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詩人落淚

“蘇小姐,我送你回家,你家在哪裡?”剛剛被蘇落的眼淚攪亂的從容這一刻彷彿盡數回到了夏徹身上,這纔是真正的他,疏離從容,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等一下,先找個能洗臉的地方,我這個鬼樣子怎麼回家。”

“我有一套房子在這附近,要不,蘇小姐去坐坐?”夏徹雙眼一眯,略帶沙啞的口氣。

夏徹言罷,側臉卻看到蘇落一副花季少女被強姦的的樣子,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他就長得這麼禽獸?“蘇小姐放心,夏某還沒有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飢不擇食?“你被嫌棄了”這五個字一個一個砸向蘇落,每個字都砸得她暈頭轉向。。萬惡的資本家,蘇落很沒骨氣的在心裡罵道。

夏徹的公寓很乾淨,乾淨的不像有人住過的樣子,看到一層不染的地磚,蘇落毫無形象的輕呼:“你有潔癖?”

夏徹翻了翻白眼:“我很少住這裡。”

“哦,敗家子。”蘇落毫不客氣的堂而皇之的進入了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陌生男人的住所。

夏徹搖了搖頭,“洗手間在你右手邊。”

“恩,謝謝。”蘇落的悲傷來的洶涌,去的也迅速,現在的她似乎又恢復了往昔的生機。渾身彷彿又洋溢起了溫暖的氣息,未必明亮,卻足夠溫暖。

蘇落在洗手間稍稍打理了一下自己,露出自然的樣子。沒有精緻的妝容,反而多了幾分原野的生機。

從洗手間再次出來的時候客廳上竟然多了一個穿着時髦,面容姣好的女子,背部挺直優雅的坐着。臉上確有幾分焦慮的神色,夏徹見蘇落出來,拎起汽車鑰匙丟下一句,等我回來,便帶着沙發上的女子匆匆奪門而去,留下空空落落的房子和孤孤單單的女子。此情此景,不僅讓蘇落揪了揪頭髮“怎麼這麼像小三呢?”

在平靜下來以後,蘇落才發現夏徹在臨走前竟然說了,等他回來?真的要等嗎?可她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嗎?朋友不算,仇人又太嚴重,差不多也就是。。毫無關係的樣子而已。在糾結了三分鐘後,蘇落還是決定要在這裡報他的“一花之恩”。

用加班的藉口給老爸老媽報了下平安。蘇落擡起頭,冬天的夜晚總是早早的就來臨了,有霓虹燈從窗子透進來,給未開燈的房間一種陰森的感覺,蘇落從小就是出了名的膽小,尤其怕鬼。連睡覺也要把壁燈開着。坐在沙發上的蘇落迅速的衝到牆邊想把燈打開,可是結果卻是出乎意料,像是故意和她作對,燈

怎麼也打不開。蘇落的心咯噔一聲,現在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縮在牆壁的角落裡瑟瑟發抖。她感覺,也許不知在何時就會有一隻手從哪裡伸出來把自己拖進看不見的深淵。

巨大的恐懼與無力感快要吞噬掉她。

處理完緊急案子的夏徹匆忙趕往公寓,已經將近11點了。因爲不常在這裡居住的緣故,燈的閘門是關着的,臨走時也忘了開。打開門,夏徹只看到燈火通明的房子,卻沒有看到蘇落。夏徹搖了搖頭苦笑着嘲笑自己無謂的掛念,估計是走了。正準備關燈離開時,餘光卻在角落裡看到了縮成一團的蘇落。夏徹輕手輕腳的走近蘇落的身邊,看到蘇落清秀的臉龐上還掛着兩條清晰地淚痕。夏徹不禁皺起了眉,這女的真的太愛哭了。明明他走的時候還是一臉歡快。

感覺到異樣的蘇落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竟然是一張放大版的臉,頭習慣性的往後沒想到卻撞到了牆壁疼的蘇落齜牙咧嘴的。看清楚來人竟然是夏徹的時候,蘇落徹底怒了。她本想跳起來給夏徹一拳頭,沒想到頭頂又撞到了夏徹的下巴,疼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夏徹也捂着下巴,深鎖眉頭一言不發的盯着蘇落。

“我靠,夏徹我說你有病吧,自己要跟女人約會不要扯上我好嗎,叫我等你幹嘛,還不給我留盞燈!你想幹嘛,你就那麼討厭我啊!”蘇落還掛着淚痕的臉卻用着一副極其霸道的語氣,看起來真的超級搞笑,這不,就把夏徹給逗笑了。

“笑笑笑,你笑個屁啊!”蘇落抱胸裝的很有氣勢,只是和那掛滿淚痕的臉有些不符。

“額。。沒,不好意思,不過我沒有去約會,我只是去處理了一個緊急的案子。沒給你留燈不好意思啊。”兩個人的距離似乎因爲這小小的疏忽被拉近了許多。

“這麼晚了,我也不敢回家。現在,我餓了。”

“你想吃什麼?就當我補償我的疏忽。”

“山珍海味,有沒有。”

“沒有。”

“熊掌鮑魚有沒有。”

“沒有。”

“那你有什麼!少糊弄我,就你們這種摳門的資本家,我見多了!”蘇落翻了個白眼。

“我的意思是,這麼晚了,沒有什麼店會開門了。”

蘇落突然發現,夏徹有一句話噎死她的本事。

最後,蘇落還是選擇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麪館,和夏徹一起點了兩碗拉麪。吃完的時候,已經是近12點了。蘇落本來準備等夏

徹付完錢以後在起身的,沒想到夏徹竟然紋絲不動,外加皮笑肉不笑的望着自己,實在被盯得受不了了:“夏總,很晚了。。您要是吃飽了的話,咱就結賬走吧。”

“好,那你快結賬。”

“我結賬?不是說你請我嗎?”蘇落驚訝的大聲說道。

“我不是摳門的資本家麼?”夏徹一臉理所當然。

蘇落再一次默了。

夏徹沉默了一會兒,盯着蘇落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蘇落總感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夏徹優雅起身,往店外走去“先生,您帳還沒結呢。”老闆娘在櫃檯後吼起來。毫不遜色於包租婆。

“不好意思。”夏徹微微頷首,“老婆,快結帳呀,結完帳得回家了。”

蘇落一臉詫異的望着夏徹,夏徹倒是一臉氣定神閒的表情。

簡直屌爆了,這才叫真正的資本家,吃人都不帶吐骨頭的。

好吧,她敗了。。慘敗。她付還不行嗎?

走出餐館,外面月光清冷,照的滿地寂寞如同詩人的眼淚。冷風瑟瑟,落木蕭蕭,平添幾分寒意。蘇落不甘不願的跟在夏徹的身後。如果眼神可以KILL一個人的話,那麼,夏徹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並且我可以發誓,死相極其慘烈!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夏徹好脾氣的問,突然發現,原來戲弄一個人是一件這麼好玩的事。他現在心情很好。。

“送我去人民路139號。我住我朋友家。”想來想去,這麼晚也只有唐子言那裡可以住了。

“你家?”夏徹不可思議的問道。

“怎麼可能,那一套別墅就得3百萬,我倒是想,我朋友家。”蘇落一臉,你是精神病的表情。

“這麼晚你不回家,你爸媽不會擔心?”

蘇落盯着夏徹“你還好意思說這麼晚,我這麼晚回去是誰造成的?”

“我這麼晚回去,我爸媽纔會起疑心好嗎?沒看出來,你在商場上挺機靈的樣子,在這種事情上這麼遲鈍。”蘇落吐字清晰的諷刺道。

“我從來沒有經歷過,又怎麼會明白?”夏徹已經發動了車子,略帶苦澀的口吻,連整個色調都變得憂傷起來。蘇落沒有問什麼,她有點抱歉,她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她甚至不知道,這樣的憂傷是不是他的僞裝。所以她很識趣的沒有問下去。

看似簡單的回憶,可只有置身其中才會發現,原來,也有這樣簡單的幸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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