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如果是……
只可惜這個世界最沒有的就是如果。
見他痛苦，陸臻反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伸手摩挲着杯緣，眼瞼微垂遮擋住眸底複雜的光，“其實我們誰都沒有資格去愛她，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資格。”
只是心總是不受自己控制。對她的感情一日比一日濃烈，所以到後來就有些不顧一切，不擇手段了。
那段記憶，被他們停留在最初，保留在那段共同學習的時期，永遠被定格在當初的美好之上。
至於痛苦，人都會選擇留下美好的，遺忘不好的。
他們也不例外。
只是有些事情，並非真的遺忘，只不過被藏得深一些罷了。
所以，當有人舊事重提，才發現，原來記憶是那樣深刻，根本不曾忘卻過。
“我今日來不是跟敘舊，我只是奉勸你不要打我女兒的主意，不然就算是魚死網破，我也會拉着你一起下地獄。”摩挲着杯緣的手驟然縮緊，用力的捏住杯身，眸光淒涼幽邃，“我們早該下地獄了。”
一句“我的女兒”像是刺激到了夏正淳，神情恍惚的人忽然眸色銳利的盯着對面的他，冷冷勾脣，“你確定她是你的女兒？”
陸臻握着杯緣的手用力，神情卻是毫無異樣，鎮定漠然，“不然是誰的？你以爲是你的？還是說當初玥兒說的還不夠清楚？”
陸臻看着猶如鬥敗的殘獅，冷聲諷刺，“如果不是，你覺得玥兒會讓瑾瑜叫我爸？會讓她冠上陸姓？”
幾句反問，讓夏正淳啞口無言。
對她，大家無疑都是瞭解的。
她聰慧但也驕傲，就當年的那些事情，如果不是她絕對寧願孩子跟着自己姓，也不會當着衆人的人承認孩子是他的。
畢竟當時其中還有……只是那時他們不知，如果知道……
呵，他又想如果了。似乎只要遇上她的事情，他就會很容易的想要如果。
如果他當初沒有結婚，如果他能夠早一點認識她，如果他沒有因爲嫉妒而……也許，也許她會是自己的妻，也許她不會終其一生也不願再見自己一面。
靠着椅背，夏正淳閉上了雙眸，痛苦已經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有些人不見，有些事不想，是因爲不想去觸碰心底的根本不曾痊癒的傷口。
不過——
“如果孩子是你的，那當初你們爲什麼要欺騙我說孩子死了？”
如果不是暻寒，他根本不會再次調查有關她的事情。
他竟不知道他們就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且還跟唐家雷家有着牽扯。
“如果我告訴你，你會讓我孩子有個平靜的童年？”
那些人，個個都不會放過。
夏正淳沉默。因爲他清楚他當時是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
所以當初他故意欺騙，說孩子也跟着她一起死了，說這輩子她都不願再跟他有任何牽扯。
她到底是最瞭解自己的人，知道以他的驕傲，就算他們生活在自己的身邊他也絕對不會在注意半點。