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徐司佑的壓榨是慘無人道的資本主義,不僅讓我包辦了所有的家庭作業,就連大大小小的考試都得讓我給傳遞答案;因此在他的訓練下我練就了臨摹他人筆跡的本領,當然學得最像也是他徐司佑的。
我曾不經意問過他,我說,“徐司佑你這麼折騰我,就不怕我在背後打你小報告嗎?又或者故意給你錯的答案?“
他習慣性地從一堆小人書裡擡起頭來,冷漠地盯着我半晌再揚起一抹不羈的笑,“蘇麥寧,你敢嗎!“
是的,我不敢!
他的壓榨跟我媽的咆哮比起來那是開胃小菜,簡直不上檔次,所以我孬到底。
於是,我回他,“徐司佑,你等着吧我一定會跟你媽說你乾的這些缺德事兒,“
“蘇麥寧。“聽了我的威脅,他懶懶地喚了一聲我的名字,叫的我全身骨頭都酥了,酥得自然而然地羞紅了臉,這下子他也徹底來了興趣,丟下手裡的口袋書傾身向前湊在我耳畔呵着氣問着話兒。
他說,“蘇麥寧,你臉紅什麼?“
誰臉紅了,誰他媽的臉紅了,我大手一拍猛然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朝他俯瞰而去,“你哪隻眼睛看我臉紅了。“
我的反應有些激烈令原本安靜的自習時間頓時炸開了鍋,全班上下一起道,“蘇班長,你那臉比猴屁股還紅!“
滿堂鬨笑。
得,又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蘇麥寧,女生的特質你身上一點沒有,只除一樣。“徐司佑還是吊兒郎當似地撐着頭看我的窘相,“口是心非!說句真話你會死啊。“
“那你呢,你不擠兌我,你也會死嗎?“我毫不示弱地頂了回去,然後轉身嚷着安靜!
“嗯,也許吧。“
啥?
我沒想過徐司佑會真的回答我,只是在教室重歸平靜後,他竟不鹹不淡地說出這幾個字來;我好奇地轉頭盯着他擠眉弄眼的,表示我沒聽明白。
可他呢,竟是聳肩一笑大手撈過方纔丟一旁的漫畫書重新看了起來。
而我,卻癡癡地保持着那樣奇怪的姿勢,不斷的回味着他剛纔說的話,猜測着裡面可能有着的千百種涵義,推測一個否定一個,周而復始。
這樣子的我是不是就是患得患失呢,那麼患得患失不就是愛情的標誌嗎。
或者這樣子的情感還不能稱之爲愛情,只是在情竇初開的年華里,剛好有那麼一個白淨帥氣的少年走進了我的視野之中;然後,我的目光就開始習慣性的去追逐他的腳步他的背影,因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而喜怒哀樂。
不過,這只是我一個人的秘密,縱然這個秘密被無數的人窺探了分毫,也依然是秘密。
所以一如程絮問我那樣,杜婷穎也終於察覺,梨花帶淚地拉着我的長袖問道,“麥寧,你也喜歡司佑對嗎?“
“你們有病吧,幹嘛有事兒沒事兒把我跟他湊成堆兒說。我說了不喜歡、不喜歡!“我佯裝惱怒,狠狠甩開她的拉扯,“杜婷穎,我告訴你,也就你把他當作寶,可在我眼裡他算個屁!“
“可是,你爲什麼總是粘着他呢。“
“我不是都給你和程絮說過了嗎,我是爲了交易,這是我跟他之間的約定,你知道的啊。“杜婷穎的不依不饒讓我焦心不已。
“可是,他最近都不怎麼搭理我了。“
我靠,我就沒見過他怎麼打理過你好吧。這樣的話我沒說,杜婷穎也沒有給我時間說,不待我問就徑自掉起了眼淚,極是委屈。
“麥寧,你是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去找他,他都說沒空,他甚至都不願意親我了。“
呃。
雖然杜婷穎跟我是好友,但我依然佩服她如此直白的勇氣;只是,當時我沒有拜服而是反感,也許是因爲羨慕所以妒忌吧,想着她跟徐司佑在一起時,他會用那張隨時隨地都在譏諷微笑的薄脣去親吻杜婷穎,我的胸口就好像塞進了一大塊石頭,別提多難受了。
“杜婷穎,不是我說你,高中生談戀愛就跟扮家家酒一樣,何況還是徐司佑那樣的人,看他那眉那眼那鼻那嘴湊在一起是長情的長相麼,顯然不是……“
“原來,你還會看相啊。“
“那當……然。“果然,白天不能背後說人,說曹操曹操就到,“徐司佑,你偷聽算什麼英雄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