重新撤掉,換上了冬日中所獨有的花束,一年四季他們的任務就是保持這座別墅看起來永遠處於生機勃勃的狀態之下,負責清理衛生的傭人則將道路打掃的一塵不染,連一片落葉都不會讓它停留,主管做飯的廚娘也是拼儘自己的才能,每日多學新的菜品,以保證上面可以吃到絕美的食物……
在這座別墅裡,平日裡沒人敢怠慢工作,因爲這裡的薪水比別的地方高出的不僅僅是一點點,更有原因是這家的小姐脾氣好,平易近人,完全沒有小姐架子,對於他們這些爲別人工作的傭人來講,能留在這裡,是自己幸運,不敢再奢求什麼,所以都會很努力工作。
往日這個時間,飯菜早早的就會被擺到餐桌上,然後小姐會歡快的跑下來,新奇今天的菜色,如果瞧見做的太多就會說下次做少些,她一個吃不完,如果再做這麼多,大家就坐下來一起吃,一句一起吃嚇的廚房再不敢多做,做前都會事先問凌沫悠,以免多做浪費。
今日又是同樣吃飯的時間,餐桌上空無一物,傭人們也都眉頭不展,帶頭年紀稍大的總管朝樓上看了
一眼,問着身邊的人道:“小姐在樓上待多久了?”
“自從回來就一直在上面,王媽,是看這可如何是好?”
被換作王媽的人輕嘆一口氣,不知道小姐難過的原因,也沒有辦法去哄勸呀,“你們還是去爲小姐準備些粥食和她喜歡吃的小菜。”都這樣等着也不是辦法。
“先生。”正要離開的傭人們看到回來的喬燁,都轉身靠邊站,低頭行禮。
“小姐回來了沒有?”喬燁將手裡的東西遞給身側的傭人,面容毫無表情,眉尖卻是蹙着的。
“回來了,在樓上。”
聽到回答,他不再問什麼,直接上了二樓。
傭人剛想喚住先生告訴他鞋子還沒換,卻被王媽攔住了,這是第一次他們見到先生這麼急忙的去找小姐,忙到一向喜乾淨的他也忘記自己定下的規矩。
他的臥室裡沒有人,自然他知道她會在哪裡,走到走廊盡頭的客房,打開門,果然她就在裡面。
她沒有睡覺,也沒有看書,只是靜靜的坐在窗戶前,看着外面,白天穿的衣服如今已經換成了睡衣,紫色的絲制睡衣,敞領修身,她半邊白嫩的肩膀已經裸露在了外面,還好室內的溫度打得高些,否則真擔心她會生病。
喬燁邊走過去,邊將自己的外套脫掉扔到她的牀上,到了她身邊,側臉已經看到半邊的淚痕,心微微觸動,俯身要抱她之際,突然看到她脖頸處泛着血色的咬痕赫然的定在上面,有些駭人卻帶着一股子吸引人的媚。
瞬間,他的眼神晦暗了幾分,想到溫衛說過的話,只是把她玩了一遍而已,此時這個痕跡是不是他話的證明?思慮到一切的肯能性,喬燁心情異常的煩躁,一把將凌沫悠從板凳上撈了起來,轉過她的身體,擡起她的頭,那是一張哭了不知道多久的眼,眼眶已經紅腫,鼻子也是紅紅的,白皙透亮的臉龐上淚還沒有幹,她抿着嘴,一句話都不說,像是在和誰置氣。
“脖頸的傷是溫衛留的?”沒了往日風度與耐性,今天的他難以平復內心深處的那股子躁動,好像那些火氣是從身體四面八方竄出來的一樣,彙集到一起後燒的他思維有些偏向。
凌沫悠簡簡單單嗯了一聲,從他懷裡出來,什麼話也不說,爬上牀鑽進被子裡睡了,喬燁瞧這狀態,冷冷的呵笑,世事難料,這場獵物看來需要早些收網了。
“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心不舒服?”他站在牀前,將被子從她身上扯開,不給她一絲一毫躲避的空間,她的弱性他把握的很清楚,但凡遇到不順心的事,她就會找一個沒人的地方靜默着不說話,或是用睡覺來忘記一切,放在往日或許他會任由她的性子,可如今他不會。
凌沫悠睜開了緊閉的眸子,習慣性的用嘴巴咬着自己的手指,看不出喜怒,可心裡卻在想着他問她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