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帶着張廷玉,去南城察院裡,提出了策棱和阿喇布坦,將他們兩個扔進了步軍統領衙門的監獄裡。
“只給水喝,不給飯吃。”玉柱沒有馬上提審兩個皇親國戚,而是打算先餓他們三天再說。
張廷玉看得明白,玉柱這是想殺一殺兩個混蛋的威風。
不過,不給皇親國戚飯吃,也就玉柱敢這麼幹了。
策棱見了玉柱後,一聲沒吭,讓幹啥就幹啥。
阿喇布坦,仗着皇太后的勢,在監獄裡罵罵咧咧的。
玉柱只當沒有聽見似的,該幹嘛就幹嘛。
俗話說的好,飽暖起銀欲。
這人吶,只有吃飽了撐的,纔會有精力胡思亂想。
替皇上辦差,首要的不是公平,而是站在皇帝的角度上,充分考慮到皇帝的需求。
毫無疑問,康熙很需要策棱的助力。但是,康熙又不想惹皇太后傷心。
魚和熊掌,老皇帝想兼得!
玉柱把策棱和阿喇布坦,關在他們彼此都看得見的隔壁,讓他們一起餓肚子。
這個世界上的人,以紅眼病居多。
不恨寡,只恨不均,乃是大家的通病。
玉柱回到公事廳後,張廷玉一步不離的跟了過來。
張廷玉屬於是把慎獨做到了極致的傢伙,玉柱也完全沒有心思拉攏他,便吩咐道:“衡臣,先餓他們三天再說,但是,水要管夠。”
“是。”張廷玉已經想明白了玉柱的招,但是,這種損招也只有玉柱敢用。
他張衡臣,無論如何,不敢出此下策。
張廷玉留下來看守策棱他們,玉柱卻離開了衙門,悠閒的回了府。
玉柱坐進書房裡,將錢映嵐抱到腿上,嬉戲了一番。
用罷晚膳,玉柱正喝茶的時候,曹春小聲說:“爺,我孃家那邊傳來消息,頔兄弟和頔二奶奶大吵了一架,頔二奶奶一氣之下,搬去了紅螺寺,我孃家幾乎徹底的癱瘓了。”
玉柱一聽就明白了,頔二奶奶顯然是故意和曹頔鬧翻了。
頔二奶奶,太狡猾了。
自從上次,頔二奶奶被玉柱入過之後,玉柱就再沒見過她。
“你孃家的事,你還是少管,畢竟不方便。”玉柱對曹家沒有任何好感,壓根就不想插手曹家的那些破事兒。
“是。”曹春暗暗鬆了口氣,她對曹家又何嘗,有什麼感情呢?
若不是記掛着趙姨娘,曹春連提都懶得提及曹家。
如今,玉柱身邊的女人,已經不少了。
若說他最喜歡的女人,唯有晴雯了。
從小養到大的純潔少女,明媚可人,格外的討人喜歡。
但是,若說他最喜歡欺負的女人,又非錢映嵐莫屬了。
男人嘛,總有點劣根性。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搶,始終搶不着,纔是最撓心的。
在玉柱的所有女人之中,唯獨錢映嵐,是他主動出手,搶到懷裡來的。
另外,有權有勢的大男人,誰不喜歡,在懷裡發抖的女人?
錢映嵐打擺子的樣子,令玉柱頗有成就感。
美中不足的是,玉柱正欲再來一次之時,門房來報,孫承運來了。
這麼晚了,孫承運跑了來,必定是出了事。
果然,剛一見面,孫承運就嘆着氣,說:“流年不利呀,流年不利呀。”
玉柱非常瞭解孫承運,便故意沒吱聲,等他把氣嘆完。
孫承運喘了口粗氣說:“都怪我不好,居然鬼迷了心竅,把公主身邊女官的肚子搞大了。”
玉柱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和碩愨靖公主,那可是今上最寵愛的女兒。
孫承運色膽包了天,在外面揮金如土的眠花宿柳,獨佔花魁,也就罷了,居然敢碰公主身邊的女官,這是上趕着,想挨錘啊。
“公主已經知道了?”玉柱想了想,就問孫承運。
孫承運搖了搖頭,說:“她尚不知曉。只因,那女官一直沒有孕吐的現象,暫時瞞過了。但是,紙裡包不住火,遲早會露餡的。”
這不是廢話嘛,肚子裡揣了小包子,總有一天,會東窗事發的。
實際上,和碩愨靖公主,待孫承運還真不錯。孫承運在公主府外的沾花惹草,公主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公主居然一言不發的裝起了湖塗。
這年頭,有權有勢的男人,不沾花惹草,纔是稀罕事。
上次,玉柱暗中出力,幫着收拾了公主府裡的精奇嬤嬤之後,公主的日子好過多了。
男人在府外的事情,公主也只當沒看見似。
現在不同了,孫承運把魔爪伸到了公主身邊的女官,此事非同小可,絕對不可等閒視之。
孫承運是第一個燒冷竈的兄弟,又是隆科多承認的乾兒子,他的事兒,玉柱肯定是要管的。
不過,如今的內務府,老八是管府的阿哥。
即使是玉柱這個內務府總管,想要暗中做手腳,肯定要多花不少的心思,多費做一些手腳。
“能不能讓老褓想個辦法,把胎兒打下來?”孫承運急病亂投醫的提議,把玉柱氣笑了。
“蠢貨,萬一鬧出了人命,就有大麻煩了。”玉柱果斷的制止了孫承運的亂來。
在這個缺醫少藥的時代,胡亂喝下虎狼之藥的打胎,九成九會鬧出一屍兩命的慘劇。
而且,孫承運的歲數也不小了,至今膝下無子,他肯定捨不得女官肚子裡的孩子。
玉柱飲了口茶,手指瞧擊着桌面,凝神思考了一陣子,馬上來了主意。
“這事兒,還必須五爺出面,纔有可能擺得平。”玉柱思來想去,只能從皇太后那邊下手了。
“怎麼說?”孫承運就知道,玉柱肯定有辦法,立時來了精神。
“嗯,我請五爺出面,說服皇太后,從各個皇子和公主府裡各派一名女官……哦,對了,你那個屬什麼的?”
“屬雞。”
“嗯,各派一名屬雞的女官,去寺裡替皇太后祈福。”玉柱把主意一端出來,孫承運立時喜笑顏開的說,“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呀。”
“嗯,等人去了皇家的寺廟裡,你多灑點銀子給主持等人,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玉柱端起茶盞,笑眯眯的提出了合理化的建議。
“若是主持他們不敢幫忙呢?”孫承運有些擔憂的問玉柱。
玉柱微微一笑,說:“唉,你呀你呀,腦子裡儘想着女人了。就不知道事先挖個坑,等主持掉進去了,再提要求?”
“哈哈,太好了,棒極了。”孫承運一陣大喜,有難事找玉柱,就對了。
這年頭,只要是皇家所屬的寺廟裡,不管是主持或是方丈,他們在寺外都有相好的女人。
甚至,有些人,早就有了私生子。
公開吃素,私下裡吃肉,抱女人,已經成了半公開的秘密了。
玉柱坐在步軍統領的寶座上,怎麼可能是吃乾飯的呢?
京裡的諸多隱秘之事,豈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只是,玉柱所圖甚大,懶得多管閒事罷了。
現在,孫承運替玉柱掌握着崇文門監督的要害位置,玉柱哪怕再不滿,也要想方設法的保住他。
俗話說的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康熙、老八和老十四都在明處,老四躲在暗處,玉柱又躲在老四的後頭,形成了一條完整的算計鏈條。
從康熙四十五年,玉柱中了狀元開始,至今已有八年之久,玉柱就像是鴨子划水一般,只在暗中做了幾件大事。
新軍,八旗步軍營,大沽口的船廠和炮坊,然後就是孫承運控制下的崇文門監督衙門了。
湯炳治下的順天府,玉柱從未列入控制計劃以內。
沒辦法,順天府實在是太過敏感了,玉柱若想插手其中,肯定會驚動了康熙。
再說了,湯炳的人品,玉柱也是半信半疑的,始終覺得不太靠譜。
“哥哥,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務必安撫住那個屬雞的女官,讓她不要暴露了行跡。”玉柱鄭重其事的說,“只要她離開了公主府,咱們有一萬種辦法,讓她肚子裡的孩子,順利的生下來。”
玉柱嘆了口,擡手拍了拍孫承運的肩膀,異常誠懇的說:“你已年近而立,膝下仍舊無子,怎麼可以想要打胎呢?”
孫承運見玉柱替他考慮得如此周全,感動得要死,略微一拱手,沉聲道:“我孫某人不是個好東西,卻也知道,士爲知己者死的道理。”
玉柱嘆了口氣,說:“你只須穩定的給內庫交足應繳納的銀兩,就算是幫了我的大忙了,明白吧?”
孫承運忽然一笑,說:“你手裡有兵,我手裡有錢,何事不可成?”
老皇帝一天天的衰老了,現在到手的所謂權勢,都只能算是紙上富貴。
只有玉柱選對了下一任的皇帝,並掌握了大權,孫承運的富貴,纔可能真正的長久。
大家都是明白人,勿須唱聊齋。
懂的自然懂,不懂的,也沒必要再聯繫了。
孫承運開心的走了,玉柱卻把周荃叫進了書房。
“老孫這個人,外粗內細,也沉得住氣。但是,茲事體大,我左思右想,選寺廟的事兒,還是需要你親自出馬,我才能放心。”
周荃輕搖摺扇,拱手笑道:“東翁,您就放心吧,我一準兒的把事兒辦得妥妥貼貼,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玉柱點點頭,他心裡有數。周荃心狠手毒,做事毫無顧忌,長處卻是心思異常之縝密。
把挖坑的事兒交給周荃親自去辦,玉柱完全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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