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琛是院裡出了名的高冷,除了各種奇怪病例基本從不出手救治誰。這次的病患竟然能讓他動手,也是很讓人意外的。
護士也就沒好奇他這反應,點了點頭表示確認。男人見此卻是蹙了眉頭,手指扣擊着桌面神思飛遠。
洛琛從不輕易動手,除非病例特殊。所以那個男人,究竟有哪裡是特殊的?
護士見他這副明顯走神的樣子,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主任?主任?白主任?”
男人這纔回過神來,怔怔應了護士幾聲,“噯?啊,我在。有什麼事嗎?”
“白主任,您車裡的病人正在洛醫生那兒做手術。請問還有別的事情要幫忙嗎?沒有的話,我就下班了。”
白蕪這才徹底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眼腕上的手錶,正是下午五點。
他衝着護士點了點頭,“沒什麼事了,你可以下班了。”
嘴角弧度淺淡,護士雙眼卻直冒紅心了。天哪,她竟然看見一向冷清似水的白蕪男神笑了噯!
是,眼前這個男人叫白蕪,是這家醫院裡腦神經科的主任醫師。
白蕪有着不錯的家世,醫術在業內也算是排的上號,人又帥,在醫院裡自然就是個特殊的存在了。
而衆所周知的,第一醫院裡還有一個和白蕪齊名的傢伙。那就是沒有具體科室的,醫師洛琛。
洛琛是院長一個朋友的兒子,醫術極高,暫時還沒有過失敗或者無能爲力的病例。
並且在醫院的記錄裡,洛琛每次出手,對象都是那些症狀極爲特殊的病患。
不止一個人說,洛琛這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醫生。反而像是一個學者,專門研習疑難雜症?
但礙於院長的面子,倒也沒人多說什麼。更由於洛琛生得一張妖孽的臉,那些小護士見了各種發花癡,給他博了不少美名。
比如就有護士私底下,管洛琛和白蕪並稱爲院裡的兩大男神。
白蕪生性冷清,常年都是一副溫淡神情,不笑也不怒,就是平靜的緊。
洛琛生着一張妖孽臉,卻偏生渾身都蓄着生人勿近的氣息。除了看診的時候,幾乎是不怒自威的。
所以這兩人都是院裡出了名的男神,也是出了名的高冷。
而現在,白蕪居然笑了!
護士捧着心犯花癡,白蕪看着十分不舒服的咳嗽了幾聲,“如果沒有事情要處理的話,你可以下班了。”
聲音帶了幾分冷意,驚得護士一下子從花癡狀態中回過神來。
這一下子就尷尬了,護士連忙擺了擺手,覺得不對又把手垂了下去。她幾乎是手足無措了,最後在白蕪能掉冰渣的眼神裡苦了臉開口回話,“啊,沒…沒有了!”
不等白蕪說什麼,她又道:“主任,我,我這就下班了!”
說完她幾乎是逃命一樣的跑出了白蕪的辦公室,好遠了才停下來捂着胸口喘氣。
護士走了,就留下辦公室裡忽然回過神來的白蕪扶額嘆息,他怎麼能忘了讓護士找個人去照顧着江西語!
無奈的嘆息幾聲白蕪認命的起身,步行幾分鐘後敲響了值班護士室的門。
裡面正歇着四五個護士,白蕪站在門口溫文問着,“特護3房缺一個護士,需要陪守到病患醒轉,這期間不下班。”
一句話出來護士室裡面幾乎要炸了,特護3房那是哪兒?是白蕪男神的專用!
所以說,她們這是要被白蕪男神挑去照顧他的病人了!也就是說,她們可以有足夠的理由去勾搭男神了!
一時間護士們都激動了起來,激動過去就發現了,這休息室裡不止一個人!
剛纔還一起好好聊天的人,這會兒一下子就掐起來了。眼刀子不要錢一樣的往出扔,力求讓對方屈服在自己犀利的眼神之下。
白蕪不耐的皺了皺眉,擡眼忽然瞥見最裡面靠牆的地方,有個護士一直沒動。
挑了挑眉,白蕪走過去扣了扣她的桌子。這護士聞聲擡起來頭,見到是白蕪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白蕪脣角微微上挑,緊接着就聽到姑娘略顯冷清的聲音道:“白主任,請問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嗎?”
他挑脣笑笑,“嗯,特護3房這幾天需要一個特護陪守着,就你了可以嗎?”
姑娘這才闔起了手裡的書起身,“可以,是現在就開始工作嗎?”
白蕪點點頭,姑娘就擡腳出去了。白蕪挑眉跟上,出去前往桌上瞥了一眼。那厚厚的一本,是德文著作。
脣角的弧度禁不住又明顯了一些,白蕪提步出去,留下一衆護士在休息室裡對着男神那驚鴻一瞥的笑顏發花癡。
門外白蕪加快腳步追上了護士姑娘,挑眉問着,“你的名字?”
姑娘頓了一頓,還是開口,“蘇晏。”
見白蕪挑眉,她又補充了一句,“晏殊那個晏。”
白蕪這次真的笑了,低低的顫音從齒間溢出來,是顯而易見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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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喚蘇晏的護士給她鬧了個大紅臉,提着碎步就小跑去了特護3房,白蕪就站在原地撫着下巴笑。
蘇晏去了病房裡剛給江西語打上點滴,就聽着門口有些磁性的聲音道:“三十分鐘後給她喂口服的藥。”
悶着聲音蘇晏應了個嗯,就低頭收拾注射器之類的不再說話。
白蕪瞅着也無趣就回了辦公室,左右他有的是時間,太急也不好。
半小時過的極快,蘇晏關掉鬧鐘,扶起來江西語的頭小心翼翼的給她喂藥。
迷濛裡江西語覺着有人給她喂東西,醫生的直覺告訴她,這是爲她好。於是很是配合的張口,把藥吞了進去。
蘇晏給她喂完水,江西語喉嚨稍微鼓動着把藥嚥了下去。
而與她喉嚨鼓動的同一時間,第一醫院斜對面的咖啡廳裡走進一個一身黑衣的人。
服務員點頭致敬,“歡迎光臨,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
“多謝,我找人。”
他這麼迴應着,緊了緊身上的風衣,提步往南邊最靠牆的那一桌上去了。服務生見此也就退了下去,不再多說。
南邊最靠牆的一桌只有一個男人在,他卻點了兩杯咖啡。一杯藍山放在對面,自己面前竟是一杯摩卡。
這樣明顯的特點讓黑衣人一眼注意到他,再仔細一看,藏藍的襯衫,也正是他之前和那人約定好的。
踱着步子過去,黑衣人在這男人的對面坐了下來。細長的手指握在了咖啡杯上,他放慢了語氣道:“日暮西山遠。”
對面的男人原本低着頭,聽見他這一句,才擡起了頭來。
入眼是極平凡的一張臉,平凡到了丟在人堆裡幾乎找不出來的那種程度。
黑衣人臉上有一瞬的詫異,瞳孔微微放大了一些。卻在聽見對面人那一句“何處爲歸途”的時候,收斂了個乾淨。
“今兒倒是好興致,但咖啡可要涼了。”
藏藍襯衫的男人如此提醒着,黑衣人一面把眉頭略微皺起,一面把咖啡杯送到了脣邊輕啜。藍山咖啡氤氳着香氣,他和對面的男人搭訕,“就不該點太早。”
沒人應答,一杯咖啡靜靜的喝完。藏藍襯衫的男人率先起身,黑衣人把眉頭挑了挑,也起來跟着他一道出去。
推開玻璃門走出去,兩人先後拐進附近的一道暗巷裡。
暗巷盡頭一身藏藍復古花紋襯衫的男人正等在那裡,同色的西裝褲筆挺垂着,更顯得他挺拔而氣質非凡。
黑衣人腳下一頓,看着那人些微轉過身來,而領着他進來的男人自覺的退去了那人身後,以一種護衛的姿態。
略微咂舌,黑衣人還是取出了身上的便攜式攝像機。半個巴掌大的東西,藏藍襯衫的男人動手扣下了裡面的膠捲遞給他的主子。
男人伸出手來,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很是好看,明顯是養尊處優的少爺。
那膠捲被他拈過去擱在了手上,隨後他俯身進了車裡。
黑衣人到此時纔看清,巷尾還停着一輛黑色奧迪。很明顯這主兒是換過車來的,可以看出這是很謹慎的一個人。
車裡男人緩緩擡起頭,露出來俊美非凡的正臉。有光一點一滴勾勒出他輪廓五官,不是藍偉成,又能是誰?
將膠捲卡進車裡備好的播放機上,藍偉成撫着下巴等它讀盤。
車外黑衣人靠上了牆眯着眼,看似極輕鬆恣意的姿態,卻處處充滿着防備。再回身看藏藍襯衫的護衛,神態亦然。
約摸半小時的樣子,藍偉成搖下了車窗,丟出去一大袋現金。
藏藍襯衫的護衛準確接在了手裡,回身遞給了黑衣人。接過錢黑衣人數也不數的揣在風衣裡,轉身就往巷外走。
一出巷子就有一輛現代停在那兒,黑衣人拉開後車門坐上去,絕塵而去。
日落又出,第一醫院的特護3房內,江西語緩緩睜開了眼睛。
蘇晏抿脣餵了些水給她,“你先躺會兒,我去叫一下白蕪主任。”
江西語想問,白蕪是誰?
可蘇晏一副冷清模樣,這讓江西語皺了皺眉頭,到底是由着她先去了。
眼前這小護士,怎麼看也不像會害她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